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逢

謝靈均從皇宮一回將軍府,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衝進了後院。

“怎麽樣?可有救到人,曹姑娘呢?”見謝芸身後空無一人,他語氣變得急切起來。

謝芸看他著急的樣子,也不想再逗他,隻指向後院的廂房。

“人我可是毫發無損地給你帶回來了,曹姑娘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我是要讓她當嫂子的,你以後可千萬不能欺負人家。”

謝靈均哪還有耐心聽得她說這些,隻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便著急忙慌地向廂房而去。

“謝謝你了,我的好妹妹。”

謝芸見他一溜煙兒就跑得沒影了,心中不禁暗暗腹誹,真是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不過,能看到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她也是非常樂見的。至少,這對原主來說,也算是一種慰籍了。

謝芸轉而來了前廳,把將軍府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都召集起來。令府中所有人都不許將今日夜裏,她帶回那姑娘的事說出去。

若有人問起,便說是府裏新買的丫鬟。

雖然府中的下人們除了跟在自己身邊的柔兒和福兒,其他人都不認識這位落難的曹家千金,但為了以防萬一,謝芸不得不多個心眼。好在府中的下人都很踏實勤快,應是沒有人會將這件事傳揚出去的。

廂房裏,曹靈兒獨坐在燭燈前,默默地流著淚,不過幾日之內,曹家就經曆了如此變故,

父親被處死,母親也隨他而去,幾個叔叔嬸嬸,堂兄堂弟,被殺的被殺,流放的流放。

縱使到了現在,她還覺得這就像一場夢,不願相信她們都離自己而去了。

門口傳來急切地敲門聲,曹靈兒一驚,抹了一把臉頰兩邊的淚水,憋住眼淚,忙起身去開門。

大門合上,出現在眼前的人正是謝靈均,他眼裏全是擔憂和思念。

“靈均哥哥…”

曹靈兒眼淚像是斷了線,一顆顆地滾落。加之紅腫的雙眼,尤顯楚楚可憐。

謝靈均再也控製不住地把她一把摟在了懷裏。

“靈兒,靈兒…”

他喃喃低語,嘴唇發著輕顫,抱著懷裏的人兒,像是要把她融進骨血裏。而心頭更是被湧上來的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完全淹沒。

兩人隻無聲的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皇宮,倚梅軒。

五公主住所。

宮女蘭兒進了殿,向沈綰稟告安插在宮外暗線所傳來的消息。

謝芸穿了夜行衣,鬼鬼祟祟地把一個姑娘帶回了將軍府。

“哦?那可有看到,她帶的是誰?”

沈綰正坐在美人塌上,她慵懶得吃著東西,悠悠地問。

“夜裏太黑了,沒怎麽看清,不過被她帶回的女子一身狼狽,身上穿著的,像是囚服…”

“哦?囚服?”

難道這個謝芸去劫了大獄,可她會去救什麽人呢。

沈綰眸光忽亮,不枉她花費心力,讓暗線日日注意謝芸的動向,守了那麽久,總算是讓她找到點蛛絲馬跡。

謝芸次次讓她顏麵掃地,她發過誓,一定不會放過她。

可空口無憑,拿不出證據來也奈何不了狡猾的謝芸。

她暗自打算,一定得找機會去大將軍府探探虛實。

到底會是什麽人呢,值得謝芸喬裝換麵,大半夜冒險去救。

離琰一大早被宣進太後宮中,獨孤婧和他拉起了家常,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親來了信,讓她好好為這個親弟弟物色一門親事。

她作為長姐,雖已入宮十多年,但作為獨孤家的女兒,她自然是有責任的。更何況是傳承獨孤家香火這樣的大事。

談話間,獨孤婧自然而然的就把話題朝這方向引。

“阿奕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到了成家的年紀,哀家知道你喜歡清靜,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怎麽上心,可當姐姐的不能不為你張羅。”

“你心中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有,哀家也不妨行使一下這太後的權利,幫你了了一樁美事。”

見離琰不說話,她又自顧自地說道:“王家之女王蕊薇端莊秀麗,知書達禮,倒是個不錯的好姑娘,若是哀家去請了皇上下旨把她賜給你做王妃,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獨孤婧雖然貴為太後,但對她這個同父異母,從小到大沒見過幾麵的弟弟卻是從心底裏忌憚的。

父親死後,便是他獨掌獨孤家大權,他性子冷漠,讓人捉摸不透。

話說到這兒,離琰仍是不動聲色。他嘴邊揚起一抹笑。

“我倒覺得,謝家的女兒更適合做本王的王妃。”

獨孤婧顯然沒料到他看上了謝芸,難怪上次在壽宴時就對她處處維護。

“謝芸已經嫁過人,世人皆知她是被端王休棄的下堂婦,若是做你的王妃,恐怕”

獨孤婧極力反對,但看到麵前的人臉色愈發陰沉起來,她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懼意,嘴上的話悄戛然而止。

離琰站起身,麵對她,篤定道:“在本王心中,除了她,沒人能當得了這個王妃。”

他黑著一張臉,語氣也變得有些目中無人起來。絲毫不給獨孤婧臉麵。

她這般說他的阿鳶,他心裏已是忍了極大的怒火,看在現在的身份上,不能發作,可他也必須表個態。

獨孤婧不想同他發生爭執,幹脆轉移話題。

“罷了,既然你不喜歡王家的女兒,哀家也不便勉強。”

兒後又想到什麽,她接著說。

“今年你那院子裏的秋海棠開得不錯,不如辦個遊園會,也好添添人氣兒。”

離琰沒心思同她在這兒周旋,這個女人看似處處為他著想,實則心機厚重。今日來了這兒,已經是給了她極大的麵子。

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大步走出殿門,一路的奴婢緊低著頭,也是不敢直視他。

獨孤婧威嚴受損,強忍住臉上的怒氣,臉色陰沉著,微微有些扭曲。

這個人,比她想象中更難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