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京都最神秘的崽
暗衛都是以一敵十的好身手,至卯時天亮,暗衛就完成了葉慎的吩咐退出了飛昰山。
山洞裏,林述晚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這個葉慎,連夜把她叫來救命,現在不要命的卻是他自己,遙風死也不透露葉慎去向,不用想也知道葉慎肯定是去做什麽凶險的事去了。
“小姐莫生氣了,等太陽出來我們就回城,主子行事自有規章,定會平安的!”
林述晚沒好氣地冷聲道:“都被人射成燒烤串了還平安,下次找我救命我都不救,浪費我的藥材!”
“至少休養十天的傷,他一天不到就跑出去,真是好能耐好本事!”
林述晚喋喋不休的抱怨,遙風也不知再如何幫葉慎開脫,隻好選擇沉默,林述晚說煩了,就把頭埋在雙臂彎裏生悶氣。
回來的葉慎剛好聽到這段對話,他揮手示意遙風退出去,挨著花崗岩石坐了下來。
聽到動靜,林述晚抬頭,見是葉慎回來了,想要說教幾句,一看到他腿上的血又歎氣閉上了嘴。
不管如何,平安就好。
葉慎覺得林述晚氣鼓鼓的樣子非常好笑,有意緩解氣氛打趣道:“渡月神醫不為我換藥包紮一下嗎?”
“葉世子的手能殺人,就不能換藥包紮一下?”
“是渡月神醫說業術有專攻,我擅殺人,不擅包紮!”
林述晚聞聲想起那次密見葉慎時自己說的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林述晚刮掉已經染紅結塊的藥粉,換上新藥,惡狠狠地給葉慎勒緊了包紮的帶子。
“岐王大軍今天天亮就會攻山,錄風找的馬車就在山腳下,我們走吧!”
葉慎說著起了身,林述晚不做聲緊隨其後,三人一路下山,在山腳下坐上了馬車,錄風遙風駕車回城。
車輪滾滾揚黃塵,車角風鈴叮鈴鈴,往後頭飛昰山的方向看去,隻聽到呼聲震天,林述晚心想也不知林明洪如何了。
“葉世子可在山上見過林明洪?他現在怎麽樣了?”
葉慎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述晚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那些汙穢的事不是她該聽的。
“性命無虞,回去後你莫問起他在山上的經曆,免得他記恨你!”
林述晚心中有了判斷,一定是受了萬般磋磨非人虐待,才會讓葉慎也慎言。
至城外長亭,沒料想遇到了成王。
成王掛了兵部尚書頭銜卻不理政事,每日閑散自在也很少入城,皇帝對這個體弱命短的兒子是真的溺愛,幾次駁了他的麵子也沒斥責過一字半句,反倒是親兵派了又派,生怕成王有什麽不測他鞭長莫及。
皇帝真是一顆老父親的受虐心,該死的甜寵叛逆父子情!
成王穿著厚氅衣,獨坐在亭中煮茶,親兵遠遠在十米外保護,跑到這裏吹涼風煮茶也不知道是什麽癖好。
成王是林述晚認識的人裏她唯二猜不透的人,他每一件事都任性隨意,說他是閑散的野鶴,他又不再野遠一點,天天在景王信王岐王眼皮子下優哉遊哉,說他是有意弄權逐利,他對皇帝又沒有半點恭敬屢屢抗旨。
沒有爭權奪利之心,沒有任何目的,好像就在告訴所有人,我就是隨心所欲,我就是傲嬌,你能拿我把我怎麽樣?
林述晚忍不住探頭多看了幾眼,好奇金色麵具下藏著怎麽一張惡趣味的臉。
葉慎也看到了成王,成王也看到了葉慎,成王蒼白的唇輕啟,邀請葉慎下來坐一坐。
這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了,葉慎下了馬車,卻將她留在馬車上。
遠遠的兩人說些什麽她也聽不清,隻能看到成王時不時笑一笑,斟茶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白若霜雪,十分好看。
許久,葉慎才起身告辭,成王也起了身,與葉慎一樣高的他欠身大禮恭送,林述晚好奇得心癢癢,成王不愧是大啟朝最神秘的崽!
好奇歸好奇,林述晚知道不該打聽的事不能瞎打聽,兩人一路無言回了京都,各自回府。
林述晚一去飛昰山三日,好在有林怡容的幫助,小荷才瞞住林家的人,從後門回府,小荷就焦急地稟報了這三日林府發生的事情。
陳老夫人是個有福的人,居然被她熬了過來醒了,隻是她的身體已經是燃盡油燈也沒幾年活頭了。
陳氏至今臥病在榻,聽到岐王傳來消息今天攻山,她強撐著起了床,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林明洪回來。
大啟隆康二十三年乙亥月末,岐王剿匪大獲全勝,隻損傷數兵數卒,殲滅大半匪寇,俘虜近二百匪寇,被綁七日的官宦子弟全數平安獲救。
平安的皮囊之下,又是另一番境地。
岐王回城這日,陳氏帶著林家一眾家眷至城門迎接,城內百姓夾道歡迎,宮中號角長鳴,岐王的功勞簿又添上了厚彩濃墨的一筆。
被營救回來的官宦子弟被家人全數帶回家,跨火盆熏艾草,沐浴更衣,與驚魂七日告別。
林明洪神色懨懨,從回城到回京一言不發,林程坤陳氏噓寒問暖都沒讓他抬眼看上一眼,兒子回來陳氏的病無藥痊愈,恨不得粘在兒子身上生怕再出事故。
到第二日林明洪還是魂遊太虛,有時還時不時還發狂喊叫癡笑,陳氏察覺到不對,慌忙請了禦醫,禦醫說受了驚嚇沒有大礙,開了幾副安神的藥。
陳氏一問起他在山上的經曆,林明洪就發狂地抱頭驚叫,陳氏不敢再問,如珠如寶的守著寶貝兒子,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林明洪卻並沒有好轉過來,林明洪發狂的次數反而更多了。
很快,陳氏聽到了消息,同被綁上飛昰山的禮部侍郎的兒子居然瘋了,胡言亂語說的話駭人聽聞。
一人發瘋或者是驚嚇過度,一人之言或許是神智顛倒,但沒多久,大理石少卿的獨子也瘋了。
一時間,有兒子被綁上飛昰山的人家人人驚慌,幾位家教嚴厲的人家一頓家法,在歸來的兒子口裏聽到了那段讓人震驚的經曆。
“我可憐的洪兒啊!”陳氏哭的肝腸寸斷,林怡羨久久沒在這段經曆故事裏回神。
林程坤一句話也沒說,步履蹣跚的去了書房,一連幾日粒米未進,幾日時間,意氣風發的二品大員變得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