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離婚,做夢
厲玄深正在鋪床,聽到動靜回頭望去。
女人穿著一襲薄薄的睡裙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隻枕頭,長發垂胸前,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看起來清澈純真,無辜可愛,還有點,楚楚可憐。
像一隻被狠狠**哭的小兔子。
他眯了眯眸,有點搞不懂她。
按照她的脾氣,被他強來後,肯定會冷落他很長一段時間。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她現在,在幹什麽?
“老公,這裏的床比主臥的舒服嗎?”
她走過來。
“薑錦年。”他沉眸,聲音也沉沉的,“我說了,不要跟我耍心機,都是徒勞,我不會離婚。”
薑錦年搖搖頭,走到他麵前,仰頭,乖乖巧巧地看著他,說:“我真的沒耍心機,我隻是突然想通了,我們是夫妻,本就應該同床共枕,剛才的事兒我也沒有生氣,夫妻嘛,行房是日常所需,我一點都沒生氣。”
她誠摯又溫柔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假。
是演技太好了,還是……真的?
男人沉默,打量著她。
薑錦年看著這張臉,越看越覺得自己上輩子是腦子進水了。
居然放著這麽帥又溫柔體貼的老公不珍惜,整天作。
看到男人遲疑不決的臉色,她決定凡事慢慢來。
現在太急於表白,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朝床邊走去,問:“我睡外邊可以……啊!”
“麽”字還沒說完,她就被行走時拉扯到某處所帶來的疼痛給奪去了思考的能力,驚呼了一聲,身子往一邊傾倒。
一下子,就落到了一個溫暖實在的懷抱裏。
男人眉心攏著淡淡的薄怒,可卻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在**。
“別亂動,我去取藥。”
薑錦年看他明明就在生氣卻還是忍不住關心她,又開心,又心疼。
上輩子,好多個這種瞬間,她卻屢屢對他冷言相加。
那些惡毒的話語,其實就是一把把尖銳的刀,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啊。
想著想著,她就心疼的紅了眼。
厲玄深拿著藥回來,就看到她紅眼噘嘴的模樣,便歎了一聲。
所有積聚在心頭的怒火都散開了。
他半蹲下,仰頭看著她說:“今晚是我衝動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該用那種手段惹我,下不為例,知道嗎?”
薑錦年搖頭,想說不怪他,可是話語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她好急於表達出自己一點也不生他氣的意思,於是,就低頭,“委屈吧啦”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然後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厲玄深愕然。
看向懷裏的小野貓,幾乎,要相信她了。
不管是真是假,這一刻,他的心情很好。
“乖,我們先抹上藥。”
薑錦年點點頭,暫時鬆開他。
隨後,五分鍾內,她臉紅得很。
厲玄深卻很淡定地給她擦完藥,放下裙子後,還能直視她,說:“隻是有點腫,不要緊。”
薑錦年別過通紅的臉,點了點頭。
她吸著鼻子問:“我可以在這裏睡嗎?”
“不可以。”
她小臉表情失落。
下一秒——
“我們回主臥。”
厲玄深的神情終於稍微緩和,刮了刮她的鼻子,就抱起她往臥室走。
夜終於恢複了寧靜。
兩人同床共枕,卻各占一邊。
薑錦年想起來就覺得可笑,兩人領證大半年,今晚還是第一次同房。
這都是她自己自找的,而厲玄深在此之前一直都很尊重她,所以都是睡客房。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現在他即使跟她躺在同一張**,也隻是平躺不動,安分守己。
薑錦年借著昏暗的光線,幾次扭頭看他。
他好像已經睡著了,一動不動,高低起伏的側臉輪廓很鮮明,如畫裏的主人公。
她禁不住伸出手指,從他的額頭往下巴緩緩描畫下去。
手指落在他嘴唇之時,手腕突然被他的手捏住。
他掀眸,一雙黑眸裏沒有一絲睡意。
“薑錦年。”他扭頭看著她,昏暗模糊的光線內,卻能見到他眼中的炙熱,“別勾我。”
薑錦年手指縮了一下,說:“我,睡不著。”
他皺眉:“為什麽?”
因為我害怕這是一場夢,睡過去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抿唇,終究沒說出來。
而是說:“我能不能靠著你睡?”
厲玄深沉默地看著她,久久無言。
他弄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越來越搞不懂。
這又是什麽新路數?
他的心情很複雜,除了凝視她,便說不出其他的話。
就在這時,一道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薑錦年的歌聲從手機裏傳出來,動聽活潑。
“電話。”厲玄深提醒她。
“嗯?”薑錦年這才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收回,扭頭尋找自己的手機。
就在床頭。
她伸手撈了過來,屏幕上閃動的名字非常奪目:陸陸。
看到這個名字,薑錦年先是一愣,然後表情突然悲傷起來。
“我去外麵接個電話。”她隱約能猜到是什麽事,就想出去再說。
到了走廊上,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說話。
“喂,陸……陸陸。”她緊張。
“寶貝兒!你可接電話了!嚇死我了。”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薑錦年鼻子一陣酸。
好久不見了,我最好的朋友!
“怎麽了?”她遲鈍了一秒,才回應。
“你聲音怎麽回事兒?哭了?”陸北辰緊張起來,“剛才蘇沫一直給我電話,說打不通你的手機,我著急死了!”
“我沒事,明天我去找你,詳細跟你說清楚。”
“好吧,你沒事就好,我都穿好衣服要出去找你了。”
“不用出來,我現在好好的在家裏呢,你好好休息。”薑錦年哭著哭著就笑了。
門口。
厲玄深望著她的背影,聽著她喜極而泣的聲音,心中那被勾起的柔軟和感動,逐漸消失。
陸北辰。
陸北辰,薑錦年身邊最親密最特別的男人。
薑錦年幾次為了這個男人跟他急,每次都是滿嘴的維護。
想起他剛才的動搖和激動,他突然失笑,一臉自嘲。
差一點,就相信她的話。
差一點,就落入她編織的溫柔陷阱。
他的臉色恢複冷冽,內心僵硬。
薑錦年,想要離婚,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