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調虎離山

他把關墨穀攙扶到了小區樓下,還沒有想走的意思,說:“我把你送進去。”

關墨穀不肯:“行了,這都到門口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好多魚說:“不行,你都喝酒了,再說,我都到了門口了,送人送到家,送佛送到西。”

關墨穀急了:“哪有這樣的啊,女生的閨房你也能隨便進?該不會是想等登堂入室吧你。”

好多魚拉著她往小區裏走:“登個貓咪啊登,你家我又不是沒去過。”

她被拖拽著,依舊想垂死掙紮:“不行不行,今天太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太好聽,咱們總得避諱些瓜田李下之嫌,你說是不是......”

好多魚說:“是個屁!多少回你跟拍完了都睡我家,我說過什麽了?”

關墨穀想哭了:“可我今個兒是真不方便。”

好多魚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他眨巴著眼睛看關墨穀:“行啊,我算是看出來了......”

他把話說了一半,不肯說具體看出了什麽,隻轉著眼珠子,說:“我出來的急,憋著一泡尿呢,去你家上個廁所。”

這話說完,關墨穀著實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人家幫了你一把,大晚上的,總不能還讓人憋著尿回家。

她硬著頭皮,被好多魚攙著,像是被要押赴刑場。一路不斷思考著究竟該怎樣說,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她嚐試著先給好多魚打個預防針:“你說,現在的風氣真是有些不好,是不是?”

好多魚知道她話中有話,不願意驚動她坦白從寬的心思,順著她的話說:“可不是。”

關墨穀又說:“總有人,一看到兩個人親密了,就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

好多魚說:“可不是。”

關墨穀說:“比如咱倆吧,就像你說的,我都在你家住過好幾次了,咱倆還能挽著胳膊一起出去逛街。你說,這要是讓那些事兒多的......”

她絞盡腦汁想舉個例子,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對象,隻好把胡青山拉出來祭旗:“比如讓胡青山知道了,肯定得說咱倆之間有什麽事兒......”

好多魚較了真:“雖然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得說,咱倆好,胡青山都知道,他可不是瞎猜疑的人。公司裏誰不知道咱倆是搭檔啊,沒那麽八卦的。”

關墨穀歎了口氣:“是,我的意思是說,要是那些不太了解咱們為人的人,肯定得說閑話,是吧?”

好多魚說:“這倒有可能。”

關墨穀心累著,隻說總算進入了正題:“可其實,人家要是真累了、又剛好到了朋友家裏,在朋友家裏休息一會,這能算什麽?這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兒了?”

好多魚勾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心說她總算說到了正題上:“所以,你的意思是,剛好有個朋友,和你一起喝了酒,喝得有點兒多,順便就睡在你家裏了?”

關墨穀愣了一下,心說這關喝酒什麽事兒了,又迅速想到剛剛讓好多魚替她買單,心說這家夥聯想能力倒是豐富。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也就不再解釋,怕越解釋越亂,越解釋事兒越多,她說:“就是一個朋友,暫時睡在我那兒,估計睡著了,你上完廁所就回家,別驚動他好不好?”

她語氣真誠真摯,甚至還有幾分卑微渴求的意味。

好多魚一口答應下來:“行啊,這有什麽不行的。”心裏想著,真是進了家門,還能不見那人一麵?怎麽也能找個機會看看是誰。

又打趣她:“行啊蘑菇,看著老老實實的妹子,竟然也會金屋藏嬌了。”

關墨穀勾著嘴角笑了一下,隻說看這架勢,他必然是得誤會了,可誤會也就誤會,她什麽話都說盡了,總不能鑽到人腦子裏去,修改人的腦回路,讓他不要亂想。

又想著,一進家門,必然先把他推進洗手間,再站在洗手間和臥室連接處,嚴防死守著兩人會麵,等他上完廁所,立時就趕走。

想著,隻覺得一顆心蒼老疲憊,隻希望傅明朗睡得正好、睡得正香。千萬別被吵醒,又生出許多的幺蛾子。

又想著,她的床,她自己必然是不敢睡了,回家打個地鋪?

一路胡思亂想著,兩人終於到了門口。

關墨穀沒帶鑰匙,又不敢叫門,隻說慶幸自己平時粗心大意,經常忘帶鑰匙,便在門口的地墊裏藏了一把。

她摸索著找到鑰匙,正要起身開門,好多魚催她:“你快點。”

她立時就急了:“別說話。”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在做賊。

好多魚倒是配合,立時就不閉了嘴。

她苦著一張臉開了門,一開門,一馬當先的闖到屋裏,把身子立在洗手間和臥室正中,留給好多魚一個位置:“快去!”

心說,怎麽也不能讓他往裏走。

好多魚進了門,伸著脖子往她臥室也是客廳的開間裏瞧,從這個角度,壓根就看不到**有沒有人。

他不甘心,說:“我先喝杯水。”

關墨穀說:“你先去洗手間,我去給你倒水。”

說話時,聲音依舊壓的很低,怕一個不小心就驚動了**的傅明朗。

隻說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她好端端一個清白的大姑娘,竟然成了賊,或者是成了奸夫**婦。

好多魚不情不願的進了洗手間。

關墨穀不肯動彈,怕他突然出來搞襲擊,立在門口,聽到了動靜,這才悄悄離開,跑到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

倒完水,立時又跑到洗手間門口,隻說等他喝完水,不管怎樣,都得立時把他趕走。

哪想,好多魚在洗手間又生出了幺蛾子,說:“蘑菇,我的鑰匙沒了,好像是丟在電梯那兒了,你去幫我看一眼,看看有沒有。”

關墨穀生了氣,隻說他是故意找事兒,卻又不敢怠慢,怕他一不如意再大吵大叫,又怕他果真是把鑰匙丟了,隻說電梯離著近,她迅速跑著去,看一眼再迅速跑回來也用不了太久。

想著,急匆匆的出了門,出門時,為了行動迅捷,門都沒關。

在電梯看了一眼,幹幹淨淨,立時就又往家跑。

前後,不過一分鍾左右。

可......不出她所料,一進門,就看到好多魚那家夥已經從洗手間出來,大咧咧的立在她的臥室裏,果然是出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