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顆小星星
其實從薑永寧決定來planet後，他就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快畢業那次想要跟她表明心意，怕被拒絕後再找她，她會躲著他，連話都沒能說出口。
那天徐以安回去後想了好久，她說大學期間不想談戀愛？那他等，不就是三年嗎？反正她的一輩子都是他的。
畢業離校後徐以安還保持著用他注冊的微博號看薛恬主頁的習慣，看著她在薛恬的各種小劇場裏穿著奇異的服裝配合著演戲，古靈精怪的樣子一點一滴融進他的腦海裏，再也揮散不去。
好不容易三年過去，薑永寧畢業了，他定好了餐廳，請秦婉幫他把人約出來，結果秦婉告訴他人回鎮上去了，還找了份工作。
再後來徐以安終於等到薑永寧辭職，想方設法地讓她來planet後，怕她又跑了或者拒絕他拒絕得幹脆，雷厲風行的徐總竟然又一次沒敢告白，想著給她點時間和她慢慢相處，反正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不掉的。
結果徐以安隔著單向玻璃牆看著薑永寧跟其他人聊得開心，剛來沒多久就有樓下的男生經常找她吃飯打遊戲，偏偏她還一點兒心思都沒存，以為人家把她當哥們。
這會兒連相親都去上了。對方還是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生物。
徐以安覺得再不宣示主權，指不定再出什麽狀況。顧不上給她多些時間去熟悉自己，反正她躲，他就找。他幼稚又霸道地覺得她隻能喜歡他。
“想談戀愛麽？”徐以安的聲音清冷，低低沉沉地慢慢鑽進她的耳膜。
問完後沒來由地緊張。徐以安自嘲似的扯了半邊嘴角，這麽多年，隻有對她，名為緊張的情緒才會出現。
“我不是因為想談戀愛才去相親的，”懷裏的人沒理解他的意思，傳來的聲音甜軟，帶著哭完後濃濃的鼻音，“是因為去相親媽媽和奶奶才跟我回A市。”
怕他誤會自己是提前知道了相親對象的消息，有興趣才去的，薑永寧又補了一句：“我之前不知道他，也不喜歡他這樣的。”
薑永寧覺得自己說話都委婉了，見過之後何止是不喜歡，薑永寧都想把他摁在地上，像超級瑪麗一樣跳得老高重重落下地踏扁他。
“你喜歡哪樣的？”徐以安任由著她一動不動貼在他懷裏，問。
你這樣的。
薑永寧在心裏默默回複了他，再開口時，說了句：“不知道。”
也不算撒謊，薑永寧的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徐以安，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徐以安。
薛恬和溫離顏都以為是樓梯間他救了她的時候，她開始喜歡他，連她自己都以為是。
在樓梯間徐以安抱著她的時候，她心跳快得像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可是在那之前好久，好像也因為他心髒非同往常地突突跳過好幾次。
徐以安這次意外地沒有略過這個話題，又一次問：“再好好想想。”
薑永寧唔了一聲，想象著符合他的特點，要怎麽隱秘地回答？喜歡喝巧克力牛奶的？戴金絲框眼鏡特別好看的？抱著她時很溫暖的？給她買藥的？還是被她潑髒了衣服也不生氣的？
……哪個聽起來不會被發現？
頓了一會兒，薑永寧覺得這個問題有點熟悉，說：“是個人？”
想起之前這麽回答薛恬時，薛恬反問：“難道你喜歡的是個狗？”
薑永寧又認認真真重新說了一遍：“得是個好人。”
徐以安：“……”
行，合著這傻姑娘找男朋友不是大海撈針一樣的要求，是大海撈水。
這他媽有要求？
但徐以安還是飛快地反思了一下自己26年人生，不記事時做過什麽他不知道，但記事之後一直聽從聖人之語，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應該算是個好人。
“我怎麽樣？”徐以安循循善誘。
“什麽怎麽樣？”
“符合理想型嗎？”
是你想要的好人嗎？
“丈母娘的優質女婿，女生們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薑永寧以為他問的是符合女生的理想型嗎？便誠實地回答，徐以安是不管年長的年少的，隻要是異性都會喜歡的類型。
年長的想要他當女婿，年少的自然是想當他另一半了。
就是符合的意思了？
徐以安得到回應後，再一次問：“想談戀愛麽？”
這一次不等她把話題帶偏，也不等她回答，他霸道又直白地接著說：“要不要跟我試試？”
——想談戀愛麽？
——要不要跟我試試
——跟我
薑永寧腦子嗡地一下，腦海裏炸開的煙花劈裏啪啦地擾亂了她的思緒，她緩慢地咬著這兩句話的意思，確定沒有歧義後身體裏的某處不聽使喚地加速跳動，像養了一隻靈活調皮的小鹿，跑著跳著，一下又一下撞擊心牆發出砰砰的響聲。
與此同時，徐以安舔了舔唇，終於說出口後，心跳因為緊張也開始加速。
腦袋貼著的地方和腦袋下方都是砰砰的心跳聲，蓋過了四周蕭索的風聲。
薑永寧一時被震的有些暈，原本因為剛哭完缺氧就腦殼兒疼，這會兒有些分不清，以為自己的心跳居然這麽明顯，還是雙重節奏的。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腦袋一片空白，就這樣維持著貼著他的姿勢，兩隻手還揪著他腹部附近的衛衣，感受著男人呼吸時胸腔的起伏。
徐以安垂眸看著貼著自己的毛絨絨的腦袋瓜，上麵一個小發旋。半晌都得不到回應。
他的手還環著她，不由催促似的用了些力度：“說話。”
薑永寧沒明白事情到底怎麽發展成這樣，此時此刻頂著這個缺氧到一片空白的腦子也沒辦法思考：“說什麽？”
徐以安覺得好笑：“你說呢？”
薑永寧企圖蒙混過關：“不知道呀。”
徐以安嘖了一聲，退了一步。
溫熱的觸感突然褪去，薑永寧的臉突然暴露在空氣中，涼涼的，兩隻手還停在半空，維持著揪他衛衣的動作。
女孩圓圓的杏眼還氤氳著水光，眼皮有些腫起，臉上帶著金豆豆滑過的痕跡，還有幾捋發絲黏在臉頰上，像隻可憐的小花貓。
徐以安抬手，指腹輕輕擦掉掛在她眼角的淚滴，又把那幾捋不聽話的發絲勾到她小巧白嫩的耳後。
薑永寧看著與她視線平齊的他的衛衣，混了她的眼淚鼻涕濕了一大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