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是來找少東家的?
好在她顧著羅婉兒,也沒有大喊大叫,隻護好了錢袋,就站在了邊上,由著羅婉兒忙活。
等人差不多散去後,她適才道:“姑娘,剛剛多謝你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這錢袋裏鼓鼓囊囊的,倒也不是她自己的錢,還有幫人帶東西出府賣的錢,到時候回了府中,還得拿給別人。
若錢袋被人偷了去,她拿什麽給人家?
“沒事兒的,大娘還要魚嗎?”羅婉兒擺手苦笑。
她天生就是個愛多管閑事兒的,不然,也不會因救人來到這破地方了!
“要,要,怎生不要!給我三條!”
那大娘脆生應了一句,見羅婉兒生的好看,口音也不像本地的,不由多問了一句:“姑娘你是外鄉人吧,可是家中遇了變故?”
羅婉兒綁好了魚,想著原主被人發賣,叫天天不應的場景,不由蹙眉點了點頭。
那大娘見羅婉兒麵色鬱鬱,心知定是自己說到了她的傷心事,趕忙道:“姑娘,我姓宋,在城東頭李家做事兒,你若是有難處,不妨走二門來尋我。”
羅婉兒看著她麵上的陳懇和關切,頓時笑了。
“謝謝宋大娘。”將魚遞給她,又收了錢,羅婉兒軟聲道謝。
宋大娘看著她那張瓷白小臉,心頭一軟,眼裏便生了一股子憐憫之色。
“那我就走了。”幽幽的歎了一聲,宋大娘終才離開。
之後,攤子上陸陸續續的來了幾批人,都是來買魚的,一個時辰不到,她的魚就賣了個精光。
倒是筍幹一斤也沒賣出去,連著問價的人都沒有,眼看著就要下市,街道上的人也少了許多。
羅婉兒沒有法子,隻能背著筍幹往附近的幾個酒樓走去。
她倒是看出來了,這青河縣的人確實是不怎生吃筍幹,既是如此,她就去酒樓中推銷推銷。
他們要真嚐過了筍幹的美味,定也不會排斥成那樣。
她還是第一回來青河縣,去哪家酒樓推銷筍幹還真是個難題。
正愁著這事兒,羅婉兒忽就抬眸看到了不遠處一個高大氣派的建築,那建築前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字,字體像是小篆,羅婉兒認了半天,才認出那三個字像是‘第一樓’。
瞧著第一樓前人潮湧動,想來就是一個極有名氣的酒樓了。
羅婉兒再不耽擱,徑直就往裏麵走了去。
這第一樓格外氣派,跨上幾步台階,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極寬的大廳,大廳中人聲鼎沸,小二穿堂而過,忙的不可開交。
羅婉兒喊不住人,索性就往結賬處走去,那裏還站了一個賬房先生。
此刻,賬房先生正一手拿賬本看,一手撥弄著算盤,好不認真。
羅婉兒也不好打擾人,這就站在一旁等著,直到對方停了手裏的動作,她才開口:“請問,你們這兒管事的。”
“又是來找少東家的?”那賬房不等她說完,趕忙開口。
少東家?想來是這裏管事兒的吧,羅婉兒想了想,就朝他點了點頭。
也不知怎的,對方得了肯定的答案後,那四平八穩的臉上頓時有了破綻,那眼裏竟還隱隱的露著一絲慌張之色。
“少東家還當真不肯出現了,那奴家就在這兒等著吧。”猝不及防間,一道濃烈的水粉味兒伴著一道嬌嗔女音傳來。
羅婉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輕紗女子倚靠了過來,驚的那賬房先生,霎時就變了臉。
羅婉兒朝那女子婀娜曼妙的身影掃了一眼,心道這人該是來討情債的,也隱隱明了了賬房先生適才為何會慌了。
隻是,她這會兒若還杵在這兒聽人家的秘幸,似乎也不妥當。
踟躕間,又聽一道婦人的歡喜聲傳來:“姑娘,是你?”
羅婉兒尋聲看去,正好就看到宋大娘站在大廳二樓轉角的樓道處,滿臉帶笑。
羅婉兒看了看不遠處風情萬種的輕紗女子,又看了看宋大娘,不知怎的,竟有些尷尬。
倒是宋大娘見她不應,徑直問了一句:“姑娘是過來賣筍幹的?”
羅婉兒點頭,宋大娘左右看了看,似是明白了什麽一般,拉著她就走:“你跟我過來,大娘幫你。”
羅婉兒被她拉著,眼看著她熟絡的到了酒樓後廚,還跟管事兒的人攀談了起來,頓時會意,宋大娘和這裏的人熟悉。
有人幫忙,自是最好。
羅婉兒站在一旁,眼看著宋大娘回頭問她價格,她便讓宋大娘看著要,實在是她不知道具體的物價,一開口就要高價,始終是不好。
宋大娘隻道她家道中落,也不能理這些俗事兒,就和人還了價,最後定了十二文錢一斤的價格。
筍幹不壓秤,滿滿一背簍,也不過才十三斤重,酒樓管事兒給了她一百五十六個銅板。
這價格雖然和她預期的有所偏差,可羅婉兒清楚,有宋大娘幫忙,還是在這麽好的酒樓,這價格應該不算低了。
羅婉兒不想占人便宜,接過銅板,和宋大娘一路出門,就想請宋大娘吃東西。
宋大娘也沒有想她會有這個舉動,一時愣了愣,不由笑道:“你這丫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要真提謝,大娘還得謝謝你幫我護住了錢袋子!”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有些遺憾:“大娘倒是想請你吃茶,隻不過,我是來替老太爺尋少東家的,這會子,還得去別處找人。”
羅婉兒再度聽到‘少東家’三個字,不由想到了剛剛廳裏發生的事兒,表情頓時有些木,也不再多問。
將錢揣在了口袋裏,羅婉兒和宋大娘道別後,心裏又生了絲絲失落之意。
筍幹她是不打算再做了,畢竟賣不上價,不過,岩花魚倒是好賣,明兒個,可以多帶些到縣裏賣。
最好能包了周叔的車,來回也不過才二十四文錢,多賣一條魚就賺回來了。
正盤算著,羅婉兒的目光就被路邊書齋前的各類紙筆給吸引住了。
忽的,她想起了趙懷安,手徑直就拿著案上的紙挑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