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刁鑽

林晚驚愕地看著畫家。

畫家居然邀請她去陪肥豬!提出的條件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東西。

錢。

她不知道畫家究竟是什麽意思。

試探?

羞辱?

真心實意地提供交易的機會?

她隻覺得內心瞬間被憤怒和傷心所塞滿。

畫家把她當成了溫迪!不僅人盡可夫,而且豬盡可夫?

肥豬也聽到了畫家的話,走到林晚的腳下,用頭賣力地蹭著她的裙子。

林晚覺得惡心,想吐。

她仿佛回到了醫院,站在勸她給吳南書道歉的王院長的麵前。那個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堅守原則,現在也不會退讓。

“我有我的底線。你誤解了我,你也小瞧了我。”她麵色鐵青,嚴厲拒絕。

“我……”畫家想勸說。

“我覺得我的人格遭受了侮辱。對不起,這份私人護理的工作我也做不下去了,麻煩把工資結一下,我不想繼續待在這。”林晚當機立斷,要離開這個地方。

畫家慌了神,連忙道歉,說:“抱歉抱歉,是我混賬了。我是看你經濟上有點困難……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庸俗了。”

林晚本來想要結了勞務費就走人的,但是見畫家認錯的態度誠懇,心思便沒那麽堅定了。心軟,就是她最大的弱點。可是她改不了。另外,如果她現在離開了畫家的別墅,短時間內很難找工作,更別說滿意的工作。

畫家趁熱打鐵,說:“你看,肥豬也離不開你。你要是走了,它的抑鬱症肯定會加重,說不定會絕食。話說回來,我對你也是缺乏了解。現在不缺了。”

林晚歎道:“現在的年輕的姑娘們,一條鋪滿鈔票的捷徑,幾個人能忍著不走?不過,巧合的是,我就是那少數幾個能忍住的人。”

畫家說:“是啊。如果我生的不是兒子,而是個女兒,我也要擔心她會抵擋不住那麽多的**。就像你說的,很多姑娘都很年輕,尤其是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都不知道命運贈送的禮物,都在暗中定好了價格。”

“我不覺得我漂亮,頂多算得上清秀。”林晚摸出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論顏值的話,有個六分吧?

“漂亮有千萬種,清秀也是一種漂亮。你不僅長得清秀,心思也清秀。我老婆當年年輕的時候就跟你一樣,後來就變得……唉,我也不怪她,人終究是會成長的,對同一個概念會產生不同的定義。我這輩子算是失敗的,老婆跑了,兒子不見我,隻有肥豬陪著我。希望肥豬能振作起來,我也可以好好地安度晚年。”畫家坐在輪椅上,敲打著自己的雙腿。

林晚沉默著,沒有說話,而是去跟肥豬在一起,在手機上挑選應聘者的照片。

手機裏美女如雲。

肥豬看到喜歡的,就哼哼兩聲,不喜歡的,就哼一聲。經過千挑萬選,肥豬選中了其中一個有高中校花味道的美女。

“這肥豬的口味,跟好多中年男人一樣!”林晚心裏吐槽。

美女來了,真人和照片差不多。比林晚漂亮,也比溫迪好看。

肥豬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

第二天美女再過來的時候,肥豬不停地用鼻子拱她,竟然拚了命地想把她拱走。看來它很快厭倦了她。

畫家和林晚都勸說它再考慮考慮,肥豬便厲聲喊叫,整個別墅都回**著它的叫聲,吵得頭皮發麻,隻好禮貌地請美女離開。

……

“肥豬的口味換得也太快了吧?”林晚感慨道。

“可能是嫌棄那個美女隻有外在美,沒有內在美,不懂得欣賞它的畫作。溫迪來這的時候,喜歡看肥豬作畫,還能領悟到肥豬繪畫藝術上的造詣。今天這個美女的確比溫迪漂亮,但是一進屋子就隻談錢,談一幅畫價值幾何,對藝術一無所知。”畫家試著把腳搭在肥豬的背上,但是被肥豬躲開了。

