第32章 他不是君子
思量一陣後,羅婉兒索性改了主意,不蛻皮,一個果子直接切成三分發酵。
饒是如此,這依舊是一個不小的工程,單單隻是把所有獼猴桃洗出來,便用了一下午的功夫。
幸好芸娘他們都有幫忙,前前後後,花了整整五日,他們才將兩個酒壇子裝滿!
與此同時,她設的獵套總算是抓了一條野兔子!
雖然這效果甚微,可畢竟是沒付出多少勞動力的買賣,羅婉兒心裏還是格外滿足的。
野兔子是被繩子套牢的,所以,也沒受什麽大傷。
這野兔子又大又肥,回去的路上,羅婉兒就將各種吃法都想了一遍。
什麽幹煸兔啊,紅燒兔子啊,麻辣禿兔丁啊······
想想,她就開始饞了。
可等她將它帶回去,還沒正式著手給大家改善夥食,就被青姐兒給攔了下來。
青姐兒居然不肯吃兔肉,還央求著她將兔子喂起來,下崽崽!
羅婉兒惋惜的看了那肥兔子一眼,很是無奈。
就一隻兔子,怎麽下?
饒是如此,羅婉兒還是找了個簡易籠子,又鋪了雜草進去,將野兔子養了起來。
青姐兒很是歡喜,主動承擔起了喂兔子的任務,業哥兒則盤算著給兔子編新簍子。
羅婉兒見一個兔子就能帶給他們如此大的喜悅,不由笑了笑
再看看天色尚早,自己做的筍幹也湊夠一背簍了,她便帶著業哥兒上了山。
她打算明日給第一樓送筍幹去,順帶,再賣最後一次岩花魚。
畢竟,那岩石縫裏的魚已經不多了,她得留點魚苗子起來。
饒是出發時天光正好,待兩人下山後,天也暗透了。
羅婉兒一拐過小路,就看到趙家院門口正杵著一個磚青色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忙就扭頭問了業哥兒一聲:“業哥兒,你瞧,那是你大哥嗎?”
此時的業哥兒正提著一桶岩花魚,聽她問話,他抬頭一看,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羅婉兒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腳步頓了頓。
趙懷安是在門口接他們的?
片刻間,羅婉兒心中就有了諸多猜想,比如趙懷安是被芸娘逼出來接人的,再比如趙懷安擔心自己會拐了業哥兒。
“業哥兒。”清冽的男聲響起,聽不出喜怒。
業哥兒應了一聲,兩人不由加快了腳步,那院門處,少年郎冷玉般的一張臉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業哥兒剛幫我抓魚去了。”想著業哥兒這麽晚回來,趙懷安必是擔心的,她便解釋道。
不想,趙懷安卻隻是瞟了她一眼,清冷的目光便落到了業哥兒手裏的木桶上。
因為天暗了,不用擔心被人瞧見,故而,他們木桶上也並未遮掩東西。
趙懷安隻看了一眼,便看清楚了木桶裏的東西:又是這種魚!
他怎生不知道,村裏的溝渠這般產魚?
漆黑的眸子微滯,趙懷安默了默,就隨著兩人回了院中。
院子裏飯香撲鼻,芸娘正在擺著碗筷,見他們回來,忙催促道:“快洗手吃飯了。”
羅婉兒和業哥兒從善如流,洗過手就回了桌上。
飯桌上共有三道菜,一個炒茄子,一個涼拌黃瓜,還有一個辣椒炒雞蛋。
這辣椒炒雞蛋的分量都極大,翠綠翠綠的辣椒和黃嫩嫩煎雞蛋的高高堆成了一個小山丘,蛋香味兒十足。
無疑,這份辣椒炒雞蛋是極為奢侈的,眾人才一上桌,不由都多看了一眼。
“婉兒,你嚐嚐,懷安炒的,可還好吃?”芸娘一上桌就給羅婉兒夾了一筷子雞蛋。
羅婉兒聞著煎雞蛋的酥脆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還沒吃,便回了一句:“肯定好吃。”
芸娘寵溺一笑,大夥兒便大塊朵碩了起來。
趙懷安倒是燒的一手好菜,羅婉兒忍不住去想,若是日後那些人知道內閣權臣竟有這樣的好手藝,不知道會怎麽樣。
還說什麽‘君子遠庖廚’,簡直是啪啪打臉!
不過,趙懷安他---似乎也不屬於君子。
暗自笑了笑,羅婉兒斂了神思,認真幹飯。
許是幹了活兒,太餓的緣故,這晚,她竟足足吃了兩碗飯。
期間,趙懷安看了看屋簷下的魚,又看了看那悶頭吃飯的女子,狹長的眸眼裏,飛快的閃過了一抹陰翳。
他倒想看看,她還能裝多久!
羅婉兒可不知道趙懷安心裏的想法,畢竟,那日她單方麵表示要幫未來權臣破鏡重圓之後,緊繃在她腦子裏的那根弦就沒那麽緊了。
這幾天,她是吃的好,睡得好,起的自然也早。
待她找到周叔時,周叔也愣了愣,一路趕著牛車往她家去,又問了她釀酒的事兒。
羅婉兒是個大方的,直接表示待酒釀好,就給他送去。
周叔就是個愛酒的,聽著這話,那叫一個高興。
兩人一到了集市,周叔直接就幫她守了魚攤子,讓她直接去第一樓送貨。
羅婉兒想著自己沒多少魚,索性也就不跟周叔客氣了。
待她繞出熱鬧喧嘩的菜市,徑直拐過小巷,往第一樓那繁華的街道處走去時,冷不丁的,就聽身後竟傳來了一道驚訝聲:“懷安媳婦兒?”
這聲音格外陌生!
羅婉兒滿臉戒備的尋聲望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短衣,四肢粗獷的中年男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
羅婉兒定定的看了一陣,才認出了他是趙家二叔,就聽對方不解道:“懷安媳婦兒,你怎麽在縣裏?”
羅婉兒一愣,待對上了他擔憂的目光,這才低聲喊了一句:“二叔。”
趙二叔對趙懷安一家都極好,所以,羅婉兒也沒有瞞他,隻說自己是來縣裏賣山貨的。
趙二叔明顯鬆了一口氣,敦實厚道的臉上湧了一股關切:“你一個人來的?大嫂她可知道?懷安呢,怎麽不陪你?”
趙二叔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話,臉上滿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切。
羅婉兒被她問的一怔,正想回話,就聽有人急急喊道:“趙大哥,剛主家說,他家貴客不能吃芋子,這芋子燒雞怕是不能做了。還,還有······”
趙二叔聽他說的結結巴巴,不由上火道:“還有什麽?”
那人看了看趙二叔,頓時就為難了起來:“主家讓上筍幹燒雞,他說,說那菜最近可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