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旗袍美人2
本以為那天之後，厲翰林便會如從前般不再常常歸家。
可，厲翰林卻一反常態，常常臨近下班時間，就已經到家了。
寵溺的看著她將旺財帶進房間，環著她在院子裏閑適的數天上的星星，親自督促她學習大家禮儀，也會在她乖巧的時候，抱著她掛至身上，柔柔膩膩的聞她身上的香味。
她仔細、認真的嗅過，除了沐浴露的味道，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香味。
厲翰林卻總說香，並且樂此不疲，偶爾見她跑開，便會低著聲，柔柔的喊她的名字。
明明跟別人的叫法沒有什麽不同。
元薇卻覺得，元薇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含著甜膩的棉花糖，令人心花怒放。
聽劉媽說，厲翰林的生日快到了。
元薇絞盡腦汁，想送一件別出心裁的禮物給他。
環顧了整個家裏，看著空空如也的書房窗台，元薇有了主意。
泛著琉璃光彩的紙鶴，通過元薇的巧手被串成了線，做成了風鈴，每一張紙鶴裏都藏著元薇女兒家的小心思。
裝在問劉媽特意拿來的禮盒中，美滋滋的等待厲翰林生日的那一天。
備好了禮物，元薇特別開心，見客廳裏放著厲翰林遺忘的ipad，隨口點開屏幕。
財經新聞。
元薇小聲的嘟囔著：“又是財經新聞----”
卻還是點開了重播的播放鍵。
“本台播報。”
“元氏，項目部經理王青被舉報後卷款攜逃，至今元氏股票開盤後，即刻跌停。”
“近日，厲氏頻頻出手，大有強勢收購態勢，其中，股東元猛已經出賣原始股，接下來元氏接班人元----”
“啪！！！！”
平板被猛烈丟擲在雪白的瓷磚地麵，頃刻間四分五裂。
元薇被嚇得的怔在原地，許久後，才含淚緩緩抬頭，見厲翰林眸光陰森的緊緊盯著她。
“誰讓你動電腦的！”
元薇：“我、我就是想看看----。”
“看什麽！”
“沒經過允許的東西，你可以碰嗎？！”
見人低著頭，唯唯諾諾的縮著肩，一股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厲翰林憤憤的爆發怒火，“元薇！不問自取就是盜！你是小偷嗎？！”
“還是說！原本你們就是小偷！習慣性的偷！”
元薇的淚水緩緩砸落。
她就是想看看，紙鶴掛窗口的方法是不是有更新穎的。
僅此而已----
“對不起。”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狠狠的抹著眼淚，元薇抱著旺財就往樓上跑。
厲翰林看著地麵上四分五裂的平板，許久後，呼吸才漸漸舒緩。
沒人知道。
那個元之後，緊接著立馬要跟出來的薇令他心跳直接停了一拍。
*
那天之後。
元薇都繞著厲翰林走，吃飯也隨手扒拉幾口就下桌。
也不再抱著旺財到院子裏撒歡，沒事便抱著旺財躲在屋子裏，敲門隻虛虛的應上兩聲，便說困了。
厲翰林盯著緊閉的門板，不耐又無奈的歎氣。
氣性還挺大。
特意切了水果上去，從房間裏伸出一隻手，快速的拿了片橘子，悶悶的聲音再次從門板裏傳來，“我吃好了。”
厲翰林被氣到沒脾氣，將果盤放到劉媽手裏，抬高音量，“元薇！”
回應的人聲音小小的，像貼著門板，“幹嘛~”
“出來！”
先是一陣靜默，然後房門緩緩被拉開，元薇低著頭，露出閃著光澤的發頂，委委屈屈的：“你說~”
“餓不餓？”
元薇始終低著頭，看著腳尖，“不餓~”
“還生氣？”
元薇沉默。
身邊劉媽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厲翰林無奈的放了軟話，“以後不發脾氣了，這樣還生氣麽？”
元薇默了默，小幅度搖頭，轉身就往屋裏走。
厲翰林見狀，立馬一把將人拉住，強勢的將把頭埋進胸前的人提溜回來，含笑打趣著：“想跑？”
沒有回應，滑過臉頰的手卻一股黏膩。
厲翰林心下一頓，擒著元薇的下巴強勢讓她抬頭。
“你---”
“哭什麽？”
“我說了不凶你了。”
“不許哭！”
幾句話後，元薇哭的越發凶猛，厲翰林手忙腳亂的趕緊叫來劉媽。
兩人圍著哄了許久，元薇才抽泣著緩緩停下。
紅著小兔子的眼睛，別過頭，不願意看他。
厲翰林徹底沒轍，抽了一團紙巾，輕輕的擦拭著元薇臉上的淚水。
“脾氣比我還差？”
“幾天了？”
“還氣？”
“沒說不讓你玩電腦，ipad裏有重要資料，你喜歡我回頭給你買一個？”
說著，牽起元薇的手就往房間裏帶。
剛走到門邊，元薇便抬起手，瞪著大眼睛將他一把攔在門口，“不許進！”
厲翰林：“……”
厲翰林聲音頓時冷下來：“差不多行了，再鬧就不慣著了。”
元薇眨巴著大眼睛，憤憤的看著厲翰林，甩上門，“行！”
厲翰林“……”
厲翰林聽著元薇落下了門鎖，不可置信的看向劉媽，“我是不是把她慣壞了！”
劉媽捂著嘴笑，卻喜歡極了少爺現在有煙火氣的樣子，這才是少爺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情緒，而不是整天板著臉，陰鬱沉冷如冰，任誰都要退避三舍。
眯著眼睛，劉媽笑眯眯道：“少爺~誰家的姑娘，自然誰寵。”
*
隔日。
一大早厲翰林便敲響了元薇的門。
睡眼惺忪的元薇，打開門，見是厲翰林，對著他柔柔一笑，露出不設防的笑容。
“穿上！”
厲翰林扔了條她從未試過的正紅色旗袍，尺寸比她之前試過的都要小上一分，兩擺的高叉開到腿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的分外嫵媚，半露欲露間，多了幾分欲拒還休的深意。
