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更勝一籌

顧家這場旗袍晚宴布置得極為高雅,場地布置全部為古色古香,為了展示旗袍,還專門設置了走秀的台子,讓娛樂圈裏的明星穿著豪門貴婦們設計的旗袍走來走去。

台子一旁是一些老裁縫和縫紉機,以便於這些豪門太太看上衣服後,按照自己的尺碼進行修改。

而那些貴妃們則穿了價值不菲的旗袍坐在台下。這會走秀剛結束,女人們還在討論哪一件更好看。

許映漁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猶豫,她深呼吸一口氣,二話不說,便坐在秀台地上臨摹了起來。

一開始還沒有幾個人注意,畢竟大家都忙著看自己新買的旗袍。隻有幾個沒搶到合適旗袍的女人還在四處看著。

“這不是那個許家大小姐嗎?發什麽神經呢?”

說話的女人嗑著瓜子,她剛看上的旗袍被周穎欣高價搶了,這會兒心裏正不順著,所以眼神中充滿了瞧不起,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紹月,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怎麽你姐姐還有特別節目要給我們表演嗎?”

許紹月因為送了名貴旗袍的原因,被安排坐在了顧太太秦素錦旁邊,這會表麵裝作關心許映漁的樣子,嘴上卻說:“姐姐真是野習慣了,可能覺得今天不受重視,所以賭氣上前搗亂來了吧。”

顧太太秦素錦心中本就不滿,這會看到許映漁跑到自己地盤上撒野,難免氣上心頭,但礙於是老太太請來的,又不能怎麽樣,隻能淡淡說道:“嘩眾取寵罷了。”

“嘩眾取寵也要挑個場合啊!她這麽做,明顯是來砸顧太太場子了!”

周穎欣見狀,跟著加油添醋:“也不看看是誰的晚宴,白白擾了姐妹們的好興致。”

說著,周穎欣的眼眶一紅,眼看就要掉下眼淚來。

“可惜孩子又不聽我這個做後媽的話,天天跟我對著幹不說,上次還在老爺麵前說我對她不好,我現在真是想管也不敢管了……”

沒想到許映漁還是個白眼狼,再加上顧老太太神氣地把人領進屋子,秦素錦心裏就更不舒服了,幹脆擺了擺手,示意管家過來:“叫小王上去,把台上的瘋女人勸下來。”

“伯母,還是我去吧。”

許紹月突然出聲:“如果是您的人去勸,旁人不知道的,難免落個不容人的說法,畢竟是我姐姐,我也不想看她給許家出醜的。”

“紹月,你還是別去了,萬一她打你怎麽辦?”

周穎欣在旁一唱一和:“別忘了,上一次你一句話不對,許映漁就打得你身上都是紅痕。幾天都不敢出門,還是讓管家過去吧。”

“她還會打人呢?”

嗑瓜子的女人顯然一驚:“真不愧是鄉下來的,粗魯得很。嘖嘖嘖,真不知道這種女人,怎麽會被邀請來參加晚宴。素錦啊,還是找人將她轟出去吧。”

“那自然不是顧伯母邀請的,是她硬闖進來的。”

許紹月眼珠一轉:“她說自己要嫁給顧懷瑾,所以這個晚宴要作為主母出現呢。”

秦素錦突然想起顧懷瑾拉著許映漁從遠處進門的神情,越想越覺得胸悶,這要是娶回家這個女人,那顧家豈不是要翻天了。

更何況,今天是顧家的大日子,顧家有權有勢的男人全部回來在屋內商量著事情,許映漁這個功夫來這裏演這麽一出,肯定是心裏有什麽想法!

“這個賤人!”

秦素錦已經氣上心頭,根本不考慮許紹月話裏的邏輯性,直接拍了桌子站起身:“我親自把她請出去!”

“顧伯母,還是小心,她會打人的。”

許紹月麵露關心:“還是我跟您一同過去吧。”

說著,她站起身,看著台子上那個認真臨摹的女人,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

許映漁並不知道台下發生的一切,此時的她,眼裏隻有這幅國畫。

顧老太太給的這幅,看上去平平無奇,線條簡單,可真臨摹起來,沒有一定的功底,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許映漁重新畫了三次,這才拿住一點,開始認真畫著。

這會剛剛漸入佳境,摹個大概出來,突然手部被人一拽,一筆就落在了旁邊。

看著宣紙上的大黑點,她知道自己這幅畫算是白畫了。

“你在這裏作畫,得到我的允許了嗎?”

抬眼,顧太太正雙手環胸,一臉不滿地看著她。身後,還有那個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許紹月。

“伯母,我借您的地方用一下,一個小時候後就還給您。”

顧不上多解釋什麽,許映漁迅速換了一張宣紙,想要重新開始。

“姐姐,你這麽跟顧伯母說話有些太無禮了吧?這可是顧家的地盤,你的眼裏還有顧伯母嗎?”

許紹月走上前,又抓住了許映漁的手臂:“我勸你還是出去畫吧,在這裏嘩眾取寵沒意義的,這樣做顧少爺並不會多看你一眼,顧家也不會高看你幾分。”

“反而會覺得,你像個瘋子。”

眼看著時間又要浪費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許映漁惡狠狠地說:“許紹月,你給我放手!”

“姐姐,你語氣這麽凶,是又想打我了是嗎?”

