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你偷了禦賜之物?

園林秋高氣爽,林述晚與林怡蓉及遙風呆了許久,聽到有小廝來報迎親隊伍上門才回了葉雲舒的小院。

前堂的女眷擠滿了院子,使得院落更加逼厭沉悶。

小荷與玉窈回來了,兩人取點心時碰到了二房嫡子葉寧飼養的獒犬不小心掉進了水裏,好在寧國公府下人熱心,借了她們兩身衣裳。

二房?林述晚心中警鈴大作,將人帶到暗處,讓小荷仔細檢查衣裳,果然在衣袖暗囊內發現一隻紅瑪瑙手串,此物林述晚見過,是陳巧琪炫耀過數次的皇後禦賜之物。

她帶著遙風別人近不得她的身,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小荷身上?

林述晚喚來遙風,吩咐遙風將這手鏈送走。

她倒要看看是誰在出昏招!

院外鑼鼓聲愈來愈近,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二房三房四房的外男及一幹親眷堵在院門外,幹勁十足地要去去新郎官的威風。

新郎官認輸賠笑,不要錢的碎銀子漫天撒,哄鬧了許久才有人打開了院門。

江呈愈今日穿了一件衣袖寬大的綠色喜服,整隻手都遮掩在衣袖內,任誰哄鬧都垂著手不露出來。

“哎呀!我的手串丟了!”哄鬧聲中,陳巧琪的聲音響起。

有人出聲安慰:“人多擁擠,許是落在哪裏了,陳二小姐不要著急。”

“那是皇後賜給我的及笄賀禮!”

陳巧琪提高了聲音,眾人霎時安靜,落針可聞。

弄丟了禦賜之物是大罪,誰也不敢多嘴,紛紛低頭找尋了起來。

院裏院外找遍不見手串。

陳巧琪知時機來到,上前幾步到屋門口拉住林述晚的手:“方才在屋子裏,你幾次盯著我的手腕看,是不是你?”

屋內新娘子葉雲舒被諸人忽視,心中憋著一股氣。但見話鋒突然轉到林述晚身上,頓時就起了看好戲的念頭。也顧不得規矩搶聲說道:“方才我也見到晚表妹盯著琪表妹!”

“小姐,這丫鬟袖裏有東西!”

小荷被攔在院角,陳巧琪的丫鬟一手揪著她的衣領一手翻出了她的衣袖暗囊,小荷緊緊握著暗囊,丫鬟使勁掰也掰不開。透過薄棉布暗囊依稀可見一團紅色。

小荷急的慌忙跪下解釋:“不是我,是我落了水,二房的女使借我的衣裳,我不知道這裏麵還有東西。”

林述晚心下了然。這是螳螂捕蟬的卑劣手段。滿堂賓客非富即貴,她今日落下偷盜罪名,就是身敗名裂人人唾棄。難怪陳家嫡女隻有陳纖雲才名遠揚,這個陳二女實在是又壞又蠢。

“再不交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偷盜禦賜之物,當流放發配邊陲三十載!”

林述晚寒冽眼光掃去,屋內搶聲說話的葉雲舒閉上了嘴。

“陳家與林家是姻親,林小姐怎會不知道這是禦賜之物,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

謝朝容撥開前頭幾個看熱鬧的貴婦,高亮聲音壓過一眾議論聲。

“謝朝容,這是寧國公府,沒你說話的地方!”外頭趕來數人,二房長子葉寧邊說邊走到了林怡羨身側!“琪表妹,我替你做主,若是林述晚偷盜禦賜之物,我親自送他去京都城衛衙門!”

葉寧一直愛慕林怡羨,方才林怡羨借他的獒犬一用他已經知道了林怡羨與陳巧琪的計劃,現在他自然是來英雄救美的!

一同到來的還有林明洪與林江辭。

林江辭進門就奔向林述晚,錯開半肩膀將她護在身後。

陳巧琪受了葉寧鼓舞,喚來數位丫鬟齊齊拉開小荷的手。

一條紅珊瑚手串就在衣袖暗囊中。

眾人屏住呼吸,一同將目光看向了方才發話的幾人。鬧出這樣的動靜居然是找錯了人,陳二女腦子被驢踢了嗎?

