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年……萬福
紅柱綠瓦，天空之中簌簌飄下雪花，謝丹楓在燈火通明之中朝著自己招了招手，溫柔的如同一座玉山。
雖說這座玉山是座黃玉。
但是不知道怎的，他就覺得這個形容很符合謝丹楓的氣質。
也即便這座玉山是個老流氓。
謝丹楓哪兒知道白寧澤在心裏頭對自己的評價那麽高，她身姿挺拔，長的高瘦，肩膀也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寬直一些，所以穿上古時的服飾，尤其是男子袍服的時候，氣勢和氣質確實是很足的。
而偏偏謝丹楓是個女相，衣櫃子裏的男子袍服和官服總是比女子的常服要多一些的。
白寧澤抿著嘴，默默的跟著人群拾級而上，走到了謝丹楓的跟前，而謝丹楓又一把揉上了白寧澤的腦袋。
白寧澤：“……”看來他的這個發髻是堅持不完今晚守歲結束了。
而謝丹楓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盈盈的道：“小寧澤，先別回去，一會兒看放煙花了，咱們先放爆竹，再放煙花。”
說著，她看著放完菜準備離開的下人們，笑眯眯的開了口，道：“大家也看完煙花再走。”
然後，等丫鬟小廝和廚子們一塊兒齊聚在屋簷之下之後，謝丹楓笑著對小廝們點了點頭：“大家可以放了。”
而後，便是劈裏啪啦的爆竹聲，等爆竹放完之後，便就是煙花了。
在煙花放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極力的伸頭往外看去，謝丹楓一把攬過白寧澤，笑著帶著他一同往前走了兩步。
對他道：“快看。”
白寧澤抿著嘴，瞥了一眼謝丹楓那不老實的手，不過也隨著她的話往上看了過去。
而白寧澤抬頭的時候，正好是幾個煙花火彈衝上天空，砰的炸開。
而近距離觀賞到的煙花。
確實……挺醜的。
但是看著他從未曾有過的所有人都開心的嘰嘰喳喳的說著笑著，他更能感到割裂。
或許……謝丹楓是一個好的雇主。
這裏的氛圍也不錯。
但是這裏不屬於他。
他，是要離開的。
除夕夜的年夜飯吃了足足一個時辰，吃到最後，吃撐了，再熏著暖意的白寧澤，已然上下眼皮打著架，昏昏欲睡了。
不過白寧澤本來就孤僻，不愛說話，自然存在感也就不強，即便他困的要命，但是還是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放在腿上，低著頭，腦袋一點一點的。
謝丹楓那直接喝高了，一腳踩在凳子上，在一眾丫鬟注視的目光之中，開始唱歌。
不知道唱的是什麽歌，而且還特別難聽，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在那兒幹嚎。
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什麽：“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
還有什麽：“禮多人不怪~”
難聽。
聽著他也跟著謝丹楓那高音，渾身一抖跟著一抖。
而謝丹楓的魔音入耳一直等到寅時這才唱罷停歇，謝丹楓那眼睛喝的都已經直了，最後踉踉蹌蹌的後退一步，還是讓墨玉和丹朱眼疾手快的給她一把撈了住。
謝丹楓靠在墨玉的肩頭，這才道：“時間，嗝兒，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白寧澤這才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趕忙起身，幫著邀月她們收拾碗筷什麽的。
而謝丹楓也終於醉醺醺的被墨玉和丹朱給拖走了。
白寧澤這幫忙收拾，邀月她們還笑著連連擺手道：“白公子不必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吧，這裏我們來就好。”
而他聞言搖了搖頭，繼續不聲不吭的在那兒幫著一塊兒的收拾。
丫鬟們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勸不動，所以也就不勸他了，隻是笑著道：“那多謝公子了。”
等他們一塊兒收拾完了西暖閣這邊之後，他看著要回去的邀月她們，這才張了張嘴，問了一句：“明天什麽時辰起床？”
邀月她們愣了一下，再想起白寧澤雷打不動的卯時起床，心想他可能在王府的時候，被教育過什麽時候必須起床，所以邀月笑著開了口，道：“您明日辰時起床就好。”
白寧澤點了點頭，衝她們抱了個拳，這才轉身回了屋，自己收拾收拾去睡覺去了。
而邀月看著白寧澤那姿勢都反了的抱拳，心裏不免暗暗歎了口氣。
這個小公子日後在府上要學習的，恐怕有很多呢，明日自己同謝相說明一下吧。
白寧澤不用任何人服侍他寬衣睡覺，他很在乎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丫鬟也是不行，青翠和紫翡這兩個隨侍他的丫鬟也隻有在他洗頭，以及梳頭的時候，才能進來幫他梳洗。
就連衣裳穿錯了也都是轉過身去自己調整。
而第二天早上，白寧澤答應了幾時起床便就是幾時起床。
辰時剛到，他便換上了青翠紫翡昨日就給他備上的紅色的錦袍，這個錦袍很漂亮，因為是圓領袍，穿起來也不複雜，隻是腰間的鎏金的係帶他有些不太會打。
等他出了寑屋之後，青翠和紫翡已經站在了內廳的兩旁，也換了漂亮的新衣服，看見他之後，笑著同他行禮：“公子新年萬福~”
他抿了抿嘴，從來沒有學過新年吉利話的他，也同有樣學樣，同樣回青翠和紫翡道：“你們也新年萬福。”
青翠和紫翡笑著簇擁上來，同他道：“咱們快些洗漱，謝相已經起了，正在東暖閣等您，一會兒我們帶著您一塊兒去給謝相拜年~”
聽到謝丹楓現在就已經醒了他有些詫異，謝丹楓昨日喝的比前日去青樓的時候還要多，不過每天早上他見到謝丹楓的時候，謝丹楓總是精神抖擻。
這讓他感到十分的詫異。
這個女人，精力簡直不像個人。
而等他洗完臉，被戴上了一個小金冠，簪上了玉簪，也在青翠和紫翡的教導下學會了如何扣係帶，穿戴整齊了之後，就跟著她們穿過月洞門，到了東暖閣。
等他從月洞門出來，繞過假山，到了東暖閣的時候，就看見東暖閣的院中站滿了人，而謝丹楓此時此刻穿著他們初見之時的一品紅官服，正站在簷下一兜一兜的給下人們發紅包。
餘光看到了他過來之後，便又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道：“來，過來領紅包啦。”
青翠和紫翡忙同他道：“走走走，咱們快走呀公子！”
他這才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屋簷下，看著謝丹楓，抿著嘴，沒吭聲。
而謝丹楓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顯然是被一聲聲的祝詞哄的心情不錯，所以她眉毛一挑，詢問道：“小寧澤，大年初一，應該同我說什麽呀？”
白寧澤嘴抿著更緊了，低下頭去，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小聲的道了一句：“新年……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