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笑的對比

莊婧溪笑著去挽顧寧霜的手,“娘考慮得極周到,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綰綰倒是特別高興,待進了陸家的大門,她便抱著莊婧溪的腰直撒嬌,“阿婧姐姐,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莊婧溪攤開手,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

陸綰綰這丫頭,真是粘她粘得緊,連睡覺都要她陪著。

陸飛白逮著機會就要打擊一下陸綰綰,他手裏抱著劍,一揚眉,笑容賤兮兮的,“阿婧,你可別答應她。”

“誰知道這丫頭睡覺老不老實,萬一她在夢中踢你一腳,你第二天可就有得受了。”

陸綰綰要氣死了,伸手就要去擰自家大哥的胳膊,“陸飛白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睡覺踢人了!”

陸飛白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她的魔爪,瞬間跑沒影了。

陸綰綰氣得提劍去追,“陸飛白你給我站住,看我怎麽教訓你!”

莊婧溪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趕過去救場。

倒不是她想去。

她主要是怕皮糙肉厚的陸飛白被陸綰綰打死。

顧寧霜和陸仲齊對視一眼,彼此都很是無奈地搖頭一笑。

這樣的情景隔三岔五就要上演,這夫妻倆早就見怪不怪了。

對比起陸家的一團和樂,此刻的莊府,裏裏外外都透著一股低氣壓,氣氛陰沉沉的。

趙惠蘭沉著臉,眼神陰鬱森冷,死死地盯著莊子逸,沉聲問:“你說什麽?莊婧溪她回京了?”

“她不僅成了鎮國大將軍的義女,還護駕有功,救了八皇子?”

莊子逸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

當時城中突然出現刺客,他在人群中,被四處逃竄的百姓擠得苦不堪言。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明麗惹眼的紅衣姑娘,出手果斷狠絕,被刺客濺了一臉血,也依舊神情不變。

他至極還記得,她一揚手就穩穩地截住了於空中飛來的羽箭。

然後一個轉身,就用那支箭刺穿了一個刺客的喉嚨。

莊子逸當時看著,隻覺得毛骨悚然,又無比慶幸。

他驚悚於一個姑娘家,出手竟然那般果決狠辣,毫不拖泥帶水。

慶幸那支箭,刺穿的不是他的喉嚨。

可就在他沉溺在自己情緒裏,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他聽見那個手握兵權的陸大將軍說,那姑娘叫莊婧溪。

太常寺少卿莊崇山的女兒莊婧溪!

他那個虛弱的快要死了的醜八怪病秧子妹妹莊婧溪!

莊子逸無法相信。

他的妹妹不應該是這樣可怕狠辣又凶狠薄情。

他的妹妹應該像瑤瑤那樣天真善良玉雪可愛!

莊子逸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全然沒有發現,他生母趙惠蘭,已經處在怒火要噴薄而出的邊緣。

趙惠蘭瞧見莊子逸這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就來氣。

她不悅地皺起眉,厲聲道:“莊子逸!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她自動將莊子逸的恍惚,理解成了對方見著莊婧溪同陸家人關係頗好,於是權衡利弊,想著要不要把對瑤瑤的寵愛全都分給莊婧溪。

要不怎麽說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就認為旁人也同她一樣呢。

她這般以己度人,自然為莊子逸此刻的遊離而感到萬般不悅。

莊子逸回過神,看到母親盛怒的神色,倒是愣了一愣。

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她是護駕有功且救了八皇子,陛下將離將軍府隻有一條街的那座宅子賜給她了,說是給她養病……”

話還沒說完,趙惠蘭便陰沉著臉,一拂袖,將桌上的茶水掃落在地。

“混賬東西!咱們都是二皇子那頭的人,她竟然敢這麽不知死活地去救八皇子,我看她是瘋了!”

趙惠蘭聲音尖厲,被氣得捂著胸口直喘氣。

莊婧溪真是一個災星!

此次若不是這個逆女多管閑事,八皇子定然必死無疑。

二皇子也會少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都怪這個逆女!

當初那一場大病,怎麽就沒將莊婧溪這個禍害的命給收走呢!

趙惠蘭還想要再說一些難聽的話,可她還未開口,莊府二公子莊謹之,便驟然起身,眉頭狠狠地蹙了蹙,截斷了她的話頭,“母親慎言!”

趙惠蘭臉色一白,經二兒子這麽一提醒,她方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說了多大逆不道的話。

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隻怕莊府就要大禍臨頭了。

難怪當初算命先生說莊婧溪那個不孝女恐會為禍家族,看啊,現在他的預言不就靈驗了嗎!

若不是莊婧溪,她又怎會在盛怒之下說出這般不該說的話?

趙惠蘭臉色黑沉如墨,恨不得掐死莊婧溪那個攪事精。

倒是莊雲衍,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娘,阿婧如今成了鎮國大將軍的義女,聽四弟說,大將軍府的人皆是護她如眼珠子。”

“事到如今,娘真的以為阿婧會心甘情願地替瑤瑤出嫁嗎?”

趙惠蘭立刻一個眼刀掃了過去,冷嗤道:“怎麽,她現在攀上了高枝,就可以不認我這個親娘了嗎?”

她一字一句,理直氣壯到令人心寒,“她若是懂事點,借著她和陸家的這層關係,替你們兄弟幾個籌謀,讓你們早些搭上將軍府這層天梯,我還能高看她幾分。”

“我不管她是誰的義女,哪怕皇後娘娘認了她做幹女兒,我要她替瑤瑤出嫁,她就必須得乖乖給我穿上嫁衣!”

她一門心思想讓莊婧溪出嫁,也不是單單隻是為了讓莊玉瑤躲過楚王這個浩劫。

她還有她自己的打算在。

如今天香樓的生意是越發每況愈下了。

自從三年前,開遍整個大寧的翠微樓也在邵京開張後,她的天香樓,就被擠得宛如一個跳梁小醜,隻能撿翠微樓不要的客源。

她想過很多種辦法打壓翠微樓。

可翠微樓就宛若銅牆鐵壁,她愣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見縫插針的入口。

趙惠蘭什麽手段都用過了,可每每,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以說是魚兒沒撈著,反惹得一身腥。

翠微樓背後的東家,也不知是個什麽可怕的人,每次出手反擊,都能令她大出血。

如今天香樓,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年第一酒樓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