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冷時熱,磨人
裹了沐浴露清香的溫熱氣息撲來,接著,薑錦年手裏一空。
手機回到它主人手裏。
厲玄深突然變得很嚴肅,有股大家長的威嚴,讓薑錦年有種犯錯被抓個正著的錯覺。
心裏不由更加好奇,這顧綿究竟是何人,竟能讓厲玄深聞之色變。
聽名字,是個女孩子。
手機在他手上呆了幾秒,就被丟進抽屜裏。
“她是顧延的姐姐。”他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
姐姐?
薑錦年想不起有哪個女孩子經常出現在顧延的身邊,心中也沒有跟這個名字對上號的人選。
她再望向厲玄深時,發現他已經恢複平常神色,抓起肩上的毛巾繼續擦頭發,泰然自若不慌不忙,麵上情緒不露半分,讓人探究不到一點他的內心。
薑錦年心中疑團未解。
便接著問:“我見過她嗎?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厲玄深擦頭發的動作停了,安靜地注視著她,黑眸裏思緒渡浮動,意味不明,深不可測。
突然,他手指略一用力,挑起她的下巴,彎腰直視她的眸,嘴角勾著淺淺淡淡卻又神秘勾人的笑,“頭一次見你對我的事情這麽好奇。”
薑錦年感受來自他掌心的溫度,以及,他那讓人無法參透心思的深邃黑眸裏灼熱似火的打量,半分溫和半分犀利,似要將她的心思一眼看穿。
這樣的他,有一種得當的野性美,既野又痞,與他本身沉穩的氣質融合,所以並無一絲輕佻感,反而,令他的帥富有一份張力感。
薑錦年臉頰散出輕微的熱氣。
又不爭氣了……
“你,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往後一躲,使勁兒集中注意力,阻止自己的神思被他的美色衝散。
這躲避的動作讓男人眼底之色微微一沉。
他順勢坐在她的旁邊,將人撈過來抱在懷裏困住。
倏地被他的氣息包裹,薑錦年心跳怦怦加速。
抬頭,是他那線條性感的下巴。
他一低頭看下來,淡紅的薄唇便近在薑錦年的眼前。
她的杏眸張大幾分,純淨無辜的樣子與她這張五官深邃的濃顏搭配在一起,又純又欲。
男人眼裏的光有了一分深色。
“恢複得怎麽樣了?”他的聲音低低徐徐,富有磁性。
薑錦年大腦空了一瞬,很快就從他眼神的方向明白過來。
這下,本就微紅的雙頰成功變成紅富士的顏色。
由不得她掙動開,男人火熱的吻已經落下。
由於初體驗不佳,薑錦年很緊張。
後來,興許是男人的溫柔和體貼瓦解了這份緊張,又或許是她突然想起閨蜜沈學音經常灌輸給她要學會享受性事的說辭。
她很快就找到和他在一起的節奏和感覺,真正享受到了什麽是極致的快樂。
不知過了多久,力氣耗盡沉淪情深之時,一個畫麵突然闖入她的腦子裏——
陰暗空曠的廢棄廠房內,空氣裏布滿了血腥味。
她艱難地爬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厲玄深,心如刀絞。
畫麵魔幻地切動,他那雙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手赫然映入眼簾,膝蓋上的血不停湧出。
“不!不要!”
她猛的坐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眼角蓄著淚。
下一秒,她看到被推至一側的男人,看到他大汗淋漓的臉和濕漉漉貼在額頭和鬢角的黑發,一滴汗珠凝在他的鼻子上。
薑錦年猛然回神,剛才是在做夢。
厲玄深的精力太旺盛了,折騰了四個小時,讓她累得自動關機。
厲玄深沉默不語,幽深的眸子盯著女孩看。
眼睛裏本來熾熱的光,漸漸冷卻。
他抓起一旁的寬大浴巾給她圍上,依舊體貼:“別怕,我不會繼續。”
話音未落,懷裏的女孩突然緊緊抱住他,用力之緊,仿佛是在害怕他會突然消失。
他眸子微眯,遲疑的手,緩緩撫著她的背。
“做噩夢了?”
薑錦年哽咽的聲音在他頸窩裏響起:“嗯。”
酸澀的熱氣堵住她的喉嚨和鼻子,便是哼出一個音節都覺得吃力。
她隻好用力抱著他,才能填補前世驟然失去他的痛。
“夢而已,不怕,我在這呢,嗯?”
男人耐心地哄著她,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撫摸,溫柔至極。
好久之後,他抱起她去浴室清理,體貼地收拾好床鋪,哄她入睡。
快天亮了,懷裏的小丫頭已經沉穩睡去,恬靜的睡顏就窩在他的懷裏。
他卻毫無睡意。
懷裏的小丫頭是個謎,他怎能睡的著。
他的一隻手被她緊緊抓著不放,仿佛在守護一件珍寶。
這份緊張,她以前從未有過。
他摸著女孩的臉,拇指拂過她的唇瓣,低聲喃喃:“時冷時熱,磨人。”
*
次日,九點。
薑錦年睜開眼,身邊空無一人。
今天不是周末,厲玄深想必早已出門去公司。
她今天有安排,遂也快速起床洗漱,一邊刷牙一邊給陸北辰發消息約見麵。
下樓,便見芳姐走來。
“喲,太太,你怎麽起那麽早。”
“九點了,還早。”她淡笑。
芳姐笑說:“先生說你昨晚太累了,讓我不要去吵你,讓你睡到中午起來吃午飯剛好。”
薑錦年想了一下,道:“要不這樣吧,芳姐,我一會兒出去一趟,中午回來,你幫我準備好兩份午飯,我拿去公司跟他一起吃。”
芳姐忙說:“先生出差了,帶著小少爺一起走的,大概要一周才能回來,我正要轉達給你呢。”
出差?
還是帶著顧延去?
薑錦年猛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向牆上的日曆。
十一月十三號。
正好是中旬。
前世也是這樣,厲玄深在每個月的中旬必定有幾天的時間是要出差的。
短則三天,長則十天半個月。
好像是要去巡察厲氏在國外的分公司。
以前薑錦年沒有深究,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奇怪。
為什麽帶著顧延去?
而且,巡視分公司這種事情,有必要每個月都親自去一趟?
畢竟,這個習慣,厲玄深堅持了近十年之久。
會不會跟那個顧綿有關?
想到昨晚厲玄深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她更加覺得此人不簡單。
“芳姐,你認識一個叫顧綿的人嗎?”
芳姐是厲玄深從老宅調過來的保姆,已經照顧他八年了。
許多厲家的事,她都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