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做好人的成本太高了
第二天一早，馮欣怡確實給他煮了碗麵，加了煎蛋。
為了防止像上次一樣，一不小心把魏子瑜看個光，這次她隻是在門外敲門並沒有進去。魏子瑜在屋裏喊了一聲，她知道他是醒了。
後來他洗臉，她在沙發上看公眾號平台的留言和視頻留言，感覺昨天晚上自己確實大意了。
難怪一群博主說讓自己注意人身安全，現在全網大反水啊！
本來很多人在批判Clear這個品牌，今天一看風向逆轉，全都開始尬吹了！
資本世界裏，果然有錢的就是爸爸，資本一下場，所有蝦兵蟹將隻能乖乖配合。
所以自己再扛下去，似乎確實不太明智。
就算是網友們心知肚明，可自己會遭受什麽樣的攻擊也不好說。
但讓自己也跟著一起反水？馮欣怡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看來人太執著太正直也不是什麽好事。馮欣怡先給大貓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哪兒。大貓回複得很快，說在家裏，正準備去公司呢。馮欣怡想了想，讓他先別去公司，問了他家的地址，說一會兒去他家找他。
他現在是自己公司的簽約博主，如果出了問題，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馮欣怡，你把蒜蓉辣醬放哪兒了？”魏子瑜的聲音傳過來，馮欣怡一頓，想起家裏還有這麽個人呢。
“冰箱裏上麵第二層，砂鍋後麵。”
“藏得夠深的。”魏子瑜小聲地碎碎念，“你怎麽不吃啊？麵都成坨了。”
“啊，這就來。”馮欣怡走到餐桌前坐好，拿起筷子扒拉著麵條，吃得也是心不在焉。
“怎麽了你，好像有心事一樣？”
“可不就是有心事。”馮欣怡跟他自然不隱瞞，“我之前得罪過一個品牌方，鴻門宴那個你記得吧？”
“嗯，記得，那個老板特別像黑社會。”
“我覺得他們可能要整我。”馮欣怡說，“現在有點擔心。”
魏子瑜吃麵的動作一頓，緊接著火速把麵條吞進嘴裏，抬起頭看著馮欣怡，“你具體說說。”
馮欣怡想了想，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魏子瑜一直沒說話，就安靜地聽，聽完了覺得這事兒不小，眉頭緊鎖讓馮欣怡稍安勿躁。
他在想要不要讓魏建業跟那邊打招呼，可翻了翻品牌介紹，發現不是江北當地的企業，也就是說魏建業的人脈資源很可能夠不著。這麽一來就難辦了，魏子瑜擔心馮欣怡人身安全，非要送她去大貓家。
“真不用，我開車，再說你不還要上班嗎？”
“我晚班。”魏子瑜死活不讓她自己去，馮欣怡沒了辦法，隻能匆匆忙忙收拾了碗筷出門。
“這幾天咱倆換換車。”魏子瑜說，“你開我的。”
“為什麽？”
“因為沃爾沃安全性能好。”魏子瑜說，“萬一人家再給你製造個追尾什麽的，我怕你命喪當場，120都趕不上你就升天了。”
“……我說你這個人。”馮欣怡明知道他是好心，但是真想撕爛這貨的嘴！就不能把關心正兒八經地說出來嗎！非要搞得跟開玩笑一樣。
大貓家住在南邊，他不是本地人，是租的房子。
馮欣怡對他的居住環境表示了同情，這個小區一看就是治安不怎麽好的那種，萬一真被人找到這兒來，估計保安都救不了他。
“馮姐，”大貓說，“那邊的人真的比你想的厲害，他們找過我。”
“我知道。”馮欣怡點了個頭，“但是一直這麽僵著也不是個事兒，刪視頻吧，我又覺得對不起自己，這年頭，做好人的成本太高了。”
“所以你們打算怎麽辦？”魏子瑜問，大貓搖搖頭，也不知道。
“這麽著吧，你先換個住的地方。”馮欣怡說，“不行你就先住公司，反正也能住得開。”
“嗯。”大貓沒拒絕，他也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安全。
“其他的，要不走法律程序？”馮欣怡看向魏子瑜。
“現在不行。”魏子瑜說，“因為你沒有證據。這樣，你讓公司法務先準備著，就讓他知道有這麽個事兒就行，然後我記得你認識個律師？也打個招呼，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她講一下，律師比你明白，能找到對你有利的證據。至於其他的，你就怎麽想怎麽做吧。”
“可這樣不是很危險？”大貓揉揉臉，“品牌的人真的太凶殘了。”
“沒事，有我。”魏子瑜說了這四個字，馮欣怡莫名其妙地心安了，她突然不怕了。
“行，那咱們就該怎麽做怎麽做！”馮欣怡說，“貓兒，你把最近收到的郵件截圖給我，清晰一點，我要到公眾號說這個事情。另外他們給的新品，咱們該測評測評，實話實說！”
“嗯！”大貓也來了幹勁，收拾東西跟著馮欣怡上了魏子瑜的車，一起去了公司。
馮欣怡畢竟是一顆初心向陽，難免直來直去。魏子瑜始終不是太放心，他把他們兩個人送到公司，臨走前攛掇了一個微信群，把馮欣怡手下所有的人都拉進來，說萬一有事大家及時通個氣。然後把車鑰匙留給馮欣怡，自己打車走了。
大貓看著魏子瑜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馮欣怡。
