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靈根
每個世界都有各自殘酷的一麵，而在問靈大陸，對一個人來說最殘酷的事情便是沒有靈根。
沒有靈根就是斷了求仙問道的機會，壽命至多隻有百年，若是有錢還好，沒錢的話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那些沒有靈根的孩子都會做什麽去？”溫靈看著被帶走的孩子們。
路澤腳步微移，擋在溫靈的視線前，笑道：“回家去，天下之大，總有他們的歸所。”
“唔，說的也是。”溫靈點點頭，心中倒是沒什麽同情的感覺。
因為這就是問靈大陸的常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才是這世界上最龐大的人口，就像她的世界裏，沒錢的人占了大多數，曾經她也是沒錢人中的一員。
如今有了這等奇遇，還要心驚膽戰的和男主相處，免得日後被殘忍的手撕。
想到這裏，溫靈歎了口氣，“唉，人生真是艱難啊。”
“人各有命，若是我沒有遇到你，想來就算這一輪通過了，下一輪也會涮掉的。”路澤心裏覺得可笑。
為什麽天道可以同情他人，卻從未同情過他路澤呢？
如果溫靈知道路澤心中所想，一定會大呼冤枉，她感慨的時候，明明是因為想到了自己，而不是因為其他人！
可惜的是，她並不知道。
她不僅不知道，還小聲地問路澤，“靈戒裏還有吃的嗎？”
路澤眨了眨眼，無奈道：“你不能再吃了，你今天已經吃了綠豆糕、桂花糕、梅花香餅、水晶冬瓜餃、香酥......”
話就此打住，路澤微微睜大了眼，嘴唇捂上了一隻微涼的手。
“好好好，打住打住！”溫靈一臉‘這不可能’的表情，心裏瘋狂回憶著自己吃過的東西，真的有那麽多嗎？
路澤伸出手，握著溫靈的手腕把它拉下去後，就再沒放開過。
他無辜道：“你確實吃了很多，剛才的棗泥糕......”
“是泥棗糕！”
“好吧，泥棗糕，已經是你吃的最後一份糕點了。”
“怎麽可能......”溫靈摸上自己的肚子，平平坦坦，根本就看不出她吃了這麽多東西。
都怪天道分身，一點都感覺不到撐啊。
“你怎麽不告訴我啊。”溫靈小聲抱怨道。
“這次是我的錯，下次我會說的。”路澤沒有辯解，直接幹脆地道了歉。
其實是因為溫靈吃東西的時候，嘴邊一鼓一鼓的很可愛，路澤喜歡看她吃東西。
兩人說話間，又是幾千人測試完成，至此大殿前的孩子們隻剩下一半了。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是變異靈根！”
“天哪，冰係變異靈根，好厲害啊。”
“他不會就是這一屆裏靈根最強的人吧。”
“是吳家吳嘯陽！聽說前段時間剛剛踏入築基中期，絕對的天才！”
站在中間位置的一位少年背手而立，長相俊秀，一身紫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氣質卻是如他的靈根那般，冰寒冷冽。
“既是吳家子弟，想必早就對八方穀有所了解了，不知少年郎想加入哪位長老門下？”
雲丹率先從大殿內飛出，紅綢飛舞懸掛在大殿四周的柱子上，而她則身姿靈巧地在紅綢上坐了下來。
這般動靜，讓還沒什麽見識的孩子們紛紛發出驚歎，又因她長相極美，個個羞紅了臉。
“真漂亮，這就是仙人呐。”
“是啊是啊，好想加入她的門下，不知道我的靈根是什麽啊。”
雲丹幾乎每次宗門大典都會這麽出場，不是為了成功收徒，而是為了這些孩子們的驚歎聲。
老娘果然是最美的。
雲丹忍住想叉腰狂笑的念頭，端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我是八方穀五長老雲丹。”
“這孩子還是來我們第三穀比較合適吧。”三長老也同樣來到大殿上，“變異靈根難得一遇，可不能被你霍霍了。”
“霍霍？封順，你這老頭是什麽意思？”雲丹眯了眯眼，一揮衣袖，紅綢便朝著封順攻了過去。
封順單手握拳，運起靈氣，大喝一聲震出一拳。
這拳揮出，竟是將空氣都被震得**漾起來，猶如水波般向四周擴散。
紅綢隔空受到一股巨力，頂端頓時向後卷曲。
雲丹冷哼一聲，正要繼續加大靈力時，大殿內傳出一個清朗的男聲。
“好了好了，別讓孩子們看笑話啊。”空溫書無奈笑道：“雲丹，正如你所說，這孩子是吳家弟子，自然早就選好了該去哪位長老門下。”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那個冷淡的少年。
吳嘯陽如今的冷漠沉穩還不到家，被這麽多人看著，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些，聲音有些緊張，“我......我早已做好了決定，懇請二長老景山收我為徒，在下想要學劍！”
八方穀二長老景山是金瀾國最出名的四位劍修之一，已經領悟了劍客夢寐以求的無上劍意。
他曾經在金丹後期時，越級殺過一位元嬰前期的修士，至此名震金瀾國。
吳嘯陽一直想成為一名劍修，所以來到八方穀唯一想要拜入的便是景山門下。
“路澤，我們不是也要加入景山門下嘛。”溫靈扯了扯路澤的袖子，“也不知道這人好不好相處。”
路澤還沒回答，卻有兩人結伴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開口道：“吳嘯陽是個不錯的人哦，外冷內熱，和他混熟了你們就知道了。”
溫靈和路澤側頭看去。
“你們是......”溫靈麵上疑惑，心裏卻在想，這兩個女孩容貌出眾，不會是書裏出現過的角色吧。
二人自然是艾夏和吳水櫻。
吳水櫻性格活潑熱情，很是自來熟，於是拖著艾夏走了過來。
吳嘯陽算是她哥，聽到溫靈詢問，她便立刻接了上去。
溫靈看了眼路澤，心想果然男主光芒依舊在，不管加入哪個門派都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你們二位也是想加入景山門下嗎？”吳水櫻笑道：“抱歉抱歉，剛才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如有冒犯，我們立刻道歉離開。”艾夏行了一禮。
“我們不進入景山門下。”路澤突然開口，神情尤為冷淡，“偷聽別人談話確實不對，你們倒也算有自知之明。”
“你！”吳水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不講情麵的人，小臉漲得通紅，“我們隻是想和兩位交個朋友。”
“路澤。”溫靈拍了下路澤的胳膊。
後者視線移回，冷淡的表情很快變得溫柔起來。
“怎麽了？”他無辜問道。
溫靈被噎了一下，“呃......”
