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該不是傾慕我吧?

溫甘霖起身迎上了前,還未站定行禮,臉上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當即便紅腫起來。

“你這個小賤人,真是好手段,我竟不知你有這樣的本事,累的宮中貴人下旨讓你出使南疆?你大字不識,出使南疆,豈不惹人笑話?”言罷,更是吩咐嬤嬤“把她給我綁起來!”

她一慣霸道,剛吩咐下,那些嬤嬤們便拿著布條上前要綁溫甘霖。

“誰敢動我?”少女起身,將聖旨放在身前,她雙目灼灼的看著溫大夫人:“母親,聖上有旨,讓我出使南疆。你敢抗旨不遵嗎?”

見著那繡著金龍的聖旨,嬤嬤們頓住了,她們看著大夫人等待指示。

溫大夫人黑著臉看著溫甘霖:“你以為聖旨真的能做你的護身符嗎?”

“那大夫人以為,聖旨能做什麽?”溫甘霖目似劍光緊緊的看著溫大夫人。

她目光緊迫,便是一向囂張的溫大夫人此刻也啞了舌,隻得狠聲咬牙:“你別以為,你拿著聖旨,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便是你出使南疆,也命不久矣!”

誰知少女絲毫不懼:“母親,一個月的時間,能做很多事!你說,在聖上下了聖旨之後不久,我便出了事……陛下會怎麽想?父親權傾朝野,一向不得陛下喜歡。他會不會懷疑,父親為了下他的臉麵,故意抗旨不遵……”

她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溫大夫人一眼。

“你……你胡說!”被溫甘霖的話滲住,溫大夫人有些心慌意亂,眼神閃躲。

溫甘霖將聖旨收入懷中,做保護狀:“是不是胡說,母親心中自有盤算,母親請回吧,女兒還要收拾東西,就不牢母親費心了。”

“溫甘霖!”溫大夫人想再說些什麽。卻見少女緊緊的盯著她,目光如炬。

她悻悻轉身,甩袖離去並撂下狠話:“那且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吧!”

不過幾日,這個小賤人便已然長成她不能掌控的模樣,溫大夫人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卻也隻能不甘離開。

少女見著一行人離開,當即雙膝酸軟便倒在了地上。

良久,有人將她扶了起來。

她抬眼看著那人,她的發髻梳的一絲不苟,身上的衣服形式是她從未見過的,和家中楊嬤嬤一樣的夾襖寬褲外,還多了一件精致刺繡的麵裙。

“你是誰?”她何時進來的?自己竟然都沒有察覺。

“見過三小姐,奴婢是宮中派來的教養嬤嬤吳氏,今後將在溫府,負責三小姐的一應起居和禮儀教養。”吳氏輕福一禮,自報門戶。

“教養嬤嬤?”

“是的,姑娘!”她又改了稱呼。

夕陽的光漸漸消失,餘下無盡的昏暗,燃亮了蠟燭,溫甘霖將火折子吹滅。

她轉眼看向吳氏道:“我吃的喝的,睡覺出恭,皆無人伺候,你回去吧,這裏用不到你!”

“姑娘……”吳氏沉穩的麵頰上,難得了有一絲龜裂。她愣愣的看著站在桌旁的小姑娘,冷靜且冷漠。溫家雖不算氏族,可到底也是有體麵的人家,這家中的庶女怎麽可能無人伺候?

可又見溫甘霖眉眼嬌媚,雙眸清明,她心中暗道,看來,這是個心中極明白的人。

便也將話說開了道:“姑娘,奴婢是主子派過來伺候您的。您將來是要出使南疆的人,這規矩自然是不能落下的,所以還請姑娘耐心學習,奴婢一定時時侍奉,讓姑娘做整個盛京最出色的女子!”

“主子?陸公子派你來的?”溫甘霖皺眉。

“額……是,是!”吳嬤嬤慌忙頷首。

“我說他怎麽這麽努力勸我去南疆,還讓我去書院讀書,原來都是打算好的!”溫甘霖低眸暗語,輕叱一聲,方又抬頭看那吳氏道:“你去告訴他,我不識字,也不想學規矩,你回去吧!”毫不猶豫的出口趕人,無一絲留戀。

“姑娘……奴婢可是宮中有品級的嬤嬤。”這,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怎麽她偏偏要拒絕?吳氏不明。

見著吳氏掙紮著還想留下,溫甘霖快步走到門前,敞開了大門看著吳氏道:“你自去回話吧,我不學規矩……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學什麽規矩。”少女咕噥著,話未說完,轉眼看到門口站的修長身影時頓住了。

銀色麵具,在月光的照耀下顯的更加神秘立體,他身量修長,雙手背在身後。

吳氏見著司衡來了,匆匆福身一禮側身退下。

司衡垂眸定定的看著溫甘霖,認真叮囑:“不要總是把快死了這句話,掛在嘴邊!”

少女眉頭緊皺,隻道:“我是想去南疆,可是我不想學規矩。這兩者,應該不衝突吧!”

“出使南疆前,你們這些女子都要學規矩。那裏以女為尊,所以皇後娘娘才會下旨賜下嬤嬤,免得你去了南疆,露出一副畏畏縮縮,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失了北越的體麵!”少年眸色輕垂,淡淡言語中滿是嫌棄。

溫甘霖雙眸圓睜:“我什麽時候表現出畏畏縮縮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了?讓您老這樣貶低我?還特意派來教養嬤嬤羞辱我?”

夜色濃重,月光將二人站在門前的身影拉長,少女掐著腰,杏眸中閃過怒火的火星子。少年神色淡然,隻拿出一疊銀票塞入她手中道:“五千兩,給你!”

五千兩?厚厚的一大銀票,泛著護紙的油光。一下子給溫甘霖整不會了。

“幹嘛呀!給這麽多銀子!花到死也花不完了。”少女咕噥著,毫不客氣的將銀票塞入懷中的小衣內。除了腳底,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以後旁人給的銀子,莫要再收了,你若缺錢,找我要!”司衡側身背著月光,眼角微微上揚。

可見方才,少女那冒著精光宛如倉鼠一般可愛的眼神,著實取悅了他。

“吔?”溫甘霖愣了一下。她抬眼看了看司衡,剛巧借著月光看見他上揚的嘴角,想起那日他說的關於情蠱的一番話。

“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陸公子,你該不會是傾慕於我,才會這般吧?”她思來想去,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這般霸道,除了思慕與她,切實沒有旁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