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腐爛的雙腿
張月知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摧毀了一個曾經還算圓滿的家庭嗎?
她知道自己是用無數人的金錢堆砌而成的嗎?我這時覺得這世界髒透了,我過夠了也恨透了。
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改變不了世界,也很難改變自己。
我看著眼前這個涕泗橫流口水不絕的家夥,心裏突然有些惱火。
憑什麽你用靈魂和魔鬼交換,而讓你的父親母親當成你的祭禮呢?甚至你最終還用死來逃避你的錯誤,簡直是玷汙了那兩位老人的逝世。
逃避吧,你可以毫無理智和尊嚴的活得好好的,可你永遠也不會認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曾經最愛你的人。
我翻閱完手上所有關於這個陳大彪的資料之後,死死地咬住下唇想抑製住自己身體裏暴躁的野獸。
對麵的陳大彪依舊是一副沒心肝的失神模樣,他歪著腦袋朝我笑著,我不由地打心眼裏感到一陣惡寒。
那笑比任何表情都讓人惡心。
所以我一個沒忍住,衝上前拎起陳大彪的衣領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陳大彪捂著傷處愣了一秒,眼裏充滿了不解,隨後就是滿滿的憤怒,發了瘋一樣踢人咬人。
“給他做精神鑒定報告,我不信他瘋了。”
從剛剛陳大彪對我所念的關於他的過往的反應來看,我並不覺得陳大彪什麽都不記得了,
加上剛剛陳大彪麵對我的突然襲擊時的反應,更加說明了他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我麵無表情地抽出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件混戰的屋子。
實際上,陳大彪並不是最好的人選,隻是我留意到,陳大彪在張月遇害的劇場裏工作過一段時間。
但是陳大彪意欲猥褻女員工,最後被趕出了劇場。
而陳大彪離開劇場不久之後,《狐狸天使》首秀官宣確定了所在劇場,就是陳大彪曾經工作過的那一家。
奇怪的是,陳大彪偏偏在那之後就沒了蹤跡,在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所謂的“傻子”。
我凝眸看向遠處夕垂的金烏,腦海裏回想起另一段往事……
雨夜,奔跑的男孩,不絕於耳的女人尖叫。
而每次回憶到這裏時,腦袋裏麵像被一萬根針紮過一樣的刺痛,逼得我不得不放棄回憶。
但是有很多情況又會再次勾起那些不願回想的往事。
那時,我感覺體內好像總有一個亂撞的怪物要把我身體的壁壘衝破,我會忍不住地暴躁起來,就像剛剛那樣。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我接起來一看,是盧東打來的。
方一接通,盧東話裏有抑製不住的興奮語氣,他對我說:“程宵程宵,我們找到張月的下半身了!”
警鳴聲伴著紅藍燈光劃過布滿晚霞的天空,我在車裏已經先行翻看起盧東傳來的這些照片。
照片正中的是半具不找寸縷的女人下半身,屍體看起來已經不是很新鮮了,表麵已經長出蛆蟲幼蟲,部分軟組織開始液化,小塊出現白骨化。
我有些疑惑地皺起眉,問著電話裏的盧東道:“這個真的是張月的屍體嗎?看這樣子是死了一個禮拜了啊。”
但是張月的確是前天才死的啊。
盧東沒說明,隻是一個勁的在那頭不停地催促著:“先別管那麽多,你趕緊過來看看。”
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還是讓開車的小同誌加快了速度。
盧東所說的地方就是一處垃圾場。而當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盧東和幾個一隊小隊員已經將附近拉上了警戒黃帶,幾個人麵色多少有些泛紅。
按道理來說,盧東他肯定會守在屍體旁邊,但是為什麽今天他卻是和隊員們站在外麵,還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周圍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已經開始有人拿出手機拍拍拍還指指點點的了。
我見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我就知道不該讓盧東回一隊,他去二隊騷擾陳朝不香嗎?
盧東非得緊著一個隊伍騷擾嗎?我精心培養的一隊隊員們,本來應該是工作心事業心都很強的積極分子。
結果跟盧東待了兩天,各個回來說話做事多少帶了盧東的影子。
我見狀更加不明白了,穿過警戒線走到盧東麵前,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眼神瞄向四下的圍觀群眾,從到他耳邊,小聲地罵道:
“盧東,你丫是小(chou)可(sha)愛(bi)吧!”
在死人現場啥事也不幹就嘮嗑,關鍵這群一群大漢臉上冒著莫名的紅光是怎麽一回事?
盧東老神在在地對我說:“等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
垃圾腐敗的各色味道已經成功蓋過了屍臭味,而且屍體是放在一處私人用的地下室內。
盧東表示,他們在搜查到這裏的屍體時已經帶著屍塊組織先行回去做了一次DNA比對了,結果是完全吻合的。
也就是說,我們眼前這半具屍體就是張月不翼而飛的下半段。
進來之後我才覺得這地下室悶熱異常,而再這樣的環境裏麵,張月的屍體隻是做到這種程度的腐爛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觀察到,地下室的上麵和後方不遠就是垃圾場的焚燒爐,焚燒爐總是在開火,所以地下室內也總是悶熱的。
因為是私設的地下室,所以垃圾場內防止物品是絲毫沒有過地下室還住人的問題,久而久之地下室也就荒廢掉了。
據垃圾站負責人老沈表示,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垃圾站工作正常,並沒有出現什麽異樣,包括一直沒用的垃圾站。
盧東聽到這話倒有些不以為意,道:“就算這屍體放這兒發臭膨脹了,應該也蓋不過這些城市垃圾的味兒吧。”
老沈悻悻地陪著盧東的笑。
我沒有多理會他們之間的唇槍舌劍,皺著眉蹲下身觀察著這半具屍體。
屍塊光一條腿上一部分正在形成淡紅色的屍斑,一部分剛剛被種下蛆蟲的卵;
另一條腿就像是開了加速器一樣,蛆蟲白色的幼蟲已經在腐肉中搖頭晃腦,膝蓋部分已經腐爛到呈現白骨化。
這種情況也是很少見,我摸不清楚屍體語言,這種活還是等著蘇琪蘇大法醫來親自解決比較好。
等我從裏麵出來,感覺整個人都像是在外冒熱氣,我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兩頰,都已經開始微微發燙了。
想來一定紅得不熟他們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