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連個班委都沒選上
隔日的購物活動，讓陸瑤又重溫了和母親的幸福時光。
她趁機觀察了百貨商場情況，比她印象中的要單薄許多。吃穿住用行的商品，種類不全，品牌少。稍出現一個新產品，或者新品牌，很容易被人瘋搶完。
可以說整個八、九十年代，人民消費都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稍好點的東西都能賣到脫銷，簡直就是幹個體戶的黃金年代。
文具買好時，陸瑤問，“媽，小棒哥他想考咱們省中學，我想送他一些咱們學校的學習資料，可以嗎？”
梁明麗很喜歡好學上進的孩子，很想一口答應。但時下教育監管嚴格，學校內部資料原則上是禁止外傳。要是被查到本校資料被買賣出去，責任老師受過處分是小，丟了鐵飯碗就事兒大了。
她想了下，才道，“可是可以。但是你得讓他保密，不能外傳給其他人。否則查出來，媽媽就麻煩了。”
陸瑤眼一轉，道，“這個好辦。我手抄一份，順序打亂，再加一些同類題型。”
其實再過些年，學校自己想通了，主動售賣這類學習資料，既能幫扶下級學校，又能大肆創利，改善學校條件。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隻會被後人豎起大拇指誇一句“有膽量，有財運。”
梁明麗愈發覺得女兒懂事，回頭要給女兒買新秋裝。當下學校的校服製還沒有那麽嚴格，小姑娘愛俏是常態。
誰知陸瑤拒絕了，提出，“媽，這筆錢能不能存到我的小金庫，我想做其他用。”
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消費需求了。梁明麗一笑，抽出一張老人頭。
陸瑤不客氣地收好，心道，她的百貨公司啟動資金入帳第一筆。
之後，陸瑤要求去看爺爺奶奶，在陸家二佬處吃了午飯。又把暑假的事兒，給二佬念了一遍，並加油添醋一番。
“小棒哥他可聰明了，初一初二的知識，他才看了一遍就會，還教會我了。我想，他們學校的老師也不比咱們省學的差。聽說，他們初中都會開軍訓課，我真想去瞧瞧是什麽樣子的。我們省學都沒有，感覺好落後呀！”
陸家二佬也是老革命，一聽也很好奇，便多問了幾句。
陸瑤反問母親，“媽媽，我聽姥爺說，以前你也是在縣學裏讀者中學，還是優秀畢業生。我好想去媽的學校看看！”
梁明麗沒多想，說了些情況，卻不以為女兒能吃那份苦。比起省學，縣學的學習生活條件還是差了一大截。
陸家二佬也附和上小孫女兒，“梁姥那邊可是咱們革命火種的發源地，瑤瑤這回去了精神麵貌都變了。”
“是呀！長大了，像個懂事的大姑娘了。我就說，咱們孩子還得上山下鄉吃吃苦，去走走咱們老輩兒走過的路，就更懂事兒了。”
陸瑤見機提出，“媽，要不我轉去縣學讀書，以後沿著您走過的革命道路，考上咱們省重點七中，給你長臉，好不好？”
梁明麗看到女兒亮晶晶的目光，這下真給驚到了。
“傻丫頭，別瞎胡說了，你好好讀了初中升高中，比從外麵考進來可輕鬆多了。哪有人反著來的，這縣城裏的孩子想要考上咱們重點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你好好的怎麽能往下走。別瞎想這些，趕緊吃飯。明天開學，今晚溫習一下新知識。”
陸瑤還想力爭一下，都被母親打發了。她隻能朝爺爺奶奶噘小嘴兒，陸瑉跟著學，兄妹倆又鬧起來。
哎，轉學大作戰，第一輪失敗，再接再厲。
……
開學日。
陸瑤自告奮勇要自己報名，父母詫異，也同意了。
她早早出門，卻沒有直接去學校，而是帶著三個新書包，跑去郵局寄開學禮物。把頭晚寫好的信一半寄給周啟。
郵局的人看她一個小姑娘，爬在高台上，有條不紊地寫著包裹單，貼郵票，打包裝，都有些驚奇。這時候他們還想不到，未來會經常看到小姑娘。
寄完東西，陸瑤趕到學校報到，晚了一步。
老師選班委，陳水葒占去副班長的位置，得意揚揚地衝她炫耀。
“陸瑤，你來得太晚了，班委都選完了。要不，我去老師那裏幫你說一句，讓你當個科代表吧？”還是一副施恩的口氣。
要是換了上輩子的陸瑤，一定當場跟陳水葒較真。他們從幼兒園開始當同學，比學趕幫裏隻有“比”，從來沒有“幫”，鬼才相信對方會有好意。
現在，陸瑤看了陳水葒一眼，隻道，“謝謝，我沒空。”
陳水葒之前在心裏排練了很多次，失敗者陸瑤會有的種種反應。但怎麽也不是這種冷漠，不以為然，事不關己的反應啊！
拳頭打在棉花裏，鬱悶極了。
誰知更鬱悶的還在後麵，“老師，我想換座位。”
老師奇怪，“陸瑤同學，你來晚了，座位已經調完了，要換的話必須等到下學期。”
陸瑤坐下道，“老師，我長高了，坐在第二排會擋到後麵的同學聽課。為了後排好，我想換到後麵去。”
這個理由，不是為了個人喜好，還是為別人著想，拒絕不了。
老師同意了。
陸瑤順利離開了陳水葒的範圍，退後兩排。她拿出筆記本，記下郵局的費用明細，做她的百貨店啟動計劃。
放學時，陳水葒利用特權，安排陸瑤打掃衛生。陸瑤看看時間，先把弟弟接了回來，接著打掃衛生。班上新同學不少，仔細觀察會發現，女孩開始比男生少了。
她動作麻利，肯幹髒重活兒，幫女生忙，還很會做安排。他們打掃完時，其他班的還一片汙煙障氣，班主任來檢查時，十分驚訝他們的效果和成果，當場給幾人發了小紅花，表揚了一番。
新同學們立即喜歡上了陸瑤，有人問，“瑤瑤，你這麽能幹，為什麽不選班委啊？”
“是呀是呀！我們喜歡你，不喜歡那個陳水葒。”
陸瑤無奈，攤攤小手，“沒辦法呀，我要帶弟弟呢！”
陸瑉晃著小腦袋，急道，“我是大孩子了，我不要姐姐帶。”
小家夥瞬間成為團寵，被大哥哥大姐姐們親親抱抱舉高高，歡樂極了。
一群孩子在林間小道上打打鬧鬧，班主任遠遠看著，回頭對梁明麗說，“你們家瑤瑤才一個暑假不見，感覺一下長大了，都會帶弟弟了。”
梁明麗心裏高興，麵上還端著，“哎，你可千萬別誇她。回頭她的小辮子又要翹上天了，昨兒去買文具，還跟他爺爺提要下鄉去體驗生活，讀縣上的中學。”
班主任驚訝了。
另一邊，陳水葒正跟母親炫耀，“媽媽，這回我選上班委了，陸瑤連個科代表都沒選上呢！”
蔣秋一聽，就樂了，“媽的乖女，真能幹。今晚咱們出去搓館子，想吃什麽？”
陳水葒道，“我想吃西餐，大牛排。”
蔣秋立即拔了電話，“行啊！媽現在就訂位置，回頭叫上你爸爸，咱們好好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