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人
回去的時候，沈燁一路上都坐得端正，沿途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說，像是在想著什麽事，謝芸想起今天阿沅同樣說起，皇上這幾天也是茶飯不思，為政事所難，便猜到他們可能是為一件事煩憂。
“王爺是有什麽煩心事罷？不妨說出來，讓妾身也為你解解難？”
沈燁依舊閉目，都不睜眼看她，最後隻淡淡答了一句。
“都是朝堂上的事，你一個婦人不便知曉這些。”
這話明顯是瞧不上她，謝芸默默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反正這狗男人看不見，神氣什麽？
不說拉倒，誰稀罕！
她不再理他，自顧自地掀起一側簾角，看外麵鬧事的繁華。
市集裏熱鬧極了，叫賣聲、嘈雜聲自然地融合在一起，處處充滿了人煙味兒。這裏，可比風沙卷地，一片荒蕪的十裏冥殿美多了。
“駕……駕！”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格外刺耳，像是踏碎這繁榮的一片景象。
“阿哥，你倒是騎快點啊！怎麽比烏龜還慢！要是再輸了可得請我喝酒！”
上京朱雀大街的主幹道上，一對身著異服的男女正在賽馬。女子勒緊韁繩，不住地朝身後男人大喊。
兩人縱馬馳騁在朱雀大街上，無拘無束、放浪不羈，一路上撞倒了不少攤販，行人哪見過這種陣仗，隻恐殃及無辜，四下逃竄。
那對男女可不管這些，她們隻在乎賭局，全然視生命如草芥。行人急著逃躥，擁擠中一對母子被生生擠散開。“娘……娘”
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被推倒在了大道中央，無力爬起，眼看就要成為烈馬下的人肉踏墊。還好謝芸及時發現。
她飛快跳下馬車，在千鈞一發之際抱住小男孩，滾到了路邊。
“姑娘！”
“姑娘！”福兒柔兒趕忙過去幫忙，把小男孩從她懷裏交給了孩子母親，查看謝芸傷勢。
烈馬因為謝芸的衝出失了方向，前蹄高高躍起，異服女子一時沒注意，差點滾落馬背，還好技術精湛及時拉穩了韁繩，隻可惜，身後的男子見她停下，趕忙加快速度，超越了她。輕而易舉到了此次比賽的終點——前方石柱。
“明珠！這次可是我贏了！”異服男子舉起手中馬鞭高呼。
女子不服氣，一臉戾氣地掃向謝芸，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記重力的長鞭。
“什麽人，竟敢衝撞本公主的馬！”
長鞭眼看就要落到謝芸主仆三人的身上，還好沈燁侍衛夜涯及時受命出現拽住了長鞭。
叫明珠的女子不服，立即跳下馬背，對著幾人拔出腰間的彎刀。
“公主且慢！”
是沈燁，他下了馬車，製止了異服女子。
“端王殿下！”女子一眼認出了他，剛才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明顯收斂了不少。
“端王殿下，你們大昭的平民衝撞了我的馬，害我輸了賭約，你說，應該怎麽處罰她呢？”異服女子十分張揚道。
“什麽！你這女人居然還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縱馬傷人。”
福兒憤憤不平著，擋在謝芸身前:“再說了，我家姑娘可是堂堂端王王妃，要說衝撞，也是該治你個衝撞之罪。”
“哦？你是端王王妃。”女子一聽到謝芸的身份，明顯意味地上下打量起她，眼裏帶了不明所以的嫉恨。
“殿下，你們大昭不是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你的王妃衝撞貴賓，難道就不了了之？”
這個女子可真是難纏，謝芸覺得再忍下去，別人都以為她好欺負了。
“大昭有律法，非軍情要事不得在街上縱馬飛奔，公主不僅縱馬，還傷了沿途百姓，這傷民傷財，幾條罪加一起，若公主非治我衝撞貴賓的罪，咱們可以到皇上麵前，明斷是非。我謝芸奉陪到底！”
“你是謝芸？”
