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測試

顧老太太的房間遵了古式，房間當中一張蘇州水磨的長桌挨著牆麵上的畫兒，幾乎都是名家畫作，桌子上擺著許多的古董，又擺著各種各樣的春意圖兒。

各種紅木家具古色古香。擺設也是頗為講究，左邊擺著一個青花瓷花瓶，右邊則放著一個鏽銅清鏡。構成所謂的對稱，左瓶右鏡。

但顧老太太脾氣古怪，很少讓人去她的房間，這次許映漁直接被帶了進去，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看著周圍那些國畫，許映漁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眼神裏充滿期待。

“顧奶奶，我真的可以做您的徒弟嗎？”

顧老太太雖然上了歲數，但打扮得仍然非常精致，隻見她穿一件滾邊玉色短款旗袍，盤好的發髻斜插一枚梅花簪子顯得頭發一絲不亂。

想來顧懷瑾長得如此精致，也多半出於這個女人的優良基因。

“徒弟？”

顧老太太抬眸，語氣毫不留情：“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做我徒弟了？”

“你昨天去醫院，肯定不是為了周穎欣去的，而是為了林嶸手上的推薦票罷了，要不是沒有利益，你會救林嶸嗎？”

“我活了這麽多年，你們這些女人鬥來鬥去的樣子見得多了，最終還不是為了自家的利益爭得個你死我活。”

“我早就知道，你們許家人巴不得攀上我們顧家是為了什麽，步步為營也好，層層算計也罷，還不是覬覦別人口袋裏的這點錢能給你許氏帶來什麽。”

沒想到顧老太太毫不留情麵把一切拆穿在麵前，血淋淋的。

許映漁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低了頭數著地上木質地板的花紋，這花紋扭扭曲曲，就好像她錯亂的頭緒。

“許映漁，你那點小九九我早就看清了，你憑什麽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會收你為徒？”

空氣安靜得出奇，甚至可以聽到牆上的石英鍾在滴答滴答，許映漁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

“那您找我過來是要我參加晚宴嗎？”

“我想肯定不是吧，難不成…是為了氣你的兒媳婦秦素錦？”

“還是說，昨天許紹月的話把你刺激到了，你不過是想氣氣許紹月罷了。”

“那這麽說來，你豈不是也在利用我。”

她抬頭，坦然地直視著顧老太太的眼睛，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利益關係罷了。如果我能給您帶來最大的利益，那你又為什麽不選擇我呢？”

“最大的利益？”

顧老太太：“金錢嗎？還是名？可我們顧家並不缺什麽，那你能給我帶來什麽利益呢？”

“誰會嫌自家的錢多呢？隻要您推薦我參加這次國畫比賽，我可以保證拿第一回來。”

“有了全國第一這塊招牌，我想，不超過半年，國畫園建設的審批就會得到同意……”

“你消息倒是靈通，連這個竟然也知道了？”

顧老太太顯然是一副吃驚的模樣。

許映漁當然記得了，上一世，原本顧家一直垂涎三尺的國畫園基地的項目，因為許紹月拿到第一而變得更好推進。

所以顧老太太才會親自指導了許紹月，讓許紹月第一國畫女畫家的名色，響震全國各地。

所以，她有把握地說道：“這個結果，我相信無論是在病**的林嶸大師，還是幕後的您也好，都會樂見其成。”

“好大的口氣。那要是沒達成呢？我讓你在江城混不下去如何？”

“可以，不用您趕我！那我會自己走出江城！”

許映漁自信地對上顧老太太的眼眸，語氣不卑不亢。

沒想到眼前的女孩點沒被嚇退縮，顧老太太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絲微笑：

“小姑娘，我果然沒看錯你，最起碼比你那個爹有種多了。他連對賭都不敢，隻是一個賣女求榮的男人罷了。”

說著，顧老太太轉身，從牆上隨手摘下一幅國畫。

“一會晚宴開始，這畫你就拿著。”

“拿著這個？”

許映漁麵露不解，但還是小心翼翼接過這幅黑白國畫，看不出是誰畫的，也並沒有署名。

“待會兒，你就在人群最熱鬧的地方，臨摹這幅畫，一個小時後給我送來。”

在人來人往的晚宴現場，突然拿出一幅畫來臨摹，還要求一個小時之內完成，這不僅要求寧靜的心來臨摹，還要忍受別人的眼神，任務有些艱巨，甚至可以說有些離譜了。

但這很顯然，是顧老太太給她的考驗。

許映漁並沒有退縮，她拿了放在一邊的筆墨紙硯，轉身準備離開。

顧老太太本來眯著眼睛，這會突然說道。

“小丫頭，記住，一定要在最顯眼最熱鬧的地方臨摹。要是超了時間，你就不要過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