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顆小星星
薑永寧站在門前掏出一把鑰匙,還墜著小小一隻維尼熊鑰匙扣。
她把鑰匙插進鎖孔,費勁地擰了擰,然後示意徐以安往後退點,自己也跟著後退一大步,卯足了勁,往前一衝,側身胳膊肘一撞,鐵門吱吱兩聲被撞開了,還帶下了幾層棕色的粉在門縫。
鐵門生鏽了,又重又難開。
徐以安:“……”
薑永寧忘了胳膊肘摔淤青了,這時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彎腰紳士手:“請進。”
徐以安:“……”
徐以安彎腰進了門,三十平的地方又隔出了兩個迷你的小房間,客廳正中央擺著一張木頭做的小桌子,桌子有些歪歪扭扭,四條腿長度不一,墊了兩張紙皮保持平穩。小小的廚房鍋碗瓢盆柴米油鹽擺放齊整,旁邊一個有些舊的小冰箱,冰箱上貼著幾張維尼熊便利貼。一台嶄新的大屏液晶電視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薑媽媽愛看電視,薑永寧拿了實習工資後第一件事就是換掉之前經常閃雪花的厚厚的台式電視。
薑永寧摸了摸鼻子,有些簡陋,得委屈身嬌肉貴的老大在這兒待一晚了。她帶徐以安到她的房間:“老大你今晚委屈委屈睡這兒吧。”
小小的房間隻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床,書桌一塵不染,放著兩本中譯韓和韓譯中的字典,一本本子和一隻筆。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印著黃色小熊的床單鋪得沒有一絲褶皺,被子整齊地疊好放在小巧的枕頭旁。
薑永寧不在家時,薑媽媽每天都有來好好打掃,等女兒隨時回來都能住得舒適整潔。
徐以安先去洗了個澡,換上幹淨衣服出來後,見薑永寧也換了睡衣,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小小一團,雙手乖巧地搭在膝蓋上,對著電視傻笑,旁邊放著一個小塑料垃圾桶和一小包紙巾。
他勾了勾唇,走到她旁邊。
薑永寧抬起頭,男人頭發濕答答的,換上了休閑舒適的衛衣和長褲。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小板凳,請他坐下。
徐以安勉強坐下,無處伸展的大長腿隻能屈著,微微彎著腰保持平衡。板凳實在是太矮了。
薑永寧起身回房拿了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他:“老大,擦擦頭發,感冒了一會兒。”
說完,自己又坐回小板凳拿紙巾擤鼻涕:“像我這樣。”
徐以安:“還知道會感冒啊?”
那麽大的雨,傘也不拿。
他去拿了在藥店買的藥,到廚房倒了杯洗澡前燒的開水,現在剛好放溫了。等薑永寧吃完藥後,又對她說:“把袖子捋起來。”
薑永寧聽話地捋了一截,露出白淨的手臂:“幹嘛?”
手腕上他送的太陽手鏈在燈光照射下細微地閃了閃,徐以安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衝她搖了搖手上一瓶藥油:“捋高點。”
薑永寧定睛一看,是一瓶緩解跌打損傷的活絡油,她猛地搖了搖頭,快速把捋了半截的袖子放下。
徐以安耐心屈著腿坐回她旁邊,直接抓過她的手,輕輕把袖子捋上去,藕段似的白細胳膊果然青了一大塊,有些刺眼,他皺了皺眉,倒了些藥油在掌心搓熱後才往她胳膊上揉。
“痛痛痛痛痛!”薑永寧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來,想抽回自己的胳膊被握實了又抽不動,像一隻被揪著翅膀的小雞仔,無意義地撲騰著。
“別動。”徐以安有些無奈。
“不擦了好不好?”
“不好。”
這時候老大過分關心員工反倒讓薑永寧有些埋怨,她大吼:“啊啊啊殺人啦……”
徐以安:“……”
徐以安終於停手了,把她的袖子又抓下來,耳邊也跟著清淨了。他去洗了個手,回來見薑永寧擦完鼻涕擦眼淚,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薑永寧擦完鼻涕眼淚後,也去洗了個手,回來後讓徐以安坐下,一把抽過他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蓋在他的頭上一頓搓:“謝謝老大,老大你別感冒了。”
徐以安被毛巾擋住了視線,頭被她玩兒似的搓來搓去,想象到她說話時咬牙切齒,像隻炸毛刺蝟的樣子,無聲地笑了笑,乖乖地坐著讓她報仇。
等她搓完他的頭後,徐以安又站了起來,走回她的房間,從**拿了一張小熊毯子披在她背後。剛才抓她手時,她的手都是冰的。
薑永寧看了看自己穿的珊瑚絨睡衣,又揪起徐以安衛衣的一小塊摸了摸,嘖,不加絨,差評。她大方地把毯子拿下來,遞給他:“老大,你蓋。”
徐以安重新把毯子披在她身上:“我不冷。”
薑永寧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背,一股暖意。好吧,這人怎麽能做到這種天氣穿了薄薄一件還不冷的?
其實應當說薑永寧是怎麽做到這種天氣就開始穿加絨的衣服,薛恬吐槽過無數次,說她沒入冬就開始穿得臃腫,到了冬天直接就是屈肘都不能的小壯熊,但薑永寧就是怕冷嘛。
兩人並肩看電視,像兩個幼兒園小朋友,乖乖坐凳子上。
薑永寧:“老大,你看這個男生怎麽樣?是不是挺傻的?”
在看的還是那檔媽媽看女兒談戀愛的節目,她和薛恬還有溫離顏喜歡的女嘉賓上周已經下車了,因為顧瑾的公司給她們接了新的好劇。
新上的女嘉賓也很可愛,隻是男朋友有些不會表達,讓她們仨急了一周。
徐以安認真地跟著看了,電視機裏男生在女生工作地點外等了好幾個小時,看見女生出來後明顯也是開心的,但女生高高興興上車後問他:“你怎麽來啦?”
他笨拙地回答了一句:“剛好路過附近。”
女生原本笑得開心的臉上多了兩分失望。
之後節目組問男生為什麽明明等了幾個小時還這麽說?男生撓了撓頭說他真的很喜歡她,其實沒在一起時他就像個粉絲一樣經常去接機,去她工作地點門口等她,遠遠地看著她。但他們倆剛在一起不久,怕實話實說會讓她因為自己的付出有負擔,怕她會覺得自己太黏人很煩,也怕她會覺得自己很奇怪。
隱約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徐以安沉默了一會兒,回答:“不傻。”
薑永寧唉了一聲:“這還不傻啊?差點沒把傻字刻在腦門了。”
末了,她還補刀一句:“不是傻就是笨,注孤生那種笨。”
徐以安:“……”
有被內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