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惡人先告狀
省城。
元旦之後，學生黨們分年級，進入了期末備考階段。
陸瑤在最後一周突擊複習，幾乎是從早六點開始，背英語單詞、記語法，到晚九點刷代數幾何題，初一還沒有物理和化學，暫時可以鬆口氣。地理知識，她是真地跑遍了全國的人，也不難。
每天，她屋裏燈都亮到近十點。
這讓梁明麗和陸顯誌都有些驚訝，催過兩次，還反被小姑娘教育了，哭笑不得。
“爸，媽，我們的偉人都說，隻爭朝夕，學海無涯。我現在不努力，難道等到放假的時候努力，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梁明麗發現越來越說不過女兒了，隻苦笑，“行行行，最晚不能超過九點半，你還在長身子。坐那麽長時間，以後長個水桶腰，個子長不高，到時候要哭我可不管。”
陸瑤的心理防線瞬間被擊潰了，不是母親的威嚇，是她兩輩子生為愛美女人的自尊心。
到了考試這天，陸瑤沒有像以往那樣早起。
梁明麗做好了早餐，來叫女兒時，發現女兒床頭上還擺著習題冊，桌子上書本也沒收，顯然是昨晚又學到老晚，熬不住才睡著了。
她看看時間，還有半小時空餘，便讓女兒多睡會兒。不料門被兒子推開，陸瑉揚聲大叫“姐姐”，立馬被母親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那時候，陸瑤正在夢境中，陪家人們過年。圍繞在身邊的是父母，弟弟，還有爺爺奶奶。但突然有電話打來，被爺爺接起後，臉色立即變了。
她聽不清爺爺說啥，隻看到父親和母親抄起外套，就往外奔，把他們都留在了爺爺奶奶家。
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父母走得這麽急？
母親的臉色格外難看，聽到消息就捂住了臉。
發生什麽了？！她反反複複在心裏問著，覺得是有極糟糕的事發生了，是她必須知道，必須想辦法的。
爺爺沉著臉，對她說，“瑤瑤，你姥爺取東西時，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摔到頭，現在縣醫院裏緊急搶救。”
母親啞著聲，捂著臉什麽都說不出口。
父親紅著眼對她說，“瑤瑤，姥爺以後不能給你做魚湯了……”
“姥爺——”
陸瑤驚醒過來，臉頰全是淚。
她想起來了，姥爺是在今年春節時，登高取給她和弟弟準備的糖罐子，想等著他們初一回門時給他們吃，不小心摔到頭的。姥爺走了，姥姥舍不得兩人共同生活的家，獨居在老屋子裏，沒兩年也走了。
可是姥爺走時才55歲，除了參加戰鬥，腰上挨過一彈，也沒落下嚴重舊疾，活到70不成問題。如果不是這一摔，姥爺根本不會離開他們，這就是一個意外，一個該死的意外啊！
梁明麗聽到女兒叫聲，進屋看到女兒滿臉淚痕，抱著人兒誆哄。
陸瑤恢複了情緒，挨著母親撒嬌，“媽媽，這回我考完試，就去姥爺家過寒假。我想今年在姥爺家過年，好不好？媽媽，你不答應我，我也要去的。”
梁明麗好氣又好笑，擰了女兒鼻尖一下，“你呀，越來越霸王了。跟你姥爺一個樣兒。都敢一個人坐長途汽車跑回去，你還想怎樣？！”
之前因為她跟周啟跑回鎮子的事，回來晚了還被父親狠批了一頓。要不是她之後學習刻苦認真，怕後患無窮呢。
陸瑤也覺得自己太情緒化了，溜去洗漱，吃早餐。
甜滋滋的糖水兒，香滑的蛋汁，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陸瑉爬在桌上，盯著姐姐的碗，小聲嘀咕，“姐姐，你真幸福。能吃兩個糖水蛋，我隻能吃一個。”
陸瑤刮刮弟弟小鼻子，分了一半蛋喂進弟弟小嘴兒，“諾，分你一半，小饞貓！趕緊長大，等你考試的時候，就能吃兩個蛋了。”
陸瑉吃得小嘴兒油亮，歡呼，“媽媽，我要考試，我也要吃兩個蛋。”
梁明麗被孩子們逗得笑不可支。
父親匆忙上班去，母親笑著給他們打好圍巾，屋外的冬陽暖融融地照亮這個平凡又溫暖的小家。
一切才剛開始，她還有機會改變命運。
……
學校。
陸瑤跟陸瑉拉了勾，約好了考完去桃酥店，小家夥幫忙打掩護。
她像往常一樣往自己的班級走，初一都在一樓，三個班。越往上年級越高，即將升學的初三在頂樓，最安靜。
那時候，誰也沒注意，本來安安靜靜的三樓，有人抱著箱子走到三間教室正中。
朝下望了一眼，正是學生陸續入校，人流最高的時候，門口還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長進進出出。
那人暗暗冷笑，用力將箱子倒扣而下，箱子裏的東西飛散墜落，全是巴掌大的小紙片，瞬間鋪滿了天空，鋪滿了地上所有人的視覺。
“哇，天女散花兒！”
“啥東西啊？”
有人順手一抄，抓住一張紙片，發現是照片。照片上是兩個手拉手的人，仔細看，年紀都不大，大概就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普通，但動作親昵，在這種情況下出現，難免引人遐想。
“咦，這女孩看著有點眼熟啊！”
同時，陸瑤被要好的同學拉住，遞上一張照片，問，“陸瑤，這裏麵的人，不會是你吧？我記得你好像有這套衣裙，不過，旁邊這個男生是誰呀？”
陸瑤拿過照片，邊看邊問，“這照片，你哪兒來的啊？”
要好的同學說，“剛才在外麵揀到的，好像是有人從三樓上撒下來的。”
“三樓？！”
陸瑤轉身就衝了出去，直上三樓，恰好碰到從樓上下來的一個人。
正是陳水葒。
陳水葒正得意著，想著下樓來欣賞其他人的反應，順便再散播一番流言，為這場風波造勢，更為之前的自己出口惡氣。沒料到下來就撞到正主兒，嚇了她一跳。
啪！
一物從陳水葒身上掉落下來。
陸瑤眼明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揀起那張照片一看，正是她和周啟手拉手的PS照。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張照片比其他版本的，要清晰很多。
但此時陸瑤心頭窩著火，沒仔細看，隻當成證據緊緊握在手裏，狠狠瞪著陳水葒。
喝道，“陳水葒，你為什麽會從樓上下來？”
他們是一年級生，平常活動都在一樓，很少上三樓，還有明文規定的不能隨便上三樓。甚至到了明年夏天，上三樓的樓道就要安上大鐵門了，要加強對初三升學班的管理，低年級的都不能隨便上三樓了。
這一問，太過於一針見血。
問得陳水葒張口失聲，一臉尷尬和心虛。
半晌她回過神兒，揀起地上一張照片，扔向陸瑤，一邊冷笑嘲諷。
“陸瑤，你還有臉朝我吼，這照片裏的女主角可是你，又不是我。現在全校師生和家長們麵前，丟盡臉麵的是你，不是我，你憑什麽朝我吼啊？明明是你做錯了事兒，你還想誣賴我不成？”
“吼，陸瑤，我現在就去告老師，你等著全校處罰，念檢討書吧！”
陳水葒越說越得意，又揀了好幾張照片，就跑向了教師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