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玩脫了
張薇如馮欣怡預料的一般，在自己到辦公室之前就去找王茶打小報告了。
馮欣怡本來沒想和她正麵碰，她覺得大家好歹也是同事一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不想弄的那麽難看，而且如果正麵吵起來也不合適，她不怕吵架，但是不想吵架。誰知道她對把自己拉下台這事兒這麽急迫，從前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對她構成如此之大的威脅。馮欣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張薇剛好從王茶辦公室出來，和她對視一眼就走了，馮欣怡無所謂的聳聳肩，推門進了自己辦公司。
剛坐穩王茶的助理就過來了。
她這個助理輕易不出現在辦公室，大部分時間幫王茶在外麵打點關係，或者取一些衣服、鞋包、化妝品彩妝之類的物件，屬於外勤。偶爾回一次辦公室就跟彗星撞地球似地難得。
“欣怡，主編讓你過去一趟。”助理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生，叫郭茹，長了一張精英臉，辦事說話的語氣作風跟王茶如出一轍，一看就是王茶帶出來的人。
“好嘞小郭，我馬上就去。”馮欣怡說完拿著自己的平板電腦起身，跟郭茹一起去了主編辦公室。
“我沒猜錯吧？”王茶看著馮欣怡問。
“恩，您真是英明。”馮欣怡拍著誠懇的馬屁，王茶輕笑一聲，把桌上的一份文件甩給她。
“人家數據調查都做好了，認真吧？”王茶依著辦公椅的椅背，“她要能把這心思用在工作上，新媒體那邊肯定不是現在這樣，估計得比現在輝煌不知道多少倍。”
“唉，人各有誌啊。”馮欣怡歎息一聲，“唉今天小郭怎麽回來了？”她看向郭茹。
“今天我沒事兒啊。”郭茹笑了笑，“而且我要離職了啊。”
“啊？”馮欣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茶，“不是吧，小郭也要被……”
“不是，她自己要離職的。”王茶替郭茹解釋，“她要回老家結婚了，就不回來了。要不然我可舍不得這麽好的助理。”
郭茹低頭笑笑，跟了王茶4年，她們的關係確實不止上司和下屬，也算說得上話的朋友。
“那你回去之後幹嘛啊?”馮欣怡問，“還做雜誌嗎？”
“我家那邊沒有這一行，”郭茹笑得開懷，“打算自己做直播，做個美妝博主什麽的，現在不流行這個麽？”
“恩，是挺流行。”馮欣怡點點頭，心裏突然覺得如果自己再晚一步，估計真要被甩在後麵了。好在動作足夠快，這倒要感謝張薇逼得緊了，否則自己還要糾結一陣子到底要不要做視頻平台呢。果然人生總是喜憂參半，倒黴到一定程度就能轉運。
馮欣怡拿起王茶甩給自己的文件又看了看，“主編大人，我先去幹活了啊，今天我這邊好幾個離職，鐵定手忙腳亂。”
“去吧。”王茶笑著說，“哎對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馮欣怡點頭，心裏清楚她是剛從已婚變單身，想找個人說說話。不過王茶這女人也實在可怕，明明離婚那麽悲痛的事情，連她這種自認為扛得住事兒的都要去KTV喝酒發泄，王茶卻真的絲毫不受影響，陳曉寧那貨真不應該把自己當偶像，王茶才是正兒八經擔得起偶像倆字的人。
張薇大概是本著魚死網破的心裏，也顧不得什麽緋聞不緋聞的了，光天化日的直接去了趟譚老總的辦公室。譚老總能把一個集團做到今天，絕非等閑之輩，最忌諱的就是女人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和自己的寵愛肆無忌憚。張薇美是美，但是對於老男人而言，再美的人也抵不上自己辛苦打下江山的十分之一。
畢竟美女可以有很多，但江山隻有這麽一份，而且是拚了幾十年才換來的。
張薇笑著走進去，哭著走出來，一個上午都沒用上，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馮欣怡心裏有些幸災樂禍，心說讓你美，讓你浪，玩脫了吧？
王茶比她淡定多了，一個個的給員工簽離職協議和申請，目送他們走出辦公室，給他們推薦了適合的工作單位，算是仁至義盡。
王茶在微信上和馮欣怡說：“你淡定點，別讓張薇覺得你是在笑她。”
馮欣怡回：“我真的忍不住啊怎麽辦哈哈哈哈哈。”
王茶被她這一串哈哈哈影響的也跟著笑，回了句：“那你滾出去談業務去，別讓她在辦公室看見你。”
馮欣怡得令，愉快的拎著包滾了。
反正新媒體部門的主播又不隻有她一個，大家輪班，這幾天她沒有錄視頻的任務。
馮欣怡今天約的客戶也是從新媒體那邊過來的，之前被張薇攔住的一個，對方不死心二次詢問，王茶讓馮欣怡親自去談。
客戶也是個國產品牌，名字叫山茶。所有產品都一水兒的中國風，做工品控都很到位。唯一的問題是預算很少。畢竟是個新品牌，據說老板一狠心把一大半錢都用來做研發了，現在營銷部每天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相當苦逼。
品牌負責人是個女的，三十四五歲，打扮的很精致，有職業精英該有的範兒，馮欣怡很欣賞。
