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們公司真的很強勢
馮欣怡把陳曉寧送到家，給岑翼回了個電話。
她現在對岑翼的感覺多少有點別扭，明知道他可能是自己的甲方，需要客氣對待，心裏又對他曾經在升副主編的時候，撤掉自己廣告的事情耿耿於懷。
馮欣怡很糾結，骨氣告訴她：這樣的合作方不要也罷。
現實告訴她：有錢不賺王八蛋。
在這樣糾結的狀態裏，馮欣怡官方地跟對方通話：“岑總，好久不聯係，抱歉啊，剛剛在開車，手機在包裏。”
“啊，沒事的欣怡。”岑翼畢竟是個老狐狸，跟她溝通的時候遊刃有餘，“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想找你吃個飯。”
“呦，那還真不太好說，我這邊現在事兒多，您直說什麽事兒吧，能幫忙的我一定幫。”馮欣怡心裏憋著一股勁兒，當然要高冷一點。
“是合作的事情。”岑翼說，“我看你短視頻做得不錯，粉絲量挺可觀，想和你聊聊合作。欣怡現在簽哪家公司了？”
“哦，我自己做公司了岑總。”馮欣怡笑著回答，話裏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驕傲，“您是要推新產品嗎？”
“不止。”岑翼一聽老板是她，倒也坦誠了不少，“我想和傳媒公司長期合作。”
“哦。”馮欣怡點了個頭，心裏盤算了一下，覺得這個事兒如果做好了，也確實可以互惠互利。現在問題隻是她放不下心裏成見而已。
算了，賺錢麽，不能格局這麽小！
馮欣怡話鋒一轉：“那這樣吧，這個事情電話裏一兩句咱們也說不清，咱們還是要見麵談，但我隻能周日了，周六已經安排出去了。”
她故意的，哪怕周六閑著，她也要把架子擺足了！
“好說。”岑翼笑了，“欣怡，正好我也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告訴你，反正看你時間吧。”
岑翼到底是聰明人，他這麽一說，馮欣怡就對和他的這次見麵非常期待了。兩個人約了周日的晚飯。馮欣怡給自己買了根錄音筆，想著可以隨時留足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留證據這個事兒，當初也是在岑翼身上學會的，果然每一段路都不會白走，踩過的坑總會讓你學會一些東西。
周日當天，馮欣怡穿了身很職業的西裝和長褲赴約，岑翼依舊是很儒雅的樣子，兩個人見麵的時候對視微笑了一下，大概算得上冰釋前嫌。
或者說，為了錢，暫時各自委屈。
馮欣怡坐好，服務生送來菜單讓她點餐。
“岑總吃什麽？”馮欣怡問。
“我隨意，但我記得你好像喜歡吃鵝肝。”
“想不到岑總的記憶裏這麽好。”馮欣怡很客氣，“行，那就鵝肝牛排，再來份兒沙拉。”
“好的。”服務生點頭記下來，轉身去準備了。
“岑總，我們是先談合作呢，還是先談您說的其他事情？”馮欣怡在岑翼麵前，對合作的興趣其實沒有對八卦的興趣大。因為以前合作過，她知道這個男人談合作的套路是什麽樣的，也能估算出他樂意拿多少錢給自己。
“你看你，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岑翼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說教她，“合作不著急，我們以前也合作過，你記得去年，你競爭副主編的時候，我撤了廣告的事情嗎？”
“記憶猶新。”馮欣怡笑了笑，心說當時要不是你那麽坑我，我或許也不會有今天。
“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我覺得呢，也有必要跟你說實話，那其實是我在還張薇的一個人情。”岑翼淡淡道，“張薇是我前妻的表妹。”
“……哦。”馮欣怡捋了捋這個關係，心裏說不出的震驚，可她又不好表現得太激動，隻能裝作喝水壓一壓。想不到這個世界小成這個樣子，認識的人都能扯上關係！
所以當時，自己在地下停車場撞見張薇給人打電話，大概就是和他？
“那張薇和譚總的事情，您是不是也知道？”馮欣怡問得自然，岑翼一頓，然後點點頭。
