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還不起
顧北檸以為中介少說了個“萬”字，暗暗吐槽真貴，好奇問了句：“三千萬能租多久？”
“是三千塊錢租一個月，一年隻要三萬六，比您現在住得那套還便宜一半。怎麽樣？您要是滿意，咱們現在就能簽合同。”中介歡喜地遞過去一支筆，掏出合同。
明明隻是出租一套房子，他的笑容卻不亞於自己賣出一套上億的豪宅。
顧北檸仔細看過合同，上麵沒有文字陷阱，是很正常的租賃合同。
“每月房租三千”的字眼白紙黑字地寫著，除此以外，水電、煤氣、物業等費用都不用她操心，全都包含在三千元的房租內。
即使屋內有物品損毀滅失，也不用顧北檸負責，不像是仙人跳。
但顧北檸比誰都清楚天上不會掉餡餅，她把合同和筆還給中介：“這套房子為什麽這麽便宜？”
“可能房主不差錢。我是看您誠心想要，才帶您過來。這麽好的機會不可錯失，咱們簽約吧。”中介笑眯眯地催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能從這單裏賺個幾千萬的中介費。
顧北檸才不信他的鬼話，見問不出結果，她以觀察小區環境為由，讓中介刷卡，坐電梯去了一樓大廳。
頂級小區有頂級小區的配置，每幢樓一樓，物業都派人值守在服務台後。
顧北檸一下樓就找上他們：“姑娘，麻煩聯係下22樓的業主，他的房子可能被人不當利用了。”
中介連忙解釋：“我們是正軌中介，不可能做那種事！”
“這麽好的房子，一個月怎麽可能才租三千塊錢？”
帝都國際90平方米的最小戶型，一個月房租都要上萬。更何況這套樓王的麵積接近1300平方，幾乎沒人出租。
物業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問題，立刻從通訊錄裏找出業主的聯係方式：“先生您好，這裏是帝都國際的物業，請問您的房子是否委托出租了？啊？真出租啦？那房租是一個月三千嗎？真三千？！”
物業傻了眼，舉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上億的房子，三千塊錢出租，這位業主腦袋被門夾了吧？
顧北檸隱約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想起些不愉快的過往，示意物業把手機給她，冷聲道：“我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傅之寒沒想到她就在旁邊，硬著頭皮解釋：“我隻是希望你過得好點。”
“你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
傅之寒知道因為宸寶的出現，她這五年過得艱辛，心中歉疚：“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也不需要你接濟。蕭子航，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滾得越遠越好。”顧北檸氣衝衝地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物業人員。
“我們這位業主姓傅，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物業著急回撥過去給傅之寒道歉。這裏的業主各個不同凡響，可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顧北檸聽著對方一口一個“傅先生”，連忙去看通訊錄。看到方正宋體寫著的“傅之寒”三個字，她尷尬地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竟然當著傅之寒的麵喊他蕭子航。
光是認錯人倒也沒什麽，關鍵是這兩人一個是她前男友，另一個很可能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這……
顧北檸回頭低聲問中介：“是傅之寒讓你把這房子低價租給我的？”
與中介接觸的是薛喚，但這會兒中介隻想早點促成這筆單子好拿中介費，想著薛喚肯定是有房主同意才敢這麽做，便點了點頭：“是啊，多好的房子，機不可失，咱簽吧。”
這下顧北檸更不敢簽了：“不了。姑娘，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能讓我給他道個歉嗎？”
物業連忙把電話送過去，示意顧北檸千萬得真誠道歉。
小小的手機在顧北檸手中好似有千斤重，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是傅之寒先出聲了：“抱歉，隻是聽說你在找房子，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顧北檸疑惑：“你聽誰說的？”
傅之寒：“……”
他入侵兒子電腦時發現的，但這話不能說。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輕易就能把天聊死。
傅之寒沉默片刻，為自己挽尊：“孩子無意間說的。”
顧北檸警鈴大作：“你今天什麽時候見的宸寶？”
得，這天更死了。
傅之寒扶額，絞盡腦汁遮掩：“我也忘了，就第一天和他見麵的時候。你們母子住在外麵，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我這套房子用了最頂級的安全係統，你入住後，沒你的允許，就是我也進不去。你搬過來吧，也算是我對你們的一點歉意。”
“不用了，我隻是隨便看看房子而已。這麽好的房子，你留著自己住吧。”顧北檸想起自己還沒道歉，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抱歉，剛剛沒聽出你的聲音，我以為是別人在搗亂，語氣衝了些，對不起。”
“沒事。”傅之寒還想說什麽，顧北檸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物業人員。
中介滿是遺憾：“這天大的便宜你怎麽就不要呢？這麽好的房子，裏麵光是一個沙發的價格就比得上我家的首付。要不是對方點名隻租給你，三萬我都願意租。顧小姐，錯失這麽好的房子，我替你心疼。”
“以後再有這樣點名租給我的房子，不用給我介紹，我不會租的。”顧北檸沒再坐中介的車，自己獨自走在綠化工程堪比國家公園的小區之中，慢慢調整自己煩亂的思緒。
顧家這些年沒教過任何東西，隻在她被趕出家門的時候，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別人給她的所有東西，將來都有要償還的一天。
她不想再欠任何人。
小區裏有一個很大的工湖，其中還有碼頭與快艇。綠地中飼養了孔雀與羊駝，許多孩子都圍著邊上嬉戲，足見環境之好。
顧北檸看了會兒，有些惋惜。宸寶應該會喜歡這裏，可惜她不了解傅之寒，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真的好心幫她，還是另有野心。
更何況她不想再跟傅之寒有任何糾葛，這份好意她現在承受不起，將來也不一定償還得了。
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沒任何瓜葛。
顧北檸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爭取努力賺錢，將來也能靠自己給宸寶買這樣好的房子。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從小區外駛來的車突然加速，朝顧北檸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