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二位凶手

依托咪酯我並不耳熟,但是氟呱利多.......

它可是用來治療精神分裂症和抑製狂躁症興奮狀態的一種藥。

據我所知,張月並沒有什麽精神病史,那為什麽她體內會含有氟呱利多?

更關鍵的,蘇琪強調她體內竟然有“大量”麻醉劑。

我不知覺得皺緊了眉頭,問道:“她體內的麻醉劑含量有多少?”

“500微克每公斤。”

竟然有這麽多?!我聽到這個數據有些震驚,開口接下蘇琪的話:“所以下一個凶手是想靠大量麻醉劑殺了張月嗎?”

因為大劑量的麻醉劑會影響人體內的心血管係統造成一定影響,我自然而然想到了這一層。

那麽張月的死很可能是由兩個甚至兩個以上的凶手造成的。

蘇琪搖了搖頭,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你別忘了,張月的下半身還沒有著落呢。”

我有些不太明白蘇琪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蘇琪有些嫌棄地瞥了我一眼,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做足了高傲的姿態之後才“紓尊降貴”地給我解釋。

“為什麽你覺得凶手一定會用依托咪酯和氟呱利多殺了張月呢?我反倒覺得,凶手是擔心張月會疼。”

蘇琪覺得,給張月注射麻醉劑的,和勒死張月的是同一人。

蘇琪很認真地道:“不對,我覺得砍下張月腿的人和給張月注射麻醉劑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我大概能明白蘇琪的意思了。

她認為這個砍下張月腿的人應該和張月有某種不可告人關係,並且關係應該比較好。

不然凶手不會考慮到在砍她腿的時候,張月會疼,從而在給她注射麻醉劑了。

我及時抓住了一個盲點,揮手打斷了蘇琪的推測,反問道:“為什麽凶手非要考慮張月的感受?他就純粹地想讓張月死,這不行嗎?”

蘇琪的猜測也無不道理,但是多少帶了點女人特有的浪漫濾鏡在裏麵。

但實際上,隻有血淋淋的現實才是真實的。

蘇琪有些不滿我“淺短”的認知,兩手交叉於胸前抱臂,看著我的眼神裏有些興致勃勃,道:“那為什麽凶手要給張月注射麻醉劑呢?要知道這種劑量的藥並沒有那麽便宜。”

更何況依托咪酯和氟呱利多這兩種藥並不算常見藥,隻能在一些特定的大藥房還有醫院才能購買。

我心裏存了點故意要和蘇琪整個高低的心思,語氣也逐漸染上了一些硝煙的氣息,對她說道:“那為什麽凶手非得從正規渠道購買而不是從某些特殊渠道購買呢?”

並非是我故意把人想的這麽壞,而是凶手更有可能會從這些藥店裏竊取到依托咪酯和氟呱利多。

我這麽說也不是全然故意,而是這兩種藥一般的使用方法都適合芬太尼一起注射到人體內,從而讓人產生一種特殊的麻醉狀態,比如精神恍惚或者痛覺消失等。

所以它們在使用時也被稱為“神經安定鎮痛術”。

而我們的凶手明顯不是很懂這些,他把這兩種藥混著用了起來。

“所以其實我們也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識——凶手可能都不是很懂這些深層的藥理知識。”

蘇琪狡黠地朝我眨了一下眼睛,她坐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一直僵硬的身體,兩手隨著懶腰張開後收進了後腦勺,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我承認我剛剛被她的美貌刺激到窒息了一秒,並且很自覺地盯著蘇琪白大褂裏半掩著的一節腰肢,心裏默默感歎蘇琪真是人間尤物。

食色性也。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說黃穎對張月下手是因為仇,那麽第二個凶手會不會是因為情所以才對張月下手的呢?

張月的長相是屬於那種外向明豔的那一種類型,是一種和黃穎的清純秀麗截然不同的美麗,而她又是芭蕾舞演員出身,很多時候張月是因為她那雙美腿而出圈。

我腦海裏飛快回憶了一下之前查看到的張月的過往視頻,她的腿是屬於那種纖細中富有力量的美腿,又直又長,毫不誇張的說,真的可以稱得上“脖子以下都是腿”了。

那是不是有可能,凶手是一個深度腿控,所以他才會對張月的一雙美腿下手。

蘇琪又在一旁補充問道:“是不是也有可能,張月最後的死亡狀態是由三個凶手構成的?”

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從頭來梳理一下張月身上的傷痕。

首先是顱頂的骨折,經查驗,是由第一位凶手,也就是黃穎,用道具錘砸出來的。

其次的死亡,才是第二位凶手造成的。

我和蘇琪爭論半天,最終還是沒能確定是脖子上的勒痕先發生還是被注射麻醉劑先發生。

但是最終討論的結果是,在黃穎離開不久,也就是張月陷入昏迷的時候,在一旁蟄伏已久的第二位行凶者一定對著張月幹什麽。

我不知不覺中又將十指交叉扣緊抵在唇邊,陷入了沉思。

也許第二人本來就對張月懷恨在心已久,看到黃穎和張月起了爭執後發現自己有了得手的機會。

當黃穎慌慌張張離開現場之後,他就從一旁的監控死角中悄悄潛入化妝間內,對張月進行了第二次行凶。

不對啊,那麽這樣推理又好像哪裏不太對勁......我心裏突然有些煩躁起來,低著頭上下摸著自己身上的口袋,想摸出一支煙來給自己緩解一下壓力。

蘇琪見狀連忙厲聲製止道:“死煙鬼,要抽煙滾到外麵抽去!”

我被她這一聲罵給罵蒙了一秒,不服氣的地懟道:“那你之前不也在解剖室裏抽煙了?”

蘇琪叼著煙手裏拿著開顱鋸的造型,估計會成為我腦海中很長一段時間內,始終揮之不去的回憶。

蘇琪直接給我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你管我?更何況那是我抽完剩下來的煙頭,我習慣在開顱的時候叼煙頭。”

喲,現在連法醫都混到連煙都買不起了?隻能叼著個煙的屍體嚐嚐味道過過煙癮啦。

這時我腦海中滑過一個念頭,急忙按下蘇琪握緊了的粉拳,嚴肅道:“等會,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道是.......?”蘇琪好像也突然明白了什麽,眼睛亮閃閃的和我對視。

所以根本也就不存在什麽第三人,用繩子勒死張月、給她注射麻醉劑還有砍下她的腿的人一直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