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非,她不是人!

牙齒脫落,口水橫飛,東籬猶如神助般,揪著嬤嬤的頭發左右開弓,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神力,她又哪兒能看到自己的背後貼了個小黃人兒,小黃人兒什麽動作,她就什麽動作。

打的那嬤嬤口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一陣哇哇亂叫。

白嫿這才抱著孩子悠閑的起來,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女王一般掃過那手裏拿著麻繩的婢女。

她們也不知道怎麽的,麵對這眼神忽然就軟了腿,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個脖子涼颼颼,再睜眼一看,那嬤嬤已經被打的惱羞成怒了。

“嬤嬤剛剛說,這府裏有鬼?”白嫿湊到嬤嬤耳邊,輕聲說著。

那聲音猶如鬼魅般,輕輕的,不疾不徐。

就如同剛剛在她脖子上吹的那一口涼氣。

她壓根兒沒說過這話,但施施然的就看見了白嫿眸底一閃而過的猩紅,腦海裏頓時出現了屍山血海和嶙峋白骨。

嬤嬤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痛哭大喊。

“別過來……別過來!”

她將孩子交給東籬,蹲下來說:“前些年一個婢子得了將軍一件賞賜,完顏長歌便讓你亂棍打死了。”

“去年一個婢子偷穿了她的一件外衫,被你砍斷了手腳扔在雪地裏凍死裏。”

“今年有個婢子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補湯,你便將人扔進了水井裏淹死了,屍體都泡的發脹了,死的時候還睜著眼睛,很是死不瞑目呢。”

白嫿一字一句的說著,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戳進了嬤嬤的心裏。

這些事情,她素來做的隱秘,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白嫿又是如何知曉的?

就連那婢女的死狀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像是知道了她心裏的想法般,白嫿繼續說:“她們夜裏來找我了,說雪地裏冷,水井裏潮,想要個人下去作伴,嬤嬤,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她捏起嬤嬤的下巴,這老東西可真不是個好貨色,這將軍府裏有多少條人命從她手裏過過,她們的心,都是個頂個的狠辣。

“哦對了,我記得還有一個,好似是將軍喝醉了酒臨幸的丫頭,懷了身孕,你也悄悄讓人打死了,聽說那胎兒都成型了,是個男孩兒,將軍還不知道吧。”

她猶如魔鬼般,將她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院子裏的婢女們都驚呆了,因為這些事情,她們根本就不知道。

“不、不是的!”

“不是我……不是我,是夫人,是二夫人讓我這麽做的!”

“我沒有想害死她們,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白嫿冷漠起身,看見纏繞在她身邊的那幾條黑影,那都是曾經被她害死過的人。

紅唇輕啟,笑容妖嬈。

“你們想要什麽,盡管拿去,怨氣一消,便轉世投胎去吧,下輩子記得投身個好點兒的人家。”

婢女們瞧著她對空氣說話,都是好一陣驚恐。

瘋了!

她一定是瘋了!

她竟然對著空氣說話,這東院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們一個個都感受到了這院子裏的冷氣,像是陰魂纏繞般,陰嗖嗖的讓人心生冷意。

幾個婢女架著嬤嬤離開後,西院兒那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她對著空氣說話?”完顏長歌手裏捧著手捂,那上頭繡著精致的牡丹,脖頸間還披了條狐狸毛做的圍脖。

看上去華貴的很。

她身邊的婢子玉珠啐道:“真是晦氣的很,奴婢站在院子外頭遠遠的瞧了一眼,隻覺得那東院陰氣森森的,總覺得大夫人行為怪異。”

“老夫人派去的人都灰溜溜的走了,二夫人,您說……她明明都掉下去了,怎麽可能還會好端端的活著回來?”

玉珠一細想,便覺得後背一陣生寒發涼。

完顏長歌慵懶的躺在太師椅上,眉宇間纏繞著淡淡的雍容貴氣,卻不是與生俱來的。

“你是說,她不是白嫿?”如果不是白嫿,又怎麽可能對將軍府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就連她帶回來的那個孩子……

除非,她不是人!

玉珠低眉順眼的過去,眼裏閃過精光,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二夫人,聽說玉清觀有個老道士,修為高深的很,咱們不如……”

被東院打出去的人,灰溜溜的回到了北院,那老嬤嬤回去後一直胡言亂語,下午些病了。

連著西院那位嬌滴滴的主兒也跟著一起病了,這病來的蹊蹺,高燒不斷,嘴裏不停說著胡話。

剛去了太子府還沒坐熱屁股的周易安,聞言便火急火燎的回來了。

“二夫人怎麽了?”

推開門進去,看見**的人滿頭虛汗,嘴唇發白,雙眼緊閉,渾身顫抖。

玉珠欲言又止,眼裏蓄滿了淚水,要哭不哭的說:“將軍,也不知道怎的,今日二夫人聽說了東院發生的事情,就受了驚嚇,晌午些吃飯的時候人就不對了,吃的東西都吐了,現在又昏迷不醒的。”

“二夫人原先就在掖庭受過苦,掖庭那是什麽地方,天天都在死人……”玉珠刻意挑了重要部分說著,想要引起周易安對完顏長歌的心疼。

他本就一直自責讓她在掖庭關了那麽多年,如今見人病了,就更是心疼愧疚了。

上前緊握著長歌的手,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東院又怎麽了?!”

他冷了聲音問,玉珠這才道:“早上老夫人派了嬤嬤想要抱孫少爺去看看,大夫人不肯,讓東籬那丫頭打了人。”

“說來也怪,那嬤嬤從東院回去後也病了,症狀和二夫人的一樣,將軍……會不會是咱們將軍府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呀!”

玉珠越說越害怕,竟然小聲啜泣了起來。

周易安是上過戰場的人,手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壓根兒不信什麽鬼神。

“住口!”周易安厲喝一聲,陰沉了臉色道:“如此荒謬言論,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

周易安揉了揉眉心道:“我會請大夫過來。”

話雖如此,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種下,就會瘋狂的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