嘟囔著緊了些，卻擔心門外的人一大早這般是有什麽要緊事，趕緊手忙腳亂的整理好。
剛走出房門，便被厲翰林拿著黑色長風衣牢牢罩住，領口還特意打了死結。
厲翰林全程黑著臉，元薇也不敢多問，害怕又惹了他不高興。
被塞進轎車裏，兩人一路沉默。
直到開至半路，元薇才手指劃過旗袍上麵精細的紋路，低聲咕噥著：“這是正統旗袍，婚嫁才穿的……”
厲翰林的表情僵了一瞬，神情微妙，而後煩躁的開窗，就著寒風鐵著臉吹了一路。
嶄新的高跟鞋並不合腳，元薇被厲翰林生拉硬拽著帶到酒店二十樓的一處總統套房門口。
“在這裏等著。”
說完後，厲翰林從兜裏掏出煙，點燃後疾步離開。
元薇怔怔的看著厲翰林遠去的背景，緩緩的說了個：“好。”
元薇沒有等來厲翰林，卻等來了曾經酒宴上見過的，那個腰間揣著黑色大皮包、大腹便便的林總。
被扔到**的時候，元薇還是怔然的，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急不可耐的脫了外衫。
肥厚的嘴喋喋不休的說著不堪入耳的葷話，笑起來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眼睛惡心又猥瑣死死的鎖在她身上。
像是一隻貪婪的惡狼，做足了撲身的動作，要將她摁在掌心底下狠狠**。
元薇覺得害怕、反胃，她奮力的撲騰著，白皙的臉上落下觸目驚心的五道紅痕，似乎感受不到皮肉被抽打的疼痛，元薇始終在反抗，掙紮，爬著試圖離開這個房間。
臉被按壓在桌麵的玻璃上，聽著耳邊男人極具羞辱性的話，他說：“元薇！你不是清高麽？”
“你不是對我不屑一顧，從前我萬般討好，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現如今，還不是被人送上我的床！”
“你當真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不是被厲翰林玩的團團轉？！”
“元薇，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看不上的寧明地產的林有餘啊！”
“哈哈哈---”
元薇的眼淚猶如泄了閘的洪水一瀉而下，順著眼角沒入秀發，最終滑落至冰冷的桌麵。
她聽見男人撕開身上的襯衫，解開拉鏈，居高臨下看著無力掙紮的她發出陣陣**笑。
元薇裹在身上的黑色風衣被暴力撕裂，露出貼膚旗袍，她放聲大哭，尖銳的大聲呼喊厲翰林的名字，聲調沙啞，撕心裂肺。
門被踹開，有腳步聲由遠至近，身後是一陣瘋狂的擂打聲及咒罵聲。
半晌後。
房內歸於平靜。
元薇不知道是誰來了，她隻知道，沒有人在乎自己。
即便她說了：她會乖，會聽話。
他依舊把自己帶到了這裏。
就像是躲在草叢裏的旺財，不過是陌生人突發善心撿回家的玩物，不值得多花心思。
用盡了全身力氣，元薇癱軟在地上，雙眼無神、空洞的望著出門前，厲翰林披在他身上的那件風衣。
小指頭顫抖著勾著那件風衣，在試圖披至身上時，她卻突然頓住，如瘟疫般遠遠丟開，整個人環成一小團，瞳孔緊縮，不斷的往床沿死角縮，嘴裏嗚嗚著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眼前忽然恍惚了一秒。
是血---
濃稠的血跡沿著雨水滴滴答答的滑落抵在柏油馬路上的臉。
也是像現在這般全身無力，她緊了緊拳頭，周身是無處安放的失重感遍布全身。
無數個場景在眼前“唰唰”回放，元薇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她狠狠的捂住耳朵，試圖阻斷一切聲音。
溫柔又熟悉的木質香味傳來，素長的指尖輕輕的將散落一團的碎發別至耳後，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我來了，厲翰林在呢。”
“我在呢。”
本以為耗盡的淚水蜂擁而至，順著臉頰洶湧而出，她緊緊攥住環在身上手臂，抖著肩膀，咬緊唇瓣，哭的克製。
“元薇~”厲翰林又在叫她，用前所未有的柔意在喚她的名字，她張了張嘴，卻再發不出一個音調，“我在，我是厲翰林。”
“別怕，壞蛋走了。”
“你、別怕……”
元薇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抬頭，晨起梳的整齊的發髻四散開來，混雜著淚水雜亂無章的貼在臉頰上，右臉是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整張右臉紅腫，肩頭控製不住的在發抖。
她看著厲翰林，輕啟蒼白的唇瓣，“你---你、這樣不對的。”
厲翰林：“我的錯。”
元薇環顧了周圍一圈，發現可怕的人已經不在，這才無意識的哦了聲，“那、你讓他辦的事情，還能辦成麽？”
厲翰林呼停了一拍，麵前破碎洋娃娃般的元薇，令他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不辦了、不辦了。”
鬆開緊攥著自己的手，撐著地板，元薇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身上的旗袍滿是褶皺，邊角蹭上了灰塵，她低下頭，目光空洞的問：“那、我可以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