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傅金屋藏嬌?
“你好生奶孩子就成,隻要本郡主的兒子白白胖胖的,好處就自然少不了你的,但你若敢有半點兒旁的心思……”
白嫿眸光一轉,忽地冷了下來。
“本郡主便要你生不如死!”
這府裏除了東籬就沒有一個掏心窩子的人,他們若是想要動手,必定要通過奶娘,若是奶娘心智不堅定,壞了她的事兒。
那十八層地獄,油鍋烹飪,刀山跳舞,無間煉獄,她都要讓她一一嚐個遍!
奶娘心裏一驚,連忙低頭說道:“是,奴知道了!”
來的時候就聽說過了,這將軍府裏的大夫人過得不如意,性格軟弱,是個沒出息的,可如今瞧著,哪兒是沒出息,那分明就是要比惡鬼還要可怕恐怖!
孩子大口吞咽乳汁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白嫿帶著那隻肥鳥出門去了,玉清觀在京城裏名氣不錯,每日的香客也十分充沛。
一人一鳥站在玉清觀門前,光是遠遠地看著,就能感受到那道觀裏傳來的熱氣,熏得她十分不舒服。
赤烏更是一陣暈頭轉向,從她肩膀上掉落了下來。
白嫿將它捧在手裏:“沒個出息,好歹是隻神鳥,竟然還懼怕這等東西。”
赤烏躺在她掌心裏,露出圓滾滾肥嘟嘟的肚子說:“臭婆娘,要不是被你奴隸了,本啾的神力也不至於這麽弱!”
好好的神鳥,居然成為了這個臭女人的奴隸,真是丟它們赤烏一族的臉啊。
“這玉清觀香火鼎盛,門口的神荼鬱壘也受香火供奉,你要是扛得住,就和我一起進去,扛不住就滾回去,以後別說是我白嫿的鳥,我嫌丟人!”
白嫿微微眯眼,掃了一眼掛在道觀門口的神像,不知道這道觀裏,供奉的是哪位正主。
赤烏一聽,立馬說道:“進!本啾扛得住!”
它要是不進,它非常有理由相信,這個女人會扒光它身上所有的毛!
踏入玉清觀的瞬間,便讓白嫿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她在地府那鬼地方呆了五百年,受盡了五百年的陰氣滋養,和道觀裏的玉清正氣相生相克。
若非修為夯實,隻怕是連門口都撐不到的。
白嫿眉眼微微一沉:“這道觀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赤烏翻著白眼,嘟囔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連神荼鬱壘都來給他們看門了,能不有兩把刷子麽?”
進入玉清觀正殿,那上頭供奉的神像似乎也有些年頭了,風蝕的痕跡十分明顯,卻能見那神像手持長劍,身後還有神鳥飛天,氣勢恢宏。
“咦?這鳥……”赤烏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抖擻著自己的一雙鳥眼。
白嫿彈了彈它的腦袋瓜子:“別看了,看也不可能是你,就算是,也隻能是你同族中的兄弟姐妹罷了。”
她冷哼一聲,帶著赤烏往裏頭走,那神鳥振翅翱翔,頭頂烈陽,翱翔九天,護駕與那神像身後,隻可惜,神像被風蝕了,根本就看不清麵容,隻能隱約瞧出那是個男人。
道觀裏來往的人很多,都會在門口處求取一支卦象,白嫿隨手拿了一支。
“竟是離卦火象,難道說我最近和火犯衝?”白嫿隨手就丟了回去,卦象什麽的,她自己會看。
所有人都在跪拜神像,唯有白嫿端正姿態站在那裏,一臉若有所思,傲然而立,仿佛眼前這神像壓根兒就不配讓她下跪般。
須臾間,白嫿餘光一瞥,驟然瞧見神像後方一片衣角飛快掠過。
那氣息竟然還有些熟悉,她連忙追了過去,卻追到了一處清幽的院落,山竹錯落,綠意盎然,亭台樓閣一樣不缺。
“將軍府之事,你已然了解,如今……”
竹簾之下,她隱約瞧得一人下巴,清瘦削薄。
微微往下,便是輕微滾動的喉結,下巴帶著少許的胡茬。
她心裏咯噔一聲,旋即從竹簾裏飛射出一道殘影來,白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竟是有些滾燙的茶杯。
“何人在此!”
當白嫿看見那從竹簾後出來的人時,便恨不得立馬拔腿就跑。
真是茶壺不開提哪壺,怎的就在這裏碰見了這個狗男人,管他是不是澹台策,隻要她盯著澹台策那張臉一天,就足夠讓她多恨一天。
“惠安郡主?”
那人嗓音不輕不重的落下,眉宇間的肅殺也稍緩了幾分。
那竹簾後方的另一人,似乎受到了驚動,閃身迅速消失在她麵前,連個模樣都沒能看見,這兩人偷偷摸摸的在玉清觀裏,不會是在幽會吧?
地府裏的話本子裏,那些女鬼最愛看的就是什麽龍陽之癖,對於**,反而沒了興致。
“倒是本郡主唐突了,竟然打擾了蕭太傅的雅興,惹了蕭太傅的老相好跑路了。”白嫿嘴角一勾,有一搭沒一搭的給赤烏順毛。
他今日一身黑衣,一頭墨發用發帶鬆鬆垮垮的捆著,幾縷發絲稍稍淩亂至胸前,卻顯得他格外肅殺俊美。
一雙黑眸裏沒有波瀾,幽暗深邃,外頭的日光仿佛都齊聚在他身上,長身玉立,地上啐碎了他的身形,拉的狹長。
他眉眼稍沉,盯著白嫿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凶光畢露。
“郡主不在將軍府裏養身子,跑來玉清觀做什麽?”身後之人已走,他也鬆了口氣。
白嫿反唇相譏:“太傅不在朝中憂心國家大事,你也跑來這裏做什麽?莫不是方才那藏著的小公子是個無雙的人兒,太傅金屋藏嬌了?”
蕭君策掃了一眼她今日的穿著打扮,劍眉星目,薄唇無情:“郡主今日穿的很好看。”
這一句話莫名其妙,院落裏的風帶著點兒綠竹的清雅味道,蕭君策似乎不大願意和她多說話。
揚了揚手道:“馬車就在外麵,郡主請自便。”
所以……這廝是讓她坐他的馬車回將軍府?
說的好聽請自便,但這廝的語氣完全就是命令式的啊。
不過……
白嫿轉身,朝著和他相同的方向直接走了,開玩笑,她白嫿是誰,連澹台策都管不住她,又何況區區一個蕭君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