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蠢女人!
從家裏走的時候，元薇還興高采烈的親了旺財那隻醜狗，回來的時候，怯生生跟在他身後，唯恐他惹他不耐煩生氣的人已經不在了。
門口放著雙素色條紋情侶拖鞋。
配合著他的喜好，小心翼翼埋著厲翰林曾經嗤之以鼻小心思。
“少爺，回來了？”
劉媽走出來迎接，探了探頭，沒有見到平日裏總愛彎著眉眼笑眯眯的小美人。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小薇呢？”
小薇！
厲翰林眉眼掛上淩厲，心煩的很。
那個女人確實擅長蠱惑人心！
來了才不過月餘，就已經讓劉媽親昵的喊她：小薇了！
旺財聽到開門聲，許是以為元薇回來了，撒著腳丫的圍著門口亂叫喚。
“滾！”
厲翰林隻覺得吵，俯身拎起旺財的身子，眸光狠厲的盯著它，語氣陰冷幽深：“再叫？”
“再叫給一起滾！”
小狗最懂人性，耷拉著兩隻耳朵，濕漉漉的眼睛裏蓄著淚水，狗鼻子一抽一抽的，跟元薇受委屈欲淚還泣時，簡直一模一樣。
厲翰林煩躁更甚，哪哪都看不順眼。
“以後別讓它出現在我跟前！”
說著將小狗一把扔進劉媽懷裏，疾步朝樓上書房走去。
劉媽還想問，卻礙於厲翰林脾氣正盛，隻能抱著嗚嗚的旺財，打開大門，四周圍掃了一圈，甚至連院子裏都看了一遍。
確認沒有元薇的身影，劉媽才抱著輕聲叫喚的旺財回屋。
“旺財，別叫了，小薇不在，若少爺生氣起來，我保護不了你。”
旺財似乎聽懂了般，縮著狗脖子，可憐的縮進劉媽懷裏。
半小時後。
方敦匆匆而來。
劉媽還是擔心元薇，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長得又漂亮，今早特意打扮的那麽俏麗出門，她原本以為是最近兩人關係緩和，少爺要帶元薇出去玩。
卻沒曾想，出去的人卻沒跟著回來。
元薇其實很粘少爺，即便是鬧小脾氣，但隻要少爺出現，她的視線總是緊緊的跟著少爺的。
雖然隻有月餘的相處，但她喜歡元薇這樣幹淨、懂禮貌的孩子，心裏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小孫女來疼愛了。
急急的走到方敦麵前，擔憂的小聲問，“小薇呢？怎麽沒跟著回來？”
方敦看了眼手裏的東西，歎了口氣，匆匆上樓。
喘了口氣，才敲響房門。
“進。”
方敦推門而入。
屋裏一片漆黑，巨大的落地窗漏進幾點院落裏的星光，勉強能夠看到立在窗前的男人背影，挺硬又冷漠。
方敦走近辦公桌，將還亮著紅燈的設備擱在桌麵上。
“少爺，取回來了。”
沒有回應。
他抬頭看了眼依舊站在窗戶旁邊，紋絲未動的人，小聲低問：“要按照原計劃放出去麽？”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閃著碎光，薄煙在肺腑中纏繞了一圈，最終在充斥重疊處逃逸而出。
滿屋子裏灌滿壓抑，空氣稀薄到即便是就在了厲翰林身邊的方敦都忍不住軟了手足。
大段的沉默，讓方敦以為厲翰林改變了心意。
心口的大石才剛準備落下。
清冷的嗓音伴隨著入骨淡漠，“放。”
方敦低下頭，看著漆黑的地板，又抬頭看了看隱沒了半邊側臉在黑暗中的厲翰林。
忍不住開口勸。
“開弓沒有回頭箭，少爺，你要不再想想。”
這是一個女孩子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清譽，一旦將視頻交給媒體……
以後的元薇人生幸福，真就走到盡頭了。
“方敦，”沉冷的嗓音似從地獄而起，壓迫感十足，讓人心尖發顫，他聽見始終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在教我做事？”
方敦將頭垂的更低，“少爺，我不敢。”
“我這就去辦。”
說著，抬手拿起桌麵上的設備，正好走。
“放下。”
方敦：“嗯？？？”
“明天來取。”
方敦怔住。
“出去！”
方敦：“是。”
按下監控錄像設備播放按鍵。
腦滿肥腸的男人的**笑聲，交雜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書房裏突兀的響起，視頻裏的女孩奮力抵抗著，眼淚肆意而下，她的臉正對著鏡頭，沾滿淚水的頭發黏在側臉。
眼底的情緒，隨著掙紮由最初的恐懼，到驚慌，最後到沉澱至骨子裏的絕望。
她在叫：厲翰林。
厲翰林。
厲翰林。
……
人都說，當生命遇到威脅，當遇到最危急的時候，往往想到的是心裏最親近的人。
所以---
這個蠢女人！
已經把他當做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人了麽？！
厲翰林撐著額頭，整個人隱沒在黑暗中，垂頭失笑。
不絕於耳的尖叫聲像是不斷挑戰他堅挺的神經。
嘴角的笑意凝固，臉上凶狠戾氣濃烈而起。
大臂一揚，監控錄像發出尖銳刺耳的碎裂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條紋格子拖鞋踩在碎渣上，發出“咯吱咯吱”尖銳的聲音。
劉媽下意識的往樓上看，被方敦一把拉住。
“別去，少爺心情不好。”
幾分鍾後。
樓上終於歸於平靜。
燉了一天的雞湯在廚房裏“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劉媽心下不忍，元薇單純無害，又失憶了，外頭黑漆漆的，女孩子在外頭萬一有個不測，下半輩子還怎麽嫁人。
舀了碗雞湯，劉媽壯著膽子敲開書房的門。
書房裏沒有人，劉媽轉了一圈，才在主臥的地毯上看到席地而坐靠在窗邊的厲翰林。
“少爺，今天燉了雞湯，你過來喝點吧。”
厲翰林眸光幽深，看著房間裏的某處角落，良久後，才語氣晦澀的說：“端下去。”
雞湯。
元薇最喜歡的東西。
他就沒見過她那麽愛美又嬌氣的姑娘，拎著陶瓷鍋的蓋子，燙著了手，眼含薄淚的非要你吹一吹，無奈低頭應付下，她竟也不惱，呼嚕嚕的喝著雞湯，美名為：補充膠原蛋白。
吃了他那麽多吃雞，卻一點沒有見胖。
一雙眸子，倒是亮晶晶吸人的很。
“少爺，小薇年紀小，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對的惹您生氣了，看在她今天生日的份上，您就原諒她吧？”
坐在地上冷漠的人突然眼底淩厲的掀開眼皮，身形定格，“今天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