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莊婧溪一邊說,一邊抱著腦袋往後縮,整個人絕望害怕到不行,“二舅母,我也不想對表妹動手的。”

“實在是表妹要用簪子劃花我的臉,我為了自保,不得已才會打到表妹的手,二舅母您饒了我吧。”

這模樣,這姿態。

這一聲一聲喊著求二舅母饒了她,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家是什麽豺狼窩。

不知道的,還以為羅氏是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羅氏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眉心是說不出的疼。

冬青直接慌亂地跪在地上,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淚水。

偏偏又有種為了主子可以慷慨赴死的氣節在,她泣不成聲地道:“求夫人千萬饒過我家姑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當時應當替姑娘受那一下的。”

“都怪奴婢沒用,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好了,姑娘她身子弱,實在是受不住任何懲罰了。”

莊婧溪聽到冬青的話,急得身子抖得更加厲害,整個人更是咳嗽了好幾聲。

她幾乎咳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隔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道:“你之前在內院替我整理東西,你知道什麽?”

“冬青,你莫要替我頂罪。是我不好,我應該站著被表妹打的,不管她是要用簪子劃我的臉也好,還是要用簪子捅我的心口也罷,我都該受著的……”

羅氏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她抓著趙芊芊的手,隻覺得眼前發黑。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莊婧溪說的這是什麽話!

什麽叫不管芊芊要用簪子劃她的臉也好,還是要用簪子捅她的心口也罷她都該受著?

這是將芊芊說成那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罔顧人命的十惡不赦之輩了呀!

而她作為芊芊的生母,被莊婧溪主仆這麽哭著一求饒,好嘛,她直接也成了助紂為虐的歹人了!

從進來到現在,她有說什麽嗎?

她什麽都沒說,這主仆倆就開始一個勁的求饒!

合著這二人就料定了她會將莊婧溪打個半死唄?

趙芊芊捂著心口,眼睛裏燃了一團火。

她盯著倒打一耙,在這賣慘裝柔弱扮無辜裝可憐的莊婧溪,氣得差點昏過去。

莊婧溪之前分明囂張不已,差點把她弄死。

現在哭得妝發散亂,整個人瑟瑟發抖,縮在牆角抱著頭抖著聲音說話,模樣淒慘無比。

趙芊芊生生目睹了一場戲台上的變臉絕活,被氣得雙目血紅,偏偏莊婧溪還一聲一聲說著求饒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趙芊芊目眥盡裂,什麽理智,什麽在母親麵前要盡量收斂性子,要維持好自己的教養,都被她扔到了九霄雲外。

這一刻,她隻想要這個倒打一耙還賣慘裝可憐的人死!

趙芊芊咬牙,神情陰鷙可怕到了極點。

她甩開羅氏的手就要衝到莊婧溪麵前,“小賤人!你還敢在這裝,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莊婧溪臉色驚懼萬分,直接絕望不已地閉上了眼,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冬青更是直接用整個身體護住莊婧溪,將一個可以舍命護主的忠仆表現的淋漓盡致。

莊婧溪被冬青擋住了,因此也無人能看見,她那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清亮得近乎可怕。

羅氏一把就將趙芊芊拽了回來,失望與憤怒交加,她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給了這個女兒一巴掌。

不同於之前的隻是象征性地打一下,這一巴掌,她幾乎是全然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道。

清脆的巴掌聲,直接蓋過了求饒的哭聲,落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羅氏出離的憤怒,她指著趙芊芊,怒罵道:“我真是把你寵壞了,當著我的麵你就敢這樣對你表姐!趙芊芊,你是要上天嗎!”

趙芊芊全然不敢相信,素來寵著自己的母親,今天一天之內竟然會打了她兩次。

她眼尾發紅,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捂著被打的那半邊臉,哭得聲嘶力竭,“娘,你怎麽能信她不信我?她在倒打一耙,是她欺負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柔弱可憐淒慘無比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適時開口,“表妹你說話要憑良心,桌上還擺著你的簪子,那是你要劃傷我的臉時,我拚死搶過來的,怎麽就成了我冤枉你?”

她一邊說,還要一邊咳嗽,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

簡直淒楚無助的不得了。

莊婧溪捂著心口,恰到好處地低下頭,聲如蚊蚋,卻又剛好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再說了,我如今是寄人籬下,我哪裏敢冤枉表妹,若非表妹今日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我也是不敢搶你的簪子意圖自保的……”

羅氏將目光往梳妝桌那邊一掃,果然瞧見了趙芊芊的簪子。

這支簪子,趙芊芊喜歡得不得了,戴過很多次,羅氏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現下物證都出來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總不能說這支簪子是趙芊芊送給莊婧溪的吧?

冬青淚如泉湧,適時地哭著喊著為自家姑娘求饒,“夫人,姑娘是個什麽性子,您不會不知道,她素來不爭不搶,被欺負了也隻會自個兒偷偷抹眼淚。”

“今日被芊芊姑娘如此對待,她也沒想過要去您麵前說些什麽,她原是想著息事寧人的,誰能料到……”

後麵的話冬青沒有往下說了。

但即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麽。

就是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莊婧溪這個受害者,哪怕被欺負成這樣,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若是趙芊芊不找上門來,莊婧溪隻會默默咽下這個委屈。

於是誰也不知道她被趙芊芊虐待了,此事就仿佛沒發生過。

真是太慘了!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莊婧溪懂事得讓人心疼。

羅氏有些頭疼。

她一隻手死死地拽著趙芊芊,另一隻手無力又疲憊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柔弱可憐善良懂事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事已至此,婧溪無話可說,此事原是我不對。二舅母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隻求二舅母千萬要放過冬青,事發的時候她不在場,她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