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往事

告別憂心忡忡的荊月心,陳風買好了東西,認真燒了一桌好菜。

薑依依開門進屋的時候正好陳風將最後一盤炒菜端出來,看到薑依依,不由笑道:“回來的時間剛好,快洗手吃飯吧!”

薑依依瞪大了眼睛,意外地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由得驚喜道:“行啊小風,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有一手!”

陳風沒有答話,有些好奇地看著薑依依拿回來的一個包裹。

這包裹是跟鞋盒差不多大小的長方體,外麵是物流的黑色包裝袋,還沒拆封。

薑依依見他好奇,一邊換鞋一邊解釋道:“樓下拿上來的,上麵寫著樓號,但沒寫幾樓,是你的名字。”

陳風有些差異,問道:“我的名字?”

不過薑依依已經洗好手過來了,於是道:“不管它了,先吃飯!”

兩人說說笑笑吃了飯,薑依依到廚房去洗碗,陳風坐在沙發上好奇地拿著快遞盒打開了包裝。

盒子裏是一個褪色的獎杯,還有一封信。

獎杯是塑料材質的,表麵有一層金色的鍍膜,可能是時間久了,鍍膜已經有一些地方風化脫落了,露出下麵的塑料來,塑料的邊緣也已經泛黃變黑。

獎杯底座上寫著“中海職高1983屆籃球賽小組第一名獎”。

中海職高?陳風皺眉想了想,這正是父親年輕時所在的學校。

盒子裏除了這獎杯和一封信就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他先將獎杯放在一邊,抽出信紙展開讀了起來。

“陳風:

你好!

我是周四海,跟你父親陳碩是老同學,當年我們一起組隊拿了學校籃球比賽的一等獎,獎品就是這個獎杯,還有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我們聚餐吃掉了,這獎杯就在我這一直留到了現在。

後來畢業大家天各一方,我跟其他人都斷了聯係,唯一還有些聯係的就是你父親了。

在你小時候我還到你家拜訪過一次,你應該沒有印象了。

可惜七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你的消息,我也沒有打擾你母親和你姐姐,隻在暗處托人照看了一下。

這封信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我已身患絕症,時日無多,膝下無子無女,如果我就這樣離開人世,這獎杯要麽是跟我一起下葬,要麽是被人隨意丟棄了。

我想來想去,恰好最近聽到你回到中海市的消息,就幹脆寄給你,這裏麵畢竟也有你父親的一份榮耀在,也算是留一個念想。

畢竟,你父親的東西,你也沒什麽留存了吧,畢竟當年那一場大火,不知燒掉了多少舊日的記憶。

好了,就這一件事。

這獎杯除了我們老哥幾個之外,在別人眼裏也沒什麽價值,我既然寄給了你,你隨意處理就可以。

很抱歉這幾年裏沒有出現給予幫助。再見。周四海。”

陳風看了看信紙最後的時間,寫好的時候正是兩天前。

“周四海……”陳風喃喃出聲,正好薑依依此時已經收拾好廚房邊擦著手邊出來,聽到陳風念叨這個人名,楞了一下,開口問道:“小風,怎麽了?忽然提起周叔?”

陳風轉頭看向薑依依,愣道:“周叔?你認識這個人嗎?”

薑依依點了點頭,笑道:“周叔叔是爸爸的老朋友,不過你當年還小,很多事情不記得了。”

薑依依順便坐在他旁邊,好奇地看向茶幾上的獎杯:“在沒有發生那件事之前,爸爸每年過年都會打電話去拜年,或者是周叔叔打電話過來拜年。對了,有一年周叔叔還在我們家裏過的年,給我們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那時候你嘴可甜了,圍著他,叔叔叔叔地叫個不停。”

陳風仔細想了想,還是感覺沒什麽印象。

不過薑依依已經繼續往下說了:“可惜周叔叔運氣也不好,結婚三年沒有兒女,妻子早早因病離世,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續弦,而且整個人也越來越陰鬱,後來跟爸爸的聯係逐漸少了。”

陳風點了點頭,將手上的信紙遞給薑依依:“這東西是周叔寄來的,你看看吧。”

薑依依有些驚訝,沒有接信,而是看著陳風問道:“方便給我看嗎?這不是寄給你的嗎?”

陳風笑了笑道:“沒關係,這封信隻是說把獎杯給我們保管。再說你是我姐,我哪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給你知道的!”

薑依依心頭一陣溫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碎碎念道:“話是這樣說,但你也這麽大了,肯定有一些自己的隱私才對……不過既然這封信沒什麽,那我就看看!”

說著她伸手接過信紙,仔細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她整個人靠坐在沙發上,眉頭微蹙,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悲傷,又有些釋然。

陳風還沒開口,薑依依已經主動說道:“周叔……原來是他安排的……”

陳風有些疑惑,薑依依看他一眼,解釋道:“當年我背著咱媽抱著你,從火場逃出來,舉目無親,不知道應該去哪,親戚朋友都躲著我們,沒辦法了隻有暫時住在旅館,但因為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大火裏燒沒了,全靠咱媽貼身帶著的財物,勉強在旅館裏住了將近一個月。”

說到這裏,薑依依想到當年那艱難的日子,忍不住蜷在沙發上,抱緊雙腿,聲音低落下來:“也是在這期間,你被那老人收為徒弟帶走……我很痛恨自己沒能力保護你,不過當時真的沒辦法……”

陳風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當年的細節,哪怕隻是隻言片語,現在回頭去想,可想而知這個姑娘獨自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當年她也隻有十幾歲而已啊。

陳風伸出手,微微用力,將薑依依攬在肩頭。

薑依依順從地躺在他肩膀上,仿佛汲取了一些力量,聲音平複下來:“後來有人到旅館找到我,說是父親的朋友,將母親送進醫院,又資助我去讀書。後來我問過一次,他說是受人之托。再後來就找不到他了,但是資助一直沒停過,直到我從大學畢業進入蘇小姐的公司。”

陳風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在的日子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