“曾經我前妻也勸過她，讓她不要這樣，可她不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有權利讓自己生活得好一些，所以後來我前妻也就不勸了。”
“恩，意料之外。”馮欣怡點點頭，“我這就算是破案了。”
“其實本來呢，張薇還讓我對你的工作態度做做文章，但是後來有人找過我，要我給他個麵子，我就隻能反口。畢竟，我是著沒想到，欣怡，你背後有這麽厲害的高人。”
他這麽一說，馮欣怡反而懵了。
岑翼反口的事兒她記得，隻記得很突然，還以為他是良心發現了，原來是有人操作過的？
“……誰？”馮欣怡到底忍不住好奇，直接問了。
“你不知道？”岑翼笑了笑，“濱江集團的老總魏建業，說你是他幹閨女。”
馮欣怡頓住，她不傻，知道魏建業背後肯定是魏子瑜。難怪當時岑翼那邊莫名其妙就改了口風，原來是他的功勞！也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貨還幫過自己多少忙。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岑翼搖頭，“我好奇，怎麽你幹爹，沒直接讓人把副主編的位置給你呢？”
馮欣怡沒接話，他心裏清楚，魏子瑜幫自己也是適可而止的棒。
更何況當時，魏子瑜其實心裏已經希望她自立門戶了。
“您為什麽告訴我這些？”馮欣怡轉了話題問。
“我自然是有目的的。”岑翼笑了笑，“我是想著，我今天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可以換你給我們的合作打個折。”岑翼說得自然，馮欣怡聽得堵心。
她到底還是年輕，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職場老油條拿捏得那麽準。
他竟然能出賣自己前妻表妹的秘密，換一次合作的優惠條件？這的是不要臉到什麽程度啊！
馮欣怡做了個深呼吸：“行，岑總，談合作吧。”
“好，我們是想讓你帶貨，我們新出了……”
一頓飯吃完，馮欣怡基本沒記住太多有用信息，比如賺多少錢，什麽需求。不過好在她都錄了音。
然而她本人還沉浸在震驚當中。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呢？馮欣怡想，她真的是開了眼界漲了見識，她有必要把今天聽到的一切寫進公眾號“職場那點事兒”裏，給所有人做個前車之鑒，讓他們小心身邊人，也許你認識的A和你的客戶B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別說任何人的壞話，管住自己的嘴，太重要了。
馮欣怡開車回家，博主群裏的信息叮咚叮咚響了一路，她本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等她把車挺穩一看，好家夥，一幫人艾特她，全問她是不是安全。馮欣怡心下一沉，怎麽了這是？
馮欣怡上樓，開了個群語音。
“怎麽了都問我安全問題，我挺安全啊。”
“你確定？”花花說話了，“clear那邊知道大貓簽你公司了，現在正找你呢！”
“沒人給我打電話啊。”馮欣怡一頭霧水。
“你傻的嗎！”小蜜媽媽在那頭狂喊，“他們是要教訓你，當然不會給你打電話了！你最近上班什麽的注意一點，萬一有人別你車或者給你車噴漆什麽的，估計就是他們的人幹的！我剛和朋友聊，朋友以前做公關的，說他們家這樣的事兒沒少出，最後因為有勢力全都不了了之了！你自己當心啊某某！”
“額……這麽誇張嗎，法治社會誒。”馮欣怡有點被敢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怎麽敢？
“反正你自己保重，然後讓大貓最近別在你公司露麵。”花花在那頭急得不行。
“哦哦，行。對了，他家新產品你們測了嗎？”馮欣怡又問。
“我是不想測，公司非讓我測，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花花說，“clear的勢力太強了。”
“看他們老板就看得出，不是個好惹的人，更何況上次我們收了人家東西。誒對，我得退回去了，你們什麽動作？”