“諸位看到了,我丫鬟這可沒有什麽紅瑪瑙手串。”

“誤會!說開了不就好了!”

“時辰不早了,新郎官快迎新娘子上花轎吧!”

“有什麽事晚點再說,吉時耽誤不得!”

人聲又起,都是為陳家出聲。

“諸位,既然陳二小姐手串在這院子丟的,大家各自找找,一定能找到!”

謝朝容習武之人聲音洪亮,聲音一起就消除了部分偏幫陳家的說詞。

“看熱鬧就不要怕事大!今天不把禦賜之物找出來誰也別想洗脫嫌疑!”林江辭是個混不吝,他一句話瞬間讓每個人頭頂冒汗。

所有人都已經清楚這事不對勁,都隻想著趕快脫身。

葉慎也聞訊趕來了。

“辭表弟言之有理,在我寧國公府丟了禦賜之物,這罪名我寧國公府擔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這黑鍋寧國公府也不想背。他一揮手院門吱呀關閉,徹底絕了所有人開溜的心。

“那就找找,一起找找!”江呈愈沒想到迎個親還能被關在嶽家的,偏這頂帽子戴下來他也不敢動,頭大如鬥的他隻得拜托諸人。

眾人都低頭找了起來,女眷更是把葉雲舒的閨房仔細找了一遍,又搜了丫鬟的身,最後無法,隻得女眷男客一屋內一院內分開互相檢查。

“林小姐,這是何物?”劉相之女劉懷沁高舉手,所有的目光都被她的話吸引過去。

正是一串紅瑪瑙手串!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真是造孽啊!陳二女就這本事也敢當眾搞事?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劉懷沁得意洋洋,手舉得高高的,把林怡羨的心也拽得緊緊的。

她怎麽想到自己身上會有這種東西,林述晚反轉局麵時她就檢查過身上所有地方,唯獨沒檢查香囊。

劉家與陳家冰火不容,落在死對頭手裏,她死的心都有了。

“大家看,這上麵有皇家徽印!”劉懷沁手舉得更高了,就著射進來的陽光,紅瑪瑙流光溢彩。

林述晚來到人群中,先陳巧琪一步奪下手串。

“葉小姐,哦,不對!江少夫人果然不愧是大理寺正江大人的好兒媳,熟讀律法,鐵麵無私,偷盜禦賜之物,當流放發配邊陲三十載!”

葉雲舒臉頰一熱,紅如滴血。

“二妹,是你偷了禦賜之物?”林述晚轉身,將眾人目光帶到林怡羨身上。

林怡羨生平第一次出這樣的醜,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隻能含淚向陳巧琪求助。

站在她身旁的葉寧哪受得了心上人受此侮辱,當即為林怡羨辯護道:“羨表妹與琪表妹自幼交好,今日葉家大喜,事多繁忙,一時記岔了也難免!”

“寧表哥說得是,是我吃了酒糊塗了,我怕人多弄丟了手串,讓羨表妹替我保管手串。”陳巧琪心跳得飛快,麵色通紅,倒仿佛有幾分像是真的醉酒了。

“真是可笑,方才你還一口咬定是我姐偷盜!現在就成吃酒糊塗了?同樣的把戲,你還要用幾次?”

林江辭道破了陳巧琪的巧辯。

一直靜在一旁的陳纖雲終於走了出來,時間恰到好處。

“妹妹,你怎麽這麽糊塗,這種事也能記錯,回去小心爹爹罰你,快向晚表妹道歉!晚表妹,林姑父那邊我會親自去道歉的!”

陳纖雲一下搬出陳相林父兩座大山。

“道歉有用要京都衙門幹嘛?雲表姐要做好人剛才怎麽不做?捉賊拿贓,證據確鑿,在座都是證人!”

林述晚寸步不讓。說得陳纖雲麵露慍色!

眾人噓噓,新郎官更是頭大,奈何陳家他們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