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鬧脾氣

傅琮凜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他緊緊地盯著時綰瞳孔漆黑幽暗,仿佛深淵般的漩渦。

男人抿著唇,麵部線條緊繃著。

時綰見他臉色不愉,心下微微顫抖,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側身就要推門下車。

傅琮凜猛然伸出手帶著強勢的力度,一把拉住她,嗓音冷沉的叫著她的名字,“時綰。”

時綰明顯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處於盛怒的狀態。

但她依舊硬著骨氣,不肯向以往那般先低下頭。

她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隨後淡淡的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都一起說了吧。”

傅琮凜盯著她的臉,不錯過她一分一厘的表情。

時綰也看著他。

他被文情砸了好幾下,頭發有些淩亂,脖頸邊有一道細微的紅印子,大概是文情的手提包拉鏈刮傷的。

他領口微敞,有幾分**不羈,更多的是凜然,男人眉眼深邃,此時此刻微微蹙起眉,帶著不言而喻的煩躁與忍耐。

時綰顫了顫眼睫。

車廂內安靜,窗外人來人往,燈火璀璨。

時綰身上帶著的酒氣,一點點的在車廂內蔓延開,她的臉色泛紅,有些媚眼如絲的狀態。

傅琮凜沒有說話。

寂靜了片刻,時綰輕而易舉地掙開了傅琮凜的手,“既然你沒話說,那我就先走了。”

“你在鬧脾氣,為什麽?”

時綰打開車門,剛邁出一隻腳,身後便傳來男人冷淡的質問。

她有些苦澀的垂下眼瞼,唇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隻道:“我沒有。”

“你沒有為什麽不回家?”男人窮追不舍。

傅琮凜不明白,盡管以前時綰也發過小脾氣,但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

醉意讓時綰的頭有些疼,她抬手揉了揉額角,耐心的解釋:“我很久沒有和阿情見過了,她這幾天休假我就想陪陪她。”

傅琮凜對時綰身邊的朋友並不了解,結婚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起她的朋友。

他想到剛才在酒吧裏瘋狂罵他打他的那個女人。

眉頭皺得更深更緊。

“要多久?你知道公館裏還有爺爺的人。”

這話已經帶了幾分警告了。

公館這邊的情況,時不時的就會有人向傅老爺子匯報,這幾天時綰都沒有回來,傅琮凜也不在家,老爺子已經打電話來問過了。

“我知道了,很快。”丟下這句話,時綰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傅琮凜盯著她有些搖晃的身影,忽而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於是直接將領帶拽下來扔在副駕駛座上,臉色陰鬱的驅車離開。

時綰重返酒吧,文情正在和趙閑和魏行洲兩個男人打打鬧鬧。

主要就是文情在打鬧,他們倆負責壓製住她。

還格外費勁。

趙閑的衣領口已經被扯得不能看了,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印,比起他,魏行洲顯然要好得多,隻是頭發亂糟糟的。

魏行洲有些幸災樂禍。

被趙閑狠狠一個瞪眼,咬牙切齒的警告:“你他.媽別笑了!”

魏行洲眨眼,“想不到啊,三嫂看起來那麽溫柔一個人,居然有個這麽潑辣的朋友。”

趙閑有點鬱悶,早知道就不蹚這渾水,他把醉醺醺的文情推過去,魏行洲躲了一下才又扶住,“你輕點兒!這可是三嫂的朋友。”

文情氣得一腳踹過去,“你推我臭不要臉的!”

魏行洲笑得更歡快了,眼見著趙閑的臉色越來越黑,餘光瞥見時綰的身影,才斂了斂神色,正經起來。

看見時綰,文情掙開魏行洲撲過去,抓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綰綰你沒事吧,那個渣男沒對你怎麽樣吧?”

時綰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扶著文情,抬眼去看趙閑和魏行洲兩個人。

趙閑也收斂了一些神色,看上去仍然有些冷淡,反而魏行洲笑嘻嘻的,“三嫂好。”

時綰微微頷首。

她和趙閑和魏行洲一點交集都沒有,甚至沒有見過一麵,因為傅琮凜從來都不會帶她出來,跟他的朋友見麵。

但時綰卻是認識他們兩人的。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魏行洲打著哈哈:“怎麽會一點都不麻煩,三嫂,我三哥還在外麵嗎?”

“他已經走了。”

“哈…?”魏行洲疑惑,被趙閑拍了一下肩才反應過來,“這樣啊,那嫂子現在是要回去嗎?要不我送你們?”

時綰:“不用了,謝謝,我們自己會打車的。”

魏行洲:“打車多不安全啊,你和你朋友都喝醉了,還是讓我們送你吧。”

時綰遲疑。

一旁悶聲不吭的趙閑突然道:“三嫂我讓人送你們回去,這樣也好放心。”

時綰最終點了點頭應下了,畢竟考慮到安全,還有文情是公眾人物的關係,要是被拍到了什麽不好的緋聞就糟糕了。

待把時綰和文情都送上車之後。

魏行洲撞了撞趙閑的肩,“三哥咋自己一個人先走了,都不帶嫂子回去?”

趙閑斜睨了他一眼,口吻淡淡,“你問我我問誰去。”

魏行洲:“……”

他摸了摸下巴,看著遠去的車屁股,“嘖,三嫂也挺好的呀,怎麽三哥就不喜歡呢?”

趙閑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你去問他。”

“……”

兩天後。

時綰重新回到公館,與以往的心境全然不同,她看著這幢熟悉的房子,感到的隻有陌生,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逼仄。

她沒想到傅琮凜竟然在家,男人穿著家居服,坐在沙發上處理公事,神情一絲不苟,有些嚴肅。

客廳極其安靜。

時綰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微微抬眸看去,見是時綰,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

時綰卻仿佛沒有看見他一樣,直接從他眼前走過去。

“站住。”

時綰腳步微頓,隨即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往樓上走。

“你媽打電話給我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成功讓時綰停下腳步。

她站在樓梯尾,渾身一僵,微微轉過身,“你說什麽?”

傅琮凜站起來,踱步朝她走過去,抬手搭在旋轉樓梯的扶手上,將她整個人半圈起來,垂眸低聲說:“不是不理我嗎?”

時綰朝後退,整個人抵在扶手上,“你說我媽打電話給你?什麽時候?她有沒有說是什麽事情?”

男人攫住她的下巴,猛的低頭。

“唔……”時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