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震撼（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楚盈回憶起了剛才上車前走路有些搖晃的薇拉、經過她身邊時能嗅到的冷冽酒氣和對方現在依舊迷蒙的雙眼。
本來還擔心薇拉是不是生病了之類的，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了。
至少大家會一起死。
能聽懂兩人對話後的楚盈再次確認了一遍安全帶有沒有係好，抬頭就又對上了透過後視鏡看她的薇拉。
楚盈好緊張。
這次不是因為薇拉的花滑技術，而是對自己生命安全的切實擔憂。
開車的時候能不能眼睛看著前方啊！
要不是因為沒有點亮駕駛方麵的技能，楚盈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前排，換成她來開車。
被譽為“冰上精靈”的女人不光是在冰場上滑冰的速度快，開車的速度更是佼佼者，明顯超過了規定時速的她麵色沉著冷靜，根本看不出來喝了酒。
“我的那瓶摻了水。”
順著薩芬娜的意思換成英文交談，薇拉有些洋洋得意地哼起了小曲，聽起來十分耳熟的旋律。
回憶了片刻後發現對方哼的是俄國國歌，楚盈的心情可以完美地用一句話概括——
“……”
到了地方後先放行李，楚盈還想著先和柳德米拉打聲招呼。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嘛。
可據說是被喝趴下了的女人果然沒有出現，薇拉帶著她熟悉了一下地形，整個人身上散發著蒸騰的熱氣，臉也紅撲撲的。
楚盈朝對方又靠近了兩步，確保眼前的人突然滑落下來的時候能夠接住她。
不過看來是用不著了。
薇拉的淺綠色瞳孔像琉璃般波光粼粼，對楚盈綻開了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就看到這裏吧，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吃飯好了。”
事實上，她們剛從宿舍走出來一分鍾，楚盈還什麽都沒有看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順著對方的意思穿過條條走廊，能透過兩側大開的門看到她們經過的冰場和器械室。
越走越深入，看起來不像是去往餐廳的路。
默默記下訓練場的位置，楚盈對她們的目的地已經有了些猜測。
看著薇拉熟門熟路地在一片狼藉的桌前坐下，楚盈的眼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
對方居然還真把她帶到了柳德米拉的工作室，看著趴在桌上的深棕色後腦勺，耳邊是薇拉問她要不要來一杯的話，楚盈連熟練的假笑都無法再維持下去。
“你這樣可愛多了嘛，最起碼看著不像個假人了。”
被評論為之前像個假人，楚盈的心情跌宕起伏，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接薇拉這句話。
不過對方看起來也沒有要她回話的意思，伸手把桌麵上亂糟糟的東西撥到旁邊，勉強在楚盈麵前騰出來了一塊空曠的地方。
手插在羽絨服的兜裏，楚盈捏緊了手機。有種最好現在就訂票逃離這裏的衝動，理智卻冒了出來製止這種行為，讓她隻能呆站在原地看薇拉的一舉一動。
從柳德米拉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兩袋麵包的薇拉顯然不懂得什麽叫做待客之道。
把冷冰冰的麵包丟在楚盈麵前，薇拉隨手指了指門外：
“走廊盡頭應該有個小屋子，裏麵有……可以熱麵包的地方。”
顯然是忘記了微波爐怎麽說的淺金發色女性絲毫不感到羞愧，自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後就開始搖晃起趴在桌麵上打呼嚕的人。
楚盈看了看緊閉的門，又想到了薇拉帶她進來時偶爾會有幾個人出沒的樓道，決定就這樣啃幹麵包好了。
被晃起來的柳德米拉額頭上是因為趴太久而產生的紅印，她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直直的和站在門口拆包裝袋的楚盈對上了視線。
事情發生的太快。
無意間和對方對視的楚盈還沒來得及生出什麽緊張的心思，柳德米拉就一臉平靜地移開了視線，看起來也沒有要和楚盈客套幾句關心一下的意思。
……真的假的啊，為什麽連教練都是這副樣子，明明之前看到柳德米拉的時候她還會和趙麗蓉客套啊。
茫然無措的楚盈站在門口，小口啃著硬邦邦的大列巴，連口水都沒得喝。
她不禁開始認真思考到底為什麽要來這裏。
那邊又快樂地開始邊喝邊用俄語大聲聊天的兩人像是忘記了屋內還有其他人存在，直到柳德米拉衝楚盈喊了些什麽。
俄語，真的，聽不懂。
從來沒想過熟練掌握英語後還會遇到這種尷尬情況，楚盈心中默默地將俄語學習提上日程。
最起碼要能聽得懂別人在說什麽。
見她沒有反應的柳德米拉眯起眼睛，聽著薇拉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後臉色大變，和對方用俄語激烈的……辯論起來？
楚盈不知道，楚盈全靠猜。
總之，在柳德米拉試圖站起來又腳步不穩地跌回坐位後，衝她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倒是和楚盈記憶中的柳德米拉有幾分相似了。
眼花加上頭腦不清晰的柳德米拉在一開始把楚盈認成了薩芬娜，知道對方身份後就立刻將人叫到身邊，再讓接人都接不明白的薇拉滾起來讓坐，才笑容滿麵地問楚盈感覺怎麽樣。
下了飛機後世界觀就一直被衝擊的楚盈：
“挺好的，大家都很友善。”
終於走完了一套標準的慰問流程，哪怕對方此時大著舌頭、雙頰酡紅，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樣子。
但也足以讓楚盈安心下來。
終於見到了正常點的人，好感動。
感動的楚盈下一秒就被邀請和她們一起喝一杯，看著柳德米拉邊說話邊倒酒的熟練動作，楚盈知道，這人一定喝上頭了。
不知道從哪裏又拖出來了兩把椅子的薇拉坐在楚盈身旁，笑得美豔動人。
然後舉起酒瓶對瓶吹。
楚盈看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家就在附近的薩芬娜回家和她親愛的金毛犬娃娃貼貼後，惦記著剛來的楚盈，又連飯都沒吃的就趕過來。
真是可歌可泣的友誼。
在宿舍和冰場都沒找到人的薩芬娜懷揣著一絲僥幸，推開了教練的辦公室。
事情似乎往最差的方向發展了。
薩芬娜麵無表情地看著屋內的三個人，覺得如果她再不上去攔，楚盈就有可能一躍成為她教練的親妹妹。
畢竟三個喝醉了的人什麽事做不出來呢。
曾經和教練一起在俄國的街頭睡了一夜凍成重感冒的薩芬娜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