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寧澤,會喝酒嗎?

白寧澤蜷縮在一堆姑娘之中,默默的低著頭,幫著翻烤魚,暖意熏得他昏昏欲睡,這種熱鬧溫馨的場景過於的陌生。

他在想,若是他的母親還活著,他的母親不是那種身份,而他的父王會不會就會將母親迎回王府,不至於讓母親在虛弱痛苦和拋棄之中死在白雪茫茫之中。

而此時此刻,圍坐在他身邊的,是不是就會是父王和母親。

他也不再會是一個私生子。

爹不疼,無娘來愛。

想到這裏,他閉上眼,想象這一切若是真的,而後深深了吸了口氣。

圍爐夜話還沒有結束,白寧澤卻想要在腦海之中深深地記住這溫馨而又美好的如墜夢中的一幕。

和充斥著他鼻腔之中的這種種以往他隻在除夕夜裏就著饑寒交迫才聞到的年味和飯菜的香味。

以及,他同時也絕對忽略不了的,坐在他身旁的謝丹楓的身上,傳來的沉穩清心的檀木香氣。

混著這暖意,他似乎又聞到了昨夜謝丹楓醉酒之後,自己帶她下樓得時候,她倚靠在自己肩頭之上的那混著她體溫的檀木香。

想到這裏,白寧澤眼睫一顫,猛地睜開眼。

因為也就在這時候,謝丹楓的手心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而後伴隨著謝丹楓的一聲:“嘿,怪事兒,沒發燒啊,你這臉怎麽紅了?”

白寧澤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顫,立馬撇過頭去,不看她。

這時候坐在謝丹楓對麵的邀月微笑著道:“應是炭火的暖意蒸的,現下可不能出去,出去的話得多披上兩件鬥篷,若不然的話,這大冷的天,可是容易得風寒的呀。”

謝丹楓聞言咋了咋舌,也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手,對於白寧澤的別扭她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笑著看向撇過頭不看自己,一臉像是被調戲了似的白寧澤,噗嗤一笑,道:“他一個小孩兒,身體也弱,確實是需要好好注意。”

白寧澤一聽這話,抿了抿嘴,也沒有轉過頭來,隻是聲若蚊蠅的道了一句:“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兒。”

聽到白寧澤不斷的重複自己的歲數,謝丹楓就忍俊不禁:“你比我小五歲,在我眼裏,你不就是個小孩兒嗎?”

“……”

白寧澤仍舊撇過頭,不去看她。

隻是謝丹楓身上的檀木香仍舊會順著屋中的暖意遊進他的鼻腔之中。

讓他無法忽視。

也躲藏不得。

圍坐火爐說說笑笑吃著東西的時間對於謝丹楓來說,過的飛快,不比她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刷手機玩兒慢。

主要是自己的丫鬟們雖說有邀月這種傾聽比說話多的,也有墨玉和丹朱這種不愛說話的,但是剩下的三個是一個比一個話嘮。

而她是話嘮之中的話嘮,拉著她們幾個天南海北的一通亂侃,最後甚至讓丹朱和墨玉去給她們弄了一些酒來,就著烤魚吃著酒,喝酒喝到盡興的時候,好家夥,那什麽牛都能夠吹得出來。

所以白寧澤看著謝丹楓那到了最後舞舞喳喳,蹭的一起身,端著酒杯,一拂衣袖,就開始指點江山了的模樣,抿了抿嘴,無語的搖了搖頭。

而謝丹楓是越喝越開心,最後低下頭看見在那兒入定似了的白寧澤,嘿嘿一笑,一隻手按上了白寧澤的腦門,笑著同他道:“小寧澤,你喝過酒嗎?”

白寧澤紮著一個小丸子頭,簪著一隻青玉簪,本就不算怎麽牢固,這讓謝丹楓一把一把的按著,他紮的那丸子都有些散了。

白寧澤也不知道為什麽謝丹楓那麽愛揉他的頭,明明他的頭發是相府那些丫鬟給他用了一堆不知道是什麽的香香的洗頭膏洗頭水的,洗了好多遍,也仍舊是發黃毛躁有些粗糙,有什麽好揉的。

但是謝丹楓喜歡,他掙紮不過,也就隻能任她隨便揉了。

而謝丹楓的問話,也讓他暗暗歎了口氣,抿著嘴,默默的搖了搖頭。

謝丹楓哈哈一笑,一聽這話,立馬就道:“就知道你沒喝過,男子漢的,不會喝酒怎麽能成呢?來,陪姐姐喝酒!”

白寧澤無奈的眼神在看著有些許醉意的謝丹楓的時候,幾乎不加掩飾:“……你應該隻是想找個人陪你喝酒吧。”

“嘿嘿,哪有~這是要練練你的酒量,省得回頭有人來咱們府上,我宴請他們,你連喝都不喝,那不像回事兒對吧~”

謝丹楓笑得頗有些詭辯的意味,也說著,就將自己手中的酒杯往白寧澤的跟前遞了過去。

而看透她本質的白寧澤愈發的無奈,偏過頭,垂下眼,不為所動:“我沒喝過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麽樣。”

“不喝喝哪能知道嘛~來來來,喝一杯,喝一杯。”謝丹楓這勸酒勸得嚴絲合縫,見縫插針。

說著那手順著白寧澤的腦袋往下,輕輕的掐了一下他的皮包骨似的臉頰。

“……”

看著老流氓兼之老酒鬼的謝丹楓,白寧澤直接起了身,道了一句:“我去如廁。”

直接就開溜了。

謝丹楓看著被自己逼的忍無可忍,隻得尿遁的白寧澤,眉毛一挑,眼中的笑意不減。

她輕輕的一挑眉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邀月道:“邀月,去給他加上一個披風。”

邀月含笑領命,急忙出了內廳,拿了白寧澤的披風,追了出去。

而謝丹楓打了個嗬欠,這時候紫翡啊呀了一聲,道:“快到子時啦!”

謝丹楓伸了個懶腰,衝她們招了招手,道:“那走,轉道前廳,要開席啦。”

也就在白寧澤如廁歸來之後,王府之中留存的丫鬟和廚子端著菜品魚貫而入,到了西暖閣的前廳,而小廝們則懷抱著鞭炮和煙花也趕了過來。

過年了,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西院不算大的院中頓時便滿滿當當,熱熱鬧鬧的。

白寧澤還是沒有辦法適應眼前的一切,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抿了抿嘴。

而這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喚。

“寧澤,過來!”

他方才從恍惚之中被驚醒,隨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隻見身著一襲黑袍的謝丹楓微笑著站在簷下,一隻手背著,一隻手朝他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