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碰麵
老者眸光精銳，一眼就看到明汐所在，招手讓她過來。
明汐邁著步子走到他跟前，麵紗隨著清風的吹拂輕輕擺動，她朝老者行了個禮輕聲開口道：“顧大人。”
顧正，乃是如今太醫院之首，若無緊急之事從不輕易出手，這一次還是因為看在靜太妃的麵子上才選擇瞧上一下。
顧正見麵前的小姑娘麵若芳華，行事恭恭敬敬目光清明，眸光中劃過一抹讚賞。
隨後，他介紹身邊站著的那位少年郎：“明小姐莫擔憂，我身邊的這人是我的孫兒，他叫子墨，我這次帶他來也是為了讓他多觀摩一番，若是明小姐不願意的話，我讓他暫時避開。”
對於姑娘家的臉蛋，尤其是毀了容貌的人就算願意將麵容展現給老人看，也不會輕易暴露在同齡年輕人麵前。
明汐心有顧慮，但觀那位叫顧子墨的少年方才在自己來之前手捧竹簡背誦著醫書中的點滴知識，想來也是樂於求學之人。
“沒關係，隻是顧大人我這傷勢嚴重，恐怕很難好轉。”
明汐說完這句話後摘下麵紗，隻見她的一張麵容骨相生得極好，眉目如畫，國色生香，隻有左側臉上的疤痕駭人可怖。
一瞬間，不單單是顧正，就連顧子墨也恍然間明白為何明汐當年被稱讚為京畿第一美人。
“真是可惜……”
顧正感歎了聲，隨後取出帕子仔仔細細看著明汐臉上的傷疤，明汐原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豈料顧正忽而開口說道：“傷是可以治的，就是好了以後會留下淡粉色的疤痕，若是如此的話，你還願意治嗎？”
顧正沒有辦法將這疤痕全部治好早就在明汐的預料之內，畢竟就連係統都義正嚴詞說很難治，那麽顧正的話並沒有給明汐留下太大打擊。
對此，明汐笑著道謝：“如此，就有勞顧大人了。”
就算不能將疤痕都治好，但若是隻剩下淡粉色的疤痕再憑借係統的能力，想來恢複她的容貌會更快一些。
明汐迅速做出決定，顧正讓顧子墨研磨，隨後蘸取墨水落筆將藥方寫好吹幹，遞給了明汐：“明小姐，你按照這藥方上所寫的敷一個月，屆時應該會有所好轉。”
將紙條收好後明汐送走顧正和顧子墨，她正要回去賞花宴，忽而瞧見拐角處有個嬤嬤偷偷摸摸覷著什麽，等她眸光掃過去的時候那個老嬤嬤又消失不見。
明汐心頭一跳，冷不防問身邊的宮女：“那人是誰？”
宮女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她想了想答道：“我記得似乎是常夫人身邊的嬤嬤，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聽完這話，明汐心頭了然，她定然是跟著自己一路過來，就是不知道這個嬤嬤都看到了些什麽？
倏然之間，她想到了一件事，先前顧正和顧子墨出來的時候是一前一後，萬一顧正走在前麵沒有被她看到，反而是落在後麵的顧子墨被她瞧了個正著，她會不會以為自己在宮中私會情郎？
明汐正覺得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太過荒誕，卻不知那嬤嬤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稟報程氏。
“夫人，果真如你所料，那個叫明汐的丫頭居然真的不是去如廁，反而去私會外男！”
嬤嬤越說越激動，程氏聽後樂嗬嗬笑眯了眼，眼中閃過一抹怨毒：“沒想到她的膽子這麽大，臉都毀了還這麽不要臉竟敢在宮廷內借著賞花宴趁機見別的男人，你說這要是能抓到她把柄的話，豈不是……”
程氏越想越得意，嬤嬤細細想了想先前自己見到的畫麵覺得有些許奇怪，但又被她壓下。
“這個明汐可不簡單，她一次見了兩個男人，前麵一個我沒看清楚他的臉，後一個男人年紀輕輕的，真不知道她怎麽一次性見了兩個男人？”
程氏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有哪個女人會一次見兩個男人的，除非是……
程氏眼中精光一閃，豁然間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這是和其中一個男人私會不小心被另一個人撞了正著，哎呀，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在私會的時候能帶著人過去圍堵她，可不得讓她原形畢露！”
“放心吧夫人，我看到有個男人塞給她一張字條呢！想來就是一首情詩，等會兒她要是過來我們就讓她當眾出醜！”
嬤嬤信誓旦旦說完這通話後，惹得程氏心花怒放，隻可惜兩人等了半個時辰都未看到明汐過來，她們兩人哪裏知道明汐竟在宮中碰到了一個熟人。
此時的碧湖清澈明晰，清風吹過湖麵的池水泛起層層波光。
湖麵上有一條狹長的棧道通到湖心中央，正中間是一座四麵披著帷幔的亭子，亭子周圍的簷角翹起，上頭的風鈴在微風的吹拂下晃動著悅耳的聲響。
蕭清寒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派人倒了壺清茶，石桌上擺放著好幾塊精致的糕點，細細瞧著竟是比賞花宴上的糕點還要精致。
明汐坐在蕭清寒對麵，詫異抬眸問道：“你怎麽出現在這裏？”
給明汐領路的靜太妃身邊的婢女早已惶恐不安閉了嘴，她哪裏會知道新帝居然出現在這裏！
他似乎和明汐的關係不錯，有說有笑的，而且看明汐那樣子似乎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新帝，否則剛才見麵怎麽會連個禮數都不做。
再說到蕭清寒身邊的內侍大臣全策也不知道新帝今兒個是怎麽了，竟然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和一個姑娘攀談起來，等細細一聽才知這位姑娘竟然就是先前毀了容被退了親事的尚書府的小女！
看蕭清寒那樣子，如果要讓這姑娘入宮，可不得被大臣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蕭清寒給全策使了個眼色，全策了然拉著婢女候在湖的另一邊，靜靜瞧著湖中的兩個主子相談正歡。
對於明汐的錯愕，蕭清寒淡淡笑道：“入宮辦差來了，這不正巧碰到了你。”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明汐就想到了另一樁事情。
“你該不會是被常將軍告到陛下麵前了吧？怎麽辦，陛下可有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