許紹月嘴上柔柔弱弱,手上的力道可一點都沒減少:“就算姐姐今天真的打我,我也不能看你在這裏繼續丟人現眼了。現在你不僅僅丟了我們許家的人,連帶著讓顧伯母難堪,你知道嗎?”

“她敢在我麵前打你?”

秦素錦隻覺得地上的人粗魯無禮極了,而旁邊幫自己出聲的許紹月,簡直就是天使一樣。

“在我顧家地盤打人,我看她是不想活了。許映漁,在我沒發火之前,帶著你這堆東西走出去!”

“我不會走的,在這裏作畫,是顧老太太允許的。”

許映漁再次抬頭,語氣淡然:“第一我沒在你的地盤打人,也沒有鬧事,我隻是在畫畫罷了。”

“第二,現在是因為你們兩個走過來,我們三個才變成了台子上的焦點。顧伯母,這一點,你看不出嗎?”

“如果我被顧家的狗趕出去了,那麽我想,顧老太太會追究責任的吧?”

說著,眼神還瞥向了許紹月,仿佛嘴裏的那隻顧家的狗,就是許紹月一般。

“你拿老太太來壓我?”

秦素錦倒吸一口氣,沒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這麽伶俐!

許紹月聽到這更是不滿,這賤女人竟然搭上了顧老太太?她直接上前,伸出手又拽許映漁拿墨筆的手,打算把她的墨筆搶走。

許映漁自然不肯,她緊握著筆杆,往回拽,一來一回間,墨水順著力道,狠狠地甩在了秦素錦那條精心準備的白色旗袍上。

隻見秦素錦不可思議地看著身上那些墨點,白色的旗袍一沾墨水,就迅速擴大,忍不住尖叫:“啊!我的寶貝旗袍!”

”你這個瘋子竟然把伯母的旗袍弄髒了!“

許紹月見目的達成,這才鬆了手,狠狠說道:“許映漁!你知道這件旗袍價值多少嗎?”

“要不是你跟我奪筆,我會甩出墨水嗎?”

許映漁蹙了眉,心裏卻想著是否應該再抽出一張宣紙,重新開始。

許紹月完全不給機會:“要不是你非要在這台子上畫畫,勸你走你還不走,我會跟你奪筆嗎?”

許映漁,你還想跟我爭?

還想嫁入顧家?還想學習國畫?

我今天就讓你一朝夢碎,讓你日後的每一天,都要為這條旗袍苦苦打工還錢!

想到這,許紹月幾日來的鬱悶隻覺得瞬間發泄出來,她陰險地笑著:“許映漁,你可知道,顧伯母這件旗袍,是將國畫畫在絲綢錦緞上,卻未有透色擴散,筆力拿捏得完整,有價無市,僅此一件,你賠得起嗎?”

“讓顧伯母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下不來台麵,姐姐,你是故意的嗎?”

“顧伯母,我不是有意要把您的旗袍弄髒的。”

不過是一會沒怎麽搭理這個許紹月,竟然都把事情上升到不給顧太太臉麵。

許映漁抬眸,看著麵前惡毒的妹妹,和又氣又無語的秦素錦,認真說道:“但是,我會賠給您一件更好的。”

“賠一件更好的?許映漁,你不是嚇傻了吧?”

許紹月直接笑出聲:“全場都沒有比伯母身上更好的旗袍了。我勸你,老老實實跪下道歉。說不定顧太太心軟,還能讓你少賠一點。”

“不必了。”

秦素錦開口:“許映漁,以後別讓我在江城看到你。顧家大門,永遠都不歡迎你!”

說著,秦素錦就要下台換衣服,結果,她才剛走兩步,就被許映漁拉住。

“顧伯母,給我半個小時,我這就賠你一件。”

許映漁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在台子旁的展示櫃,拿了卷尺,在秦素錦身上測量起來,同時用筆一一記好數據。

接著,又快速在展示櫃一堆旗袍中,挑了一件出米白色絲綢長款旗袍。拿著剪刀,三下五除二就變成了短款。

收邊,改腰圍、臀圍,甚至在領口處做了微微修改,加了一個素色盤扣。幾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顧懷瑾這時也在內屋走了出來,看到了台子上的女孩。

她的眼神透著光,盤好的發髻因為來回走動落下了幾縷碎發,有風吹過,飄起來甚是好看,完美的身材在短款旗袍的映襯下楚楚動人,她卻絲毫感受不到自己的美麗,而是認真的修改著手上的旗袍。

秦素錦在一旁也看傻了眼,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幹什麽,隻是專注的看著眼前在發光的女孩子。

更何況台下所有豎著的耳朵與眼睛,無人不震驚。

這利落的手法和技巧,竟然比剛才老師傅的展示還要迅速且專業!

一件短款白色絲綢旗袍眼看就要完成,就當眾人以為結束的時候,許映漁突然拿起墨筆,在旗袍上開始作畫!

幸虧作畫前,被許紹月毀過兩次,再加上自己扔掉的三個,她已經熟悉的記得顧老太太給的那幅畫的結構,下手毫不猶豫。

半個小時時間到了,她自信的收了筆,看著眼前旗袍上的國畫,無論是力度,還是走圖,竟然與自己臨摹的原圖,一模一樣!

隻見許映漁用吹風機將旗袍吹幹,給一旁的模特穿上。

“她這個旗袍,竟然比顧太太身上的那件還要好看!”

所有人本是一片寂靜在看戲中,這會突然一聲在角落響起。

緊接著,滿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