一聽到她的名字，異服女子眼裏顯露快要噴湧而出的恨意，她以極快的速度抽出長鞭，重重甩向她，想置她於死地。
“殿下！”
沈燁及時拉住了她的鞭子，他一回甩，異服女子便及時躲開了，她不甘心，更猛烈的進擊。還好她哥哥，及時摟住了她，奪下馬鞭。
“明珠快住手！”
“別攔我，讓我給克倫報仇！”女子一臉憤恨，絲毫不想就此罷休。
“明珠，你冷靜點，這裏是大昭！”看控製她不住，異服男子忙催促謝芸等人離開。
“謝芸，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背後，那個叫明珠的女子嘶吼著，叫得人心顫顫的。
“那個女人發的什麽瘋啊？怎麽感覺她恨極了姑娘，姑娘你認識她嗎？還有她口中說的克倫又是誰？”福兒百思不得其解，她和柔兒和謝芸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麽不記得這個人呢。
“那個叫克倫的，是我殺的。”
謝芸答道，她剛剛已經在原主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坐在馬車上，她一隻手向自己身下遊移，最後停在了左腿舊疾處。
“這腿，也是那時傷的。”
兩年前，在同父兄一起征戰霓國時，最後的關鍵一戰中，她中了埋伏，奮而抵抗之下扭轉戰局，反敗為勝，霓國主帥克倫就死在了她的劍下，她身受重傷昏死過去，父兄是在冰天雪地裏找到了她，雖然最後撿回來一條命，可這條腿算是瘸了。
幾人聽她說完都沒有再說話，畢竟這段傷心往事已經塵封許久，旁人除了表達一些同情關懷以外，誰又能真的感同身受呢？就算是現在的謝芸，對於原主的這段記憶，更多的也隻有憐憫，可原主卻拖著這條瘸腿到了生命的盡頭，麵對別人異樣的眼光和心上人的冷落，她又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呢。謝芸無從體會，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化解原主執念，助她早日投胎轉世。
“你以後，躲著她一點，這位霓國的明珠公主出了名的凶殘跋扈，最好不要和她正麵應對。”沈燁難得投來關切的目光，安慰了一句。
她心中冷笑，難道不去惹禍事，禍事就不會找上門來了嗎？不過麵上卻是一臉恭敬。
“妾身記下了，多謝殿下提醒。”
之後，又是良久的一陣無言。
“你剛才跳馬下車的時候，可曾傷到哪裏？”沈燁突然問了一句，謝芸微微垂首，答到：“並無受傷，這還要多謝殿下剛才及時出現，替妾身擋下了長鞭。”
沈燁有意扯開話題：“那孩子與你並無聯係，剛才那般危險，你可知稍有疏忽，你和他都會成為馬下肉墊。”
“終歸是一條小生命，妾身以前在沙場呆得多了，看慣了伏屍百萬，流血千裏的人間煉獄，也更加知道，生命是多麽可貴，美好。”
謝芸感慨道，絲毫不為剛才的出手而後悔，隻是她在說這話時，眼裏流露的神采不知不覺地就打動了沈燁。
“王妃的生命也是一樣可貴，以後，切記不可在做出此等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了。”
“謝殿下關好，妾身定當謹記。”
【係統：叮！收獲來自沈燁的好感值+3，當前好感值36。】
這麽快就掙到沈燁的好感值，謝芸猜測果然不錯，這個沈燁也喜歡身上帶著聖母光環的女子，隻是剛才那孩子，是她真心搭救的，不是故意做戲，
她突然想起，剛才那明珠公主揮鞭過來的時候，沈燁及時拉住了鞭子，那般身手之快，實在讓她驚異。
她記得在原主記憶裏，沈燁隻是一個有些拳腳功夫傍身，更多專注於文章詩詞的閑散王爺，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怎麽覺得，這人那麽深不可測呢？
【謝芸:限你一炷香之內呈上沈燁的全部資料，明的暗的，我都要！】
【係統:抱歉！宿主大人你並沒有這樣的權限。請求不成立。】
【謝芸:滾！】
【係統:得嘞！】
但願，是她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