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編排（沒幫上什麽忙）
她被突然跳出來的回憶逗笑了。
但這在張茹的眼中，就是她莫名其妙地開始笑。
張茹很感動。
她沒想到今天的談話能夠給楚盈帶來這麽大的影響。
還特意衝她笑，像是在鼓勵她一樣。
感動的張茹拍了拍楚盈肩膀，一副“你是我好朋友”的樣子：
“楚盈，提前祝你大獎賽奪冠。”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發起祝福，但明顯，這種情況也不太需要楚盈的回應。
於是她隻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像往常糊弄媒體一般，就成功地又忽悠住一個。
自從那次談話後，張茹會在趙麗蓉不在的時候，偶爾陪楚盈吃飯。
她似乎也不怎麽和別人聊天笑鬧了。
更多的，是逐漸和楚盈同步的作息。
早早地來到場館，訓練場內還空空****的，隻有楚盈一人的身影。
還有坐在場邊的趙麗蓉。
張茹把水杯放在場邊，開始換鞋。
她能感受到趙麗蓉探究的目光。
之前不是沒人這樣過，比楚盈更拚命訓練的人也有的是。
但努力沒有結果。
換句話說，她們努力似乎看不到結果。
但楚盈的努力卻能得到完美的回報。
或許是走了彎路，或許是長久的堅持太難。
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楚盈一個人行動。
原本是連趙麗蓉也不會經常坐在場邊盯著楚盈訓練，不時出生指點的。
改變或許是發生在楚盈從俄羅斯回來後。
趙麗蓉恨不得把楚盈贏了薇拉這個消息昭告天下。
她見到男單教練要假裝不在意地提起。
見到雙人滑教練時要客套謙虛。
見了冰舞的教練都要歎口氣，半是埋怨半是甜蜜地提起她那個不聽話的小隊員。
之前有起床氣的教練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早早陪著楚盈來到場館的趙麗蓉。
或許，是相信楚盈有了奪冠的希望。
無論是在大獎賽，還是在冬奧。
薇拉是毋庸置疑的現役女單花滑第一人，不管楚盈是以什麽形式贏了她。
都可以稱得上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換好了冰鞋，張茹深呼吸調整了下狀態，在場上滑了幾個步伐熱身。
她的餘光始終落在楚盈身上。
楚盈這人有個怪癖。
冰麵上那麽大的地方，她一定要站在正中央滑。
哪怕是訓練也一樣。
冰上的少女身姿輕盈，左腳內刃向後滑，右腳落在冰麵上撐了一下發力起跳。
後內點冰跳（F）。
高飄遠的三周跳。
不論是跳躍也好，旋轉也好。
楚盈做什麽都有股輕鬆自如的感覺。
動作銜接流暢順滑，跳躍時身姿依舊挺拔，在空中緊緊地收成一條線，落地時又舒展開。
3F跳完，楚盈沒有絲毫停頓的接了個1eu。
她落冰的右腳鬆了力，虛虛的掃過冰麵。
依舊是左腳內刃向後滑行。
但這次她直接左腳發力起跳，雙手向內收，在空中轉足了周後，右腳穩穩落冰。
她左側浮腿漂亮地打開，是個起跳和落冰姿勢都很好的連跳。
3F+1eu+3S的連跳絕不簡單，至少張茹就沒見隊內其他的人跳過。
大家這時候大多還掙紮在3Lz或者3A的單跳中，最好的連跳也不過是二周接三周。
她收回注意力，不再關注那邊站在冰上皺眉的少女。
在她眼中，這種級別的跳躍已經足夠完美。
雖然不知道楚盈在糾結什麽，但短期內應該是不會困擾到她。
作為其餘人中練得不錯的，她要開始練3A了。
楚盈也覺得剛才的連跳還不錯。
但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她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場邊的教練身上。
已經好幾年沒這麽早起過的趙麗蓉昨晚還在熬夜開會，此時正用手托著下巴，難得露出一副疲倦的姿態來。
見楚盈看過來，趙麗蓉勉強打起點精神。
楚盈自己練的時候也不會偷懶。
有不會或者不理解的問題還會留到她在的時候再問。
總之，是個能讓人放心的好隊員。
“剛才的連跳是漂亮，不對勁的地方可能是進入的步法太普通單調。”
這是趙麗蓉的原話。
哪怕是昨晚隻睡了三四個小時，也不能妨礙她的專業性。
雨中漫步的編排是賽前，楚盈和趙麗蓉一起編的。
趙麗蓉說她不懂這個，轉頭就編了個大概樣本出來給楚盈，讓對方再做修改。
一年前的楚盈和一年後的她當然不同。
當時的楚盈還在33地連跳中埋頭苦練。
哪有功夫考慮什麽進入步法有沒有創意、能不能打動裁判。
可如今的她卻有時間和精力去改動了。
這首曲子雖然隻編排出來了不到一年，卻是她最熟練的。
這是上個賽季結束後才開始排練的節目。
一般來說，花滑選手一個賽季的短節目和自由滑都會選用同樣地一套。
賽季中再重頭更換曲子編排訓練的難度太大，基本沒人會選擇編個全新的節目。
如果非要換，頂多用之前滑過的舊曲。
楚盈也沒打算大改，隻想改改有些地方的細節。
對於楚盈的想法，趙麗蓉給予了精神上的支持和言語上的鼓勵。
甚至還為她聯係了業內有名的芭蕾舞者。
兩人站在一起，同樣地身姿挺拔麵無表情。
趙麗蓉為她們互相介紹後又露出了同樣地標準假笑。
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楚盈和身旁這位女性的血緣關係。
楚盈覺得兩人相處得還挺愉快。
畢竟對方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在腦袋上盤成完美球球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甚至也是板著臉的。
和她那個班主任唯一的區別，估計就是多個假笑。
一眼假的那種笑。
都已經假到這種程度還一定要笑，楚盈不理解。
於是她也露出了同樣地假笑。
兩人在至少表麵上其樂融融的氛圍下，完成了曲子的重新編排。
事實上，楚盈覺得芭蕾舞演員沒幫上什麽忙。
畢竟對方也不是很了解花滑的各種動作。
同樣地，芭蕾舞者也覺得楚盈沒幫上什麽忙。
畢竟對方似乎對動作的優美一竅不通。
不管怎樣，兩人在和諧的氛圍下完成了編排。
再經曆兩個月的訓練，楚盈也將迎來大獎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