“都退了。”花花語速飛快：“不退留著過年嗎？我可嫌晦氣。但就是這樣，我們和他們的梁子結得更深了！”
確實如此，馮欣怡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們也保重。”
看樣子，這個品牌的活兒還真就不能接。
到了家，馮欣怡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拎起貓摸了摸，“怎麽辦啊咪咪，你媽我啊，攤上事兒了。”
咪咪自然不會給她答案，而且沒多久還在她身上打起了呼嚕，果然混吃等死的就是這麽沒良心。
馮欣怡正鬱悶，王茶的打電話過來了：“欣怡，你在家嗎？”
“在。”馮欣怡說，“你在我家附近？”
“嗯，加班到現在剛下班，想找你喝點。”
“行啊，擼串啊，去不去？”馮欣怡問，王茶說好，於是兩個有心事的女人一起去喝酒擼串談人生，倒也快活。
隻不過談的事兒都不怎麽開心。
馮欣怡是因為品牌方的無理要求，王茶是因為雜誌社內部的血雨腥風。
張薇最近鬧離職呢，被王茶給壓的。
馮欣怡聽到這裏豎起大拇指：“姐，牛逼！”
王茶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還行吧，但是我也不打算呆太久了，她走不走其實不重要，主要我為了給雜誌社正一正風氣。你記得我說我要打一場硬仗吧？就是這事兒，現在要打贏了，突然就覺得你沒勁兒了。”
“理解。不過你都怎麽整她了？我想聽聽細節。”
“也沒什麽，公司就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我不過是要她把每天做的工作跟我匯報，客戶的合同給我過目罷了。然後我發現她發票造假，數額還不小，我直接告訴了譚向晨，這畢竟是譚總的產業，他自然不會眼看著自己養了個蛀蟲在公司，所以兩個人的矛盾，你懂，越來越多。”
“…嘖嘖嘖，可真有你的。”馮欣怡感慨，“虧了我當時沒得罪過你，不然估計我走的時候得比當時慘一萬倍。”
“不會。”王茶笑起來，“張薇有今天是她咎由自取，你坦坦****，沒什麽小辮子可抓的。”
“嘿嘿。”馮欣怡笑嘻嘻的看她，“姐，你離開shero，打算去哪兒啊？”
“還沒想好，可能先休息一個月吧。”
“這話我也就聽聽，你閑不住根本。”馮欣怡端起紮啤剛要喝，手機突然想起，魏子瑜打來的。王茶看著來電人寫的是“魏公公”一樂，馮欣怡解釋，“啊，他人有點賤兮兮的，我就備注這個了。”說罷她在王茶意味深長的目光裏接起電話。
“怎麽了？”
“你在哪兒呢馮欣怡？”
“我家樓下燒烤攤，我老領導來找我了，一起擼個串。”
“……那行吧。”魏子瑜欲言又止。
“怎麽了直說。”
“我想去你家。”
“你來唄。”馮欣怡看了眼王茶，王茶點點頭，意思是不介意一起擼串，魏子瑜在電話那頭聽課很高興。
“那行你等我會，我去找你去，給我點兩個腰子。”
“行。”馮欣怡說完喊老板，“老板，給我來兩串腰子！”
“好嘞！”老板答應著，王茶托著下吧看馮欣怡，馮欣怡被她看的懵。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啊？”
“不是，”王茶搖頭，“欣怡，你和這個‘魏公公’感情真好。”
“嗯，大學就認識，到現在十年了。”
“他是不是一直單身？”
“反正自從我認識他，他沒有過女朋友，他家裏給他介紹過一個，小姑娘長得跟芭比娃娃一樣，我喜歡，他不喜歡。”
“那既然，你沒有家庭，他沒有戀情，你倆為什麽不在一起試試？或許意外的和諧呢？”
王茶的話讓馮欣怡一頓，因為“和諧”這倆字，她在腦子裏開起了小破車，非常**。
“我跟你說實話姐，你要說沒那方麵的意思吧，也不是，前兩天我喝多了他偷著親我，我心裏也咯噔一下。但你要說想和他在一起吧，也沒有。就特奇怪你知道嗎？”
“好像能明白。”王茶點點頭，“其實你是不敢，你怕萬一不成，兩個人十多年前情意就毀了。”
“對，就是這意思！”馮欣怡一拍桌子，“還是你懂我！”
“四號桌，腰子好了！”燒烤攤老板喊。
“這裏這裏。”馮欣怡揮揮手，腰子和魏子瑜差不多同一時間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