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躲進地縫
她說:我是被人陷害了,被人下了套,吃了毒蘑菇,產生了幻覺。
解釋完,忽然又覺得一陣落寞,找原因有什麽用?找原因也不能彌補她的損失,也不能將她丟人的畫麵從眾人腦子裏刪除了。
天!要是世界上的人都是npc多好,可以一鍵刪除多好!
小白兔這回倒是回的很迅速,他說:“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吃個毒蘑菇嗎?不就是演場戲逗了個樂子嗎?沒事兒啊,乖。”
這話並不能撫慰關墨穀脆弱的小心靈,她恨兔崽子不善解人意,不把她的事兒當事兒,不能共情她的痛苦。
她說:你就是談戀愛了,就是重色輕友了。
說著,感受到巨大的傷感和孤獨,又忽然想起了傅明朗。
她現在還在傅明朗家裏呀!她回憶起了過去幾天和傅明朗玩兒的那些過家家,又回憶起了自己把傅明朗當成猩猩要和他私定終身的畫麵,一張老臉又紅成了一塊布。
她給小白兔發了一個上吊的動圖,說:無顏見江東父老。
小白兔說:可別可別,他們都是屬金魚的,記憶也就那麽幾秒而已。
她心說,幾秒個貓咪。這會子,她連公司都不敢去,全公司上上下下,估計都在等她露麵,然後各種和她複盤,問她當時究竟在想什麽,都看見了什麽,怎麽就敢對著大老板下手。還抱著胡青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估計還會有那些沒良心也沒同理心的問她:“究竟是看上了大老板還是胡青山。”
要命啊!尤其是好多魚那個王八蛋,平時日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她和胡青山打趣。
她頭疼著,又開始給胡青山發消息:“我沒臉去公司了。”
胡青山回的也甚快:“終於好了?”
她沉悶的答:“好了。”
胡青山說:“好了就來上班吧,沒事兒,大老板那兒,我都解釋了,他沒什麽,一點兒也不在意,還問過兩次,問你怎麽樣了。”
這麽一說,關墨穀更是無地自容了。她說:“我怕別人笑我。”
胡青山說:“要不,你來之前,我先開個會,讓大家別笑你?”
關墨穀急了:“你越提示,人家越在意,嘴上不笑,眼神也能笑!”
胡青山說:“你還能管得了人家眼神?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對話進行不下去了,關墨穀惆悵著,隻說自己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去上班了。又說,醜媳婦總得去見公婆,大不了,她就咬咬牙,硬著頭皮去了。
隻當自己的臉皮不是自己的,隻當自己的心髒不是自己的。他們願說什麽就說什麽,願問什麽就問什麽。大不了,她咬著牙,硬著臉皮,藏著自己一顆破碎羞臊的心,沒臉沒皮的回他們也就是了。
熱度能持續多久?撐死也就一周多吧,她能挺得過去。
正是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胡青山又發了話:“要不這樣,先給你安排幾個外采任務?你暫時先別來公司,等緩緩了再來?”
關墨穀一聽這話,一顆心立時就歡喜了,恨不能長出根尾巴對著胡青山搖幾搖,她果真搜出了一個小狗搖尾巴的動圖發給了胡青山,說:“主任,我最愛你了!你最好了!”
胡青山被這話弄得懵怔了一下,苦笑,又說:“我先看看,給你安排個什麽任務。”
她立時又把這些對話發給了小白兔,對小白兔說:“兔崽子,我終於得救了!我發誓,我要把外出任務完成的特別漂亮!一雪前恥,以我的光輝成績,來照耀來掩蓋那不堪的過去......”
小白兔回給了她一個大拇指。
她歎了口氣,覺得小白兔越來越敷衍了。
她收拾好了東西和自己,環視了一圈傅明朗的房子,深沉的歎了口氣,隻說這幾天也不知道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自然,傅明朗照看了她幾天,她內心是充滿著感激的。
可......他的種種行為,亦是有些趁火打劫。
她明明都中毒了,都出現幻覺了,他不說給她解釋、向她澄清現實,反而和她一起演戲,還趁機占她便宜。
真真的一個登徒子。
她委屈著,討厭著傅明朗,恨他花心浪**,也恨自己,怎麽就迷糊成了那樣,由著人輕薄。
垂頭喪氣的回了家,一進家門,把自己嚇了一跳。
她立時退出了房子,在門口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703,不錯了是她家裏。
旁邊的環境也是熟悉的,左邊的鄰居在門口放的那捆大蔥還在。
可......房子裏的景象,她看不懂了。
她小心翼翼的進了門,發現牆的顏色變了,雪白雪白的,像新刷過。
冰箱變成了新的、沙發變成了新的、床變成了新的、廚房裏的抽油煙機也變成了新的、抽水馬桶變成了新的、洗漱台變成了新的。
甚至,連她的衣櫃都變成了新的。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衣櫃前,茫然的打開衣櫃。她的舊衣服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櫃子的新衣服。
她拿起衣服上的吊牌挨個看了一眼,每件衣服都在5位數以上。
她覺得頭暈目眩。頭暈目眩中想,就算是把她稱斤論兩賣了,也不值這麽多錢啊!
她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家裏遭了賊?
不不不,賊不應該是這樣的,隻聽說過賊偷東西,哪兒聽說過賊往人家送東西的?
那就是......她的病還沒好的徹底?又出現了幻覺?
她搖了搖頭,再看四周,還沒恢複舊貌。
她確認自己的病還沒好了。立時又給胡青山發了消息:“主任,我剛剛發現,我還是有幻覺!我不能去上班了,真的,不騙你!”
胡青山說:“行了,再好好休息兩天!”
得了準信兒,關墨穀立時就躺到了**,隻說繼續睡吧,睡醒了,或許就能好的徹底,好的結實。
睡夢中,她赤身**的被眾人爭相圍觀,被當成西洋景各種評說打量。她左右躲避著,可不管躲到哪兒,都是一堆人為著她。
她哭泣著,隻說真是受夠了,哪怕去十八層地獄也好啊,比這樣丟臉要好太多了。
哭著哭著,將自己哭醒了,抬了手機一看,自己睡了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她抽噎著把睡夢中的沒結尾的哭泣哭的完整了,又去對小白兔碎碎念:“兔崽子,我覺得我有心理陰影了,我是真的害怕。我現在特別想躲進地縫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