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弱人人欺

清秋很明白這世上是沒有什麽秘密的,她要了人家的銀子那也是天經地義的,訂了親又退親就是背信棄義,做了錯事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

她又不是那種狠人,要人家付些付不起的代價,都是可以承受的。

花錢買方便是哪個地方都通用的。

莊子裏的人是長舌,愛說三道四,對人指指點點,可也很好激,三言兩語的就能順滕摸瓜找到傳用謠言的人了。

隔壁秀秀——

清秋是不記得原主與這個秀秀有什麽過節,聽娘說她們以前的關係還不錯,兩家又離得近,玩兒也在一塊,也很少打鬧,不知不覺,兩家怎麽疏遠的都不知道。

米迎春倒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家境差,旁人都怕連累,扯上他們成了麻煩,個個都避他們如蛇蠍。

“這可怎麽辦?”外頭的流言傳得實在是難聽,而且還越傳越過份,說他們家清秋克父克夫的命,父親被克得不知所蹤,未婚夫若是不退了她這門親事,肯定也會步上她爹的後塵,“不行,娘要去找秀秀問個明白,她怎麽可以到處中傷你。”

“娘,”清秋手上拿著一小把瓜子,真的隻是一小把,不敢多吃,不是怕上火,實在量少,吃完就沒有了,她得省得著好過過嘴癮,“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哪還有什麽交情,你也別著急上火,有機會咱們再還回去。”

還?怎麽還?米迎春隻是覺得自家女兒的未來都沒有了,親事一退,這樣一鬧,往後還有誰敢上門提親,一個姑娘家若是到了十八還不訂親,就沒人要了,過了年,清秋就十九歲了,再不訂親,那就是老姑娘。

原本十七就要出嫁的,劉家拖了一年,現在又退了親耽擱一年,原本是一門好好的親事,米迎春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

她正傷著神呢,外頭傳來吵鬧聲,米迎春和清秋立刻跑出去看,聽聲音,是冬望的,而且是從隔壁秀秀家傳來的。

母女倆急巴巴的趕到秀秀家,隻見冬望坐在地上,倔著個臉惡狠狠的盯著秀秀,錦言跪在冬望身邊扶他。

另一邊是米秀秀,頭發有些亂,還沾了些泥土,眼裏冒著火花,咬牙切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冬望,”米迎春心疼的扶起兒子,“怎麽回事?誰打你?”

木冬望倔強的抿著唇,盯著木秀秀,盯仇人一樣的。

“你們來了。”秀秀娘尖叫著怒罵,“米迎春,瞧瞧你教的孩子,果然是有娘生沒爹養的,女兒不撿點被人退了親,兒子也是野蠻不講人,動不動就動手,你們這樣的人家,木家莊怕是容不下了。”秀秀娘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還是個六歲的娃兒。

她護在秀秀身邊,“他罵我們家秀秀也就算了,還拿泥土打我們家秀秀,你可看好了,打傷了就拿錢出來賠。”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們呢——,一看就知道想訛清秋家的錢了,這是見財眼紅。

清秋知道冬望不會故意傷人的,他年紀雖小,卻是個懂事的孩子。

“你們一家以大欺小怎麽還好意思叫囂。”清秋將弟妹扶起,護他們在身後,“秀秀娘,你一把年紀跟個六歲的孩子一般見識,傳了出去,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老臉?

一聽這話,秀秀娘的老臉是真的掛不住了,張牙舞爪的就要上前撕了清秋。

清秋失算了,她原以為自己攔得住,可惜這副身軀實在是太弱不經風,秀秀娘長得五大三精的,手臂都有她的大腿粗,她哪是對手。

要不是她靈活,早就被秀秀娘給放倒了。

砰——

她倒下了,新買的衣衫沾上了泥。

“你個小蹄子,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老娘的厲害,憑你也敢跟我們秀秀比,你是個什麽貨色,自己不敢上門,倒是讓你弟弟上門來挑事,告訴你們,沒門。”秀秀娘大吼大叫的,仿佛誰聲音大誰就贏了。

米迎春慌忙扶起清秋。

“秋兒,你沒事吧。”

清秋搖了搖頭道:“娘,我沒事。”她拍了拍衣上的泥土,沒破,大不了洗一洗,也無妨,“冬望,話不怕別人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秀秀一眼,木秀秀瞪圓了眼,“看什麽看,好好管管你弟弟,下一回若是再敢上門,我一定打得他家都不知道在哪。”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瞧瞧,一點都沒錯,木秀秀完全得了她娘的真傳。

“打呀,你要是敢打冬望一下,我就敢燒了你們家。”放狠話誰不會,“木秀秀,你偷聽別人牆根也就算了,還覺得有理了,告訴你,我木清秋沒怕過誰,誰不讓我好過,我大不了跟你們來個魚死網破,看看誰沒膽。”

誰顧慮多誰沒膽,木清秋什麽都沒有,她當然放得開。

木秀秀和她娘罵罵咧咧的把他們罵走了,還揚言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好,她等著,看看到時候是誰好看。

回到家,米迎春就一直含著淚,滿麵憂愁,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會有多難過,“秋兒,是娘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生在這樣的家庭,你也不會過得這麽苦。”她的三個孩子啊。

“娘,你很好,這個家也很好。”至少她還活著,那就很好,她很感謝木家,感謝原主,否則,那個在實驗室發生爆炸的瞬間就已經死了。

生命最是可貴,還有什麽比得上,為了原主她也一定好好的護著她的家人。

“可是,咱們家沒有個男人當家,隻會任人欺啊——。”

“娘,別急,冬望很快就會長大的。”

冬望直點頭,“是啊,娘,我六歲了,很快就會長大的。”

米迎春張了張唇,又點了點頭,不好潑兒子的冷水。

“秋兒,你的親事,可怎麽辦才好。”

“娘莫急啊,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嫁人也無妨的,她才十幾歲,對以前的自己來說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以她自己這個年歲,還在學校裏啃著課本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何愁嫁人生子。

可她不愁,有人愁。

這世間的人,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清秋也沒有料到,比她慘的很快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