“馮姐，你倆……”
“嗯？”
“沒事沒事，”大貓說，“就是覺得，魏老板真仗義。”
“啊。”馮欣怡煞有介事地點頭，去了自己工位幹活。
Clear那邊已經給很多博主下發了通牒，現在網上反水的一準都是恰飯的。馮欣怡速度快，親自寫了篇文章發到公眾號和微博，算是拉開了和Clear品牌正式開戰的大旗。
這條推送發出去沒多久，網上的熱搜和話題竟然竄上來了，文案非常有趣：#馮某某宣戰Clear#，當時陳曉寧拿著手機找到馮欣怡，馮欣怡看著這個標題笑了半天。
“誰建立的話題？”
“就是當時咱倆遇見那倆小粉絲裏的一個，直播時候化妝的那個短發女孩。”
“哦哦，”馮欣怡想起來了，“祁靜淑，我記得她。”
“對，就是她，她還去私信我了，說力挺你到底。”陳曉寧感歎，“瞧瞧你這魅力，這是鐵粉啊。”
“是啊，我也感激不盡，等這事兒過去了我得請她吃個飯。”
其實當時給這兩個小粉絲化過妝之後，馮欣怡做過一段時間抽獎，獎品就是上門給粉絲化妝。但是進行了一段時間就擱置了，原因是她的粉絲年齡都比較小，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能約上的時間非常少。所以這兩個她親手化過妝，還帶著上過直播的粉絲，她印象非常深。
“我預感，馬上就會有人上門找我。”馮欣怡說。
“唉，馮姐，”陳曉寧在她麵前坐下，“你膽子真挺大的，要是我的話，我一定麻溜地刪博，然後掉轉風向，寧可掉粉也要保命。”
“我也膽小。但我就是不服。”馮欣怡搖頭，“我知道說真話的後果可能很不好，但如果說假話，我以後可能都沒辦法在這個行業裏麵呆著。”
“明白，您老人家最擅長的就是不服了。”陳曉寧笑嘻嘻的，“主要是你身後有人，小魏哥畢竟有實力，我相信他會護你周全的。”
“……我總覺得你是想跟他砍房租。”
“我哪有！”陳曉寧正了正神色，“唉，不過說真的馮姐，你倆真不打算湊合一下嗎？一輩子不長，將錯就錯唄。”
“先歇歇吧，以後再說這事兒，先把品牌方搞定。昨天寶閣彩妝跟我談了個合作，樣品今天應該就過來了，到時候老規矩，你先看成分，寫分析，然後咱們測評。”
“行。”陳曉寧領命跑了，馮欣怡盯著微博話題刷了會兒，放眼望去情況良好，看來Clear那邊沒有準備，所以暫時沒有水軍下場。品牌方聯係過大貓，但大貓換了手機號，他們沒找到人。
當然了，這期間馮欣怡也並不很好過。
她本來和其他2個博主，要一起參與一個國際化大品牌的護膚品、化妝品的帶貨直播。
邀請函都發過來了，合作意向都簽完了，對方又說取消合作，不用她了。
這是為什麽還用問？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作什麽了唄！
陳曉寧氣不過，一整天在辦公室裏罵罵咧咧，馮欣怡倒是比她淡然，讓她把該做的做好，先對得起粉絲再說。
這之後，大貓和馮欣怡簽約的信息被查到，clear品牌方直接上門，找到了馮欣怡的公司。
這個場景就非常戲劇化了。
當時馮欣怡正在和撒塗開會，討論現階段和下一階段工作重心，結果四個黑衣大漢直接衝了進來。人生無限公司一共就這麽幾個人，女性居多，陳曉寧嚇得往後躲，倒是魏子琪是個經曆過事兒的，站了出來。
“你們找誰？”魏子琪問。
“孫仲景。”一個男的說，中氣十足。
“這兒沒這個人。”魏子琪很淡定，“你們找錯地方了吧？”
“不可能，孫仲景，視頻平台id叫什麽大貓。”
“沒這個人。”魏子琪說完，丁耀和安斌也往前湊了湊，畢竟萬一真的有衝突，也不能讓女孩子衝在前頭。
馮欣怡聽見聲音從會議室裏走出來，幾個黑衣男眼睛亮了。
“馮某某，找到你也行。”一個男的說，“孫仲景是不是簽你公司了？”
馮欣怡一頓，她頭一次見到這種像是要債一樣的架勢，看起來還真挺唬人的。她走過去拉開魏子琪，“孫仲景？是誰啊？”
這一問把幾個黑衣人問愣了，他們也開始懷疑是不是信息不對稱造成了什麽誤會。
“不可能，就是簽的她公司。”有人竊竊私語，“上頭給的信息不會錯的。”
“我說幾位大哥。”馮欣怡說，“你們要不要坐下喝口茶，天這麽熱幹這一行挺不容易吧？不過說真的誰雇你們幹的這個活兒啊，也太缺德了，就不能等晚一點太陽下去了再來嗎？”
馮欣怡這一招將計就計，把幾個黑衣人弄的一愣一愣，麵麵相覷的彼此對望一眼。馮欣怡心說，得，Clear那邊也是廢物，一看雇的這幾個人就不怎麽熟練，八成是頭一回幹著活。
“幾位兄弟，你們要知道，威脅別人可是犯法的。”馮欣怡說，“所以你們老板，真是太不厚道了，讓你們出來頂雷。”
“……”
“……”
“馮某某，你別扯沒用的，”站在最後麵的那個黑衣人說話了，“我們隻要孫仲景。”
“哦，但我這兒確實沒這個人。”馮欣怡站的筆直，“還有，如果你想翻我的辦公室，麻煩你，拿出搜查令來。”
場麵就這麽凝固住了，陳曉寧偷偷躲到會議室裏，把外麵的針鋒相對原原本本發給了魏子瑜。
彼時魏子瑜正在辦公室裏坐著寫周總結，打開微信一看瞬間不淡定了，招呼自己助理幫他盯著點，然後去他爸辦公室裏把他爹的車鑰匙翻出來，開著他爹最貴的一輛車出門。
關鍵時刻，氣勢一定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