兩個人在一家星巴克碰麵。
“您好馮經理。”對方遞過來名片，“我是山茶的商務總監錢多多。”
“您好，馮欣怡。”馮欣怡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和她禮貌的握了握手。
“我這邊的基本情況相信您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錢多多的微笑都是恰到好處的，“我們這邊預算確實很有限，所以也想聽聽您這邊的意見，看看什麽樣的植入方式更適合我們。”
“是這樣，”馮欣怡拿出自己的pad調出幾頁雜誌給她看，“我們這邊有兩種方案提供，一種是紙媒的，就是我們雜誌固有的廣告版麵和搭配推薦板塊的軟植入。這個帶貨能力在圈內有口皆碑，我就不吹了，要不顯得我王婆賣瓜似地。還有另一種是這樣的，”馮欣怡滑動pad屏幕，讓畫麵切換到了視頻內容，“這是我們新媒體部門正在做的欄目，不過這個硬廣的費用比較高，我不推薦您，但我可以讓博主在某一期節目裏植入您這邊的某一種明星產品，然後我們以點帶麵，您看呢？”
“馮經理真是專業。”錢多多很欣賞她，馮欣怡有些羞赧。
“您叫我欣怡就行，”馮欣怡說，“我叫您一聲多多姐吧，我比您小一點。”
“好啊好啊。”看得出錢多多其實骨子裏是個很喜歡熱鬧的小女生，不過是工作關的關係讓她不得不用冷冰冰的就事論事態度和別人溝通。聽馮欣怡叫了自己一聲姐，她心裏就覺得馮欣怡親近，真是讓人羨慕的天真。
“恩，這是我做過的往期視頻，您看看。”馮欣怡把視頻調出來給她。錢多多看的很認真，馮欣怡就等著她看完，同時用大眾點評看了一下星巴克附近哪兒有吃飯的地方，想著吃頓飯增進一下感情。其實商務說白了也就那點事，吃吃喝喝，吃高興了喝美了，就能簽合同。
“是挺不錯的，不過我們現在的預算的話，確實不太夠做硬廣。”錢多多把pad還給馮欣怡，“如果隻是推某個明新產品的話，您打算把我們和其他哪幾個品牌的哪幾個產品做組合呢？”
“不需要組合。”馮欣怡說，“我其實就錄製一個化妝視頻，然後著重說一下您這邊的單品，其他的不提品牌就可以了。”
“哦，這麽說，我們的權益還是很高的。”
“因為是第一次合作嘛，”馮欣怡一副實話實說的樣子看著她，“我想著第一次和做好了，以後您這邊發達了，還能找到我們，哈哈哈哈。”
“哈哈哈，欣怡，你倒是實在。”錢多多也笑起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到跟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馮欣怡以前沒專職做商務，還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自來熟的本事，如今時勢造英雄，她這工作能力真是不斷升級。
不過中午飯沒用馮欣怡請。因為錢多多秉承公司節約環保的理念，非要去公司食堂吃。馮欣怡也被她拉著一起。
在客戶食堂吃飯，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兒。
山茶的食堂配置和大學食堂很相似，好幾個窗口，每個窗口提供不同類型的菜或者食物。錢多多是南方人，口味偏甜，要了一小份西湖醋魚和牛肉羹，馮欣怡看著琳琅滿目的食物五髒腹內饞蟲大鬧，恨不得所有都來一份，最後她選了一份小火鍋，還有一份重慶小麵。
“你吃這麽油的東西，皮膚還能這麽好？”錢多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啊，我這還真是要感謝我爸媽。”馮欣怡說，“還有我自己的職業，其實做雜誌之前我也挺糙的。”
“有什麽秘訣嗎？我不敢吃油的，很容易爆豆。”錢多多眼睛長得美，馮欣怡覺得她那眼神若是看一個男人，男人肯定得瘋，跪著求她虐那種。
“這個和膚質有關係，有的人的體質就是不太適應大油大鹽，我是北方人不太介意，可能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就習慣了。”
“真羨慕。”錢多多微笑，“欣怡，你自己也做視頻自媒體嗎？我們後期想要找個固定的合作夥伴。”
馮欣怡一頓，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回。
做自媒體麽，肯定做啊，而且也接廣告。但是打著給公司談業務的旗號給自己拉私活，這事兒甭管怎麽說都不地道。她猶豫了一會兒，打算委婉的把實話說出來。
“做是做。”馮欣怡把羊肉放進鍋裏，“不過我今天是以《Shero》商務經理的身份過來的……”
“哦了解了解。”錢多多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那行，那等下班時間了咱們再聊這個事兒。”
看樣子有戲！
馮欣怡離開山茶的時候悄悄拿走了一本放在前台的企業介紹冊，回到車上她也沒著急走，把這個冊子裏裏外外看了個透徹，才發現錢多多其實是山茶老總錢峰的親閨女。
鬧半天是個富二代，難怪還有一股天真勁兒呢，因為從來沒被貧窮鞭打過……真讓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