“她這氣質,應該懂藝術,但是現在隻想談錢。”林晚對這個美女印象深刻,但是越深刻,越替她感覺不值。

“錢和藝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畫家說。

“或許肥豬鍾情溫迪。其他的女人都替代不了溫迪。”林晚說。

“我倒是覺得肥豬鍾情的不是溫迪,而是……”畫家意有所指。

林晚打斷了畫家的話,說:“我去問問溫迪最近的行程吧。”

她跟溫迪打電話。

但是溫迪躲在非洲,不肯回來。她要是回來,網絡力量就會死死纏著她,隻能躲一躲風頭。

林晚和畫家都很無奈。

好在林晚和肥豬朝夕相處,對肥豬極為熟悉,能夠摸索肥豬的心思。

她發現了肥豬不喜歡這個女人的奧秘。

很簡單,美女整過容。

原來肥豬嗅覺比獵狗還靈敏,能夠迅速察覺到美女身上一切外來的零件。

“靠,它還喜歡純天然的!”林晚吐槽道。

“會享受……”畫家說。

不過肥豬的刁鑽沒有擊退美女們的熱情,有更多的美女過來應聘。

有一天,畫家要出去談生意,麵試的活兒都交給了林晚和肥豬。

林晚客客氣氣的,害怕她們臉上掛不住而逃跑。

肥豬把情緒都寫在臉上。喜歡的就哼哼叫,不喜歡的就拿鼻子拱人。畢竟它是豬,不懂得收斂脾氣。

麵試完畢,肥豬很生氣,因為這十個人裏有八個人是人工美女

好在,還有兩個天然的美女。

兩個姑娘坐在沙發上。環肥燕瘦,各有特色。

她們都有些不自然,假裝專心致誌地玩手機。

林晚小聲問:“你喜歡哪一個?喜歡左邊的就在畫紙的左邊畫一個勾,喜歡右邊的,就在畫紙的右邊畫一個勾。”

左邊的苗條一些,清純一些。

右邊的豐滿一些,魅惑一些。

肥豬在左邊畫了個勾。

看來肥豬是這種品味。

接著,肥豬在右邊也畫了個勾。

“尼瑪,真會玩。”林晚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小心翼翼地問兩個美女,介不介意一起陪肥豬。

美女異口同聲地說:“得加錢!”

……

次日清晨,肥豬靈感大爆發,畫了好幾張畫。

到了晚上,它隻留豐滿一點的美女。

看來即便是畜生,也精力有限。

此後,它每周都能完成一幅完整而偉大的畫。

肥豬的畫越來越有個性,在市場上的價值也芝麻開花節節高,一幅畫的平均價值已經漲到了七八十萬甚至百萬。

肥豬口味也水漲船高。

它居然開始看重學曆。本科以下的美直接淘汰,碩士和博士才放在眼裏。

即便如此可恨,依舊絡繹不絕。

終於到了一個晚上,肥豬一個都看不上。

它越來越狂躁,越來越抑鬱,典型的雙相情感障礙。

而畫家也越來越老了,眼睛渾濁不堪。

肥豬越來越胖,越來越虛弱。

陶進考公務員也沒考上,按照慣性,準備二戰。

第一戰壯誌雄心,考省公務員。

第二戰偃旗息鼓,考縣公務員。

林晚唉聲歎氣,醞釀著分手。隻是考慮著這麽多年的感情,還有一點點留念。

但是這點留念估計很快就好耗費殆盡。

林晚積攢了一點錢,開始去物色店鋪。

但是所有店鋪的租金都不便宜。

林晚跟陶進抱怨,說她又一次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了。

其實她一直都沒看清過。

以前當護士,不過是一條路走到黑,沒有別的選擇。

這一天,林晚約著陶進在鏡花緣吃飯,訴說自己這些天的遭遇,想商量未來的職業道路。

陶進很真誠地說:“其實畫家說得沒錯,一張畫,一百萬……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