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是我親媽
肖美芳打完之後就開始扯著嗓子罵:“你這個黑心貨,非要我來找你,你才敢見我!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從這裏辭職,跟我回家!”
此時的肖美芳和當年阮父去世時的場景在阮晴然的眼裏重合,車禍後,阮父的屍體被送回阮家,肖美芳嚎啕大哭,拉著肇事司機要賠償,罵阮晴然是個掃把星,克死了阮父。
當年的阮晴然原本就十分自責,由得肖美芳罵,她原本以為肖美芳雖然和阮父平時總吵架,但是感情應該是極為深厚的,沒料到肖美芳在阮父死後一年的時間就改嫁了。
自從阮父死後,肖美芳就沒有再去墳頭看過阮父,任阮父的墳頭的雜草瘋長,阮晴然雖然過年不回家,但是每年的清明節都會回老家給阮父上墳。
這些年來,她從阮家的叔伯本家那裏聽到了很多關於肖美芳做的事情,比如說賣掉阮父蓋的房子,生了個兒子,和新的丈夫十分恩愛……凡此種種,樁樁如針紮阮晴然的心。
阮晴然一直覺得,自從阮父去世之後,她雖然有母親,卻如同孤兒。
就好像這一次肖美芳千裏迢迢地趕過來,逼她拿出工資,從農業研究所辭職,也不過是覺得她能賺錢了,想要掌控她的人生,這一次鬧騰不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阮晴然知道肖美芳的脾氣,今天她要是妥協了,以後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看著肖美芳說:“你是我媽,我不會跟你動手,但是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我不會把工資給你,讓你去討好繼父全家。”
“我喜歡研究所的工作,不會因此辭職,往後也不會再讓你操控我的人生,你說你是生了我,是我親媽,我卻寧願你不是我的母親,因為沒有哪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會惡毒到你這種程度。”
“這裏是研究所,不是鬧事的地方,我現在就在這裏,你如果覺得你給了我一條命,現在想要拿回去,你可以直接殺了我。”
她的臉此時蒼白如紙,這番話卻說得十分冷靜。
她知道,她不願意提及的舊事,刻意在同事們麵前回避的家事,這一次被肖美芳全部曝光,也可能因為此次一鬧,她會失去研究所的工作。
對肖美芳,她息事寧人多年,這一次卻不想再顧念母女之情,丟臉便丟臉吧,反正都鬧到這一步了。
肖美芳原本以為她鬧上一場阮晴然就會妥協,沒料到這一次阮晴然卻這樣決絕,這既讓她覺得沒麵子,又讓她羞惱,失控的感覺又冒進了她的心裏。
她十分惱火,瘋了一樣撲到阮晴然的麵前,想要打她,劉冬林忙拉著她道:“阿姨,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肖美芳哪裏會聽他的,死勁拽住阮晴然的手,嘴裏滿是汙言穢語,話說得超級難聽。
研究所其他的職工也過來勸解,幾番拉扯之下,肖美芳氣得不行,她常年幹農活,力氣很大,又在氣頭上,他們一時間竟沒能拉住她。
她狠狠地推了阮晴然一把,阮晴然往後退了一步,她忘了身後是台階,一腳踩空,整個人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她的頭磕在台階上,刹那間鮮血淋漓,直接暈了過去。
溫文山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他目眥欲裂。
四下靜了幾秒,肖美芳的臉色有些難看,她今天到研究所鬧的目的是得到好處,讓阮晴然以後都聽她的,但是真要阮晴然的命倒不至於。
溫文山一把將阮晴然抱起來,直接就往樓下衝,他要送她去醫院!
劉冬林反應過來後忙去幫忙,其他的職工將肖美芳團團圍住不讓她走,研究所的職工雖然都是知識分子,不會直接罵人,但是看著肖美芳的眼神裏卻充滿了厭惡。
恰好警察此時也趕了過來,整個研究所的人都是證人,阮晴然的傷得不輕,警察直接把肖美芳帶走,這一次她再鬧騰也沒有用了。
阮晴然在被溫文山抱到車上的時候,她就醒了,隻是她雖然醒了,整個人卻有些暈乎乎的,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溫文山那張擔心的臉,她有些恍惚。
溫文山見她醒過來忙問:“晴然,你感覺怎麽樣?”
他一急,對她的稱呼從小阮變成了晴然。
阮晴然有些糊塗,她頭疼欲裂,可是在對上溫文山關切的眼睛時,她卻說:“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她說完想要從坐起來,卻發現她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裏,她又羞又窘又急,就又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已經進了醫院,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消毒水的味道蓋過了血腥味。
劉冬林見她醒過來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溫工怕是又要去找醫生了。”
他說完把腦袋探出去喊了一聲:“溫工,小阮醒了。”
他的話音一落,溫文山就走進來問:“感覺怎麽樣?”
阮晴然心裏溫暖,輕聲說:“我感覺挺好,今天謝謝你們了。”
劉冬林歎了口氣說:“都是自己人,有啥好謝的?你那後媽真的是太惡毒了,拿不到錢就推你,簡直喪心病狂。”
阮晴然默了默,好一會才說:“她不是我後媽,是我親媽。”
劉冬林:“……”
這個結果超出了劉冬林的預料之外,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凝滯。
溫文山打破這個沉悶:“不管是親媽還是後媽,她今天的行為都太過了,她已經被警察帶走,等你傷好一點了,再來處理這事。”
阮晴然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真沒想到她會跑到研究所來找我,我……”
“她是她,你是你。”溫文山打斷她的話:“你不用為她的行為負責,大家隻要長了眼睛,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對錯,所以你也不需要為她的行為向我們道歉。”
劉冬林附和:“就是,她就算是你親媽,也太過分了!我長這麽大,就沒有見過這麽糊塗的母親,壓榨自己的女兒給跟別人的兒子買房,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