可惡，對著這張臉什麽訓斥的話都說不下去嘛。
“咳咳！”溫靈輕咳一聲，看向吳水櫻和艾夏，笑道：“你們好，我是溫靈，這位是路澤。”
微風拂過，銀發在光下閃動著光芒，一笑便是春風化雨般的親切感。
吳水櫻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心髒跳動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她沉默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真好看！”
“啊？”溫靈一愣，也有些害羞起來，“二位也很漂亮。”
“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好看的人。”吳水櫻拉著艾夏跑到溫靈另一側，伸手想要親昵地挽上溫靈的胳膊。
結果路澤皺起眉來，先行把溫靈往自己身邊一拉，同時對吳水櫻道：“姑娘請自重。”
“我又沒招惹你。”吳水櫻覺得自從來了以後，路澤便處處在針對她，“我對你又不感興趣，我想結交的是溫靈！”
她明顯忘了自己最開始是因為看到誰的臉才注意這邊的。
“姐姐......”路澤聲音極為委屈，像隻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溫靈拍了拍他抓著自己的手背，有些茫然問道：“怎麽了？”
“我......我有點緊張。”路澤想了個覺得可行的理由。
“為什麽？”溫靈更茫然。
其他人緊張就算了，男主緊張個球啊。
要靈根有靈根，要修為有修為，要臉有臉，該緊張的是別人吧？
“因為、因為這裏人太多了，以後和那麽多人一起生活，他們不會也欺負我吧？”路澤委委屈屈的，一雙黑眸倒映著溫靈的模樣，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溫靈的心突然就被戳動了，她想起男主曾經在宗門的遭遇，不由伸手握住了路澤的手，認真道：“放心吧路澤，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的。”
路澤借著這機會，直接將下巴靠在了溫靈的肩膀上。
吳水櫻皺起眉，剛想說什麽，卻被路澤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那是一個深不見底，冰冷壓抑到讓人窒息的眼神。
吳水櫻一時間如墜冰窟，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麽，做什麽。
艾夏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指甲在掌心裏掐出血印，這才清醒過來，“水櫻，我們的隊伍動了。”
她又看向路澤，強撐著禮貌道：“二位，有緣再見。”
待二人走遠，路澤才重新直起身來，他是認識艾夏的。
這女人一向識時務。
“哎，她們走了？”溫靈覺得可惜，但最重要的還是男主的感受，“路澤，你沒事了嗎？”
“唔，現在好多了。”路澤眉目舒展開，揚起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對了，溫靈，我們換一個長老吧。”
“嗯，你為什麽突然改主意了？”溫靈眨了眨眼，“那不是你母親拜入的長老嘛。”
路澤的母親——柳芳華曾經是八方穀的得意弟子，師承景山，學的自然是劍。
而景山其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是個極為認真的師父。
路澤笑容如常，“現在覺得其他長老也是可以的。”
景山作為宗門二長老，太受歡迎了，這點是路澤之前沒想過的。
他們加入宗門，就注定要和其他人交流。
但他低估了溫靈作為天道，對這些修真者的吸引力。
要是溫靈視線看向別人......
不，果然還是要找個門下弟子少一些的長老才好。
“但是八方穀用劍的長老僅有景山一人啊。”溫靈可惜道。
小說裏的男主可是用劍高手，領悟了無上劍意，未來一劍便可劈山斷海，她也超級想像古裝劇裏的俠士那樣仗劍行走江湖，還有禦劍飛行什麽的。
路澤看出溫靈眼裏的可惜，問道：“姐姐很喜歡我學劍嗎？”
溫靈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還是你自己的意願比較重要，按你的想法來吧。”
劇情已經改變了這麽多，男主不想學劍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那姐姐會和我拜入同一長老門下嗎？”
“當然啦，其他長老也有各自擅長的東西嘛，學什麽都一樣的。”
路澤得到肯定的答複，頓時笑容更甚，他雙手扶著溫靈的肩膀，將她往前推了推，“很快就到我們了。”
就這說話的功夫，又是好幾個一千人測試完成。
很快，便到了溫靈。
“來了。”大殿內，空溫書合上扇子，“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都在盯著她吧哈哈哈。”
“哼，若真是那家族的孩子，我們可算收了個燙手山芋啊。”景山麵色不善，“空溫書，你當如何？”
空溫書苦笑，“我能如何，她有加入宗門的意向，我們便讓她加入，大不了好生伺候著，別讓她背後的人覺得我們不稱職就好了。”
“大家族素來不講道理，唉，真當頭疼。”
“請、請將手放於測靈石上。”負責端著測靈石的弟子漲紅著臉，聲音越說越小。
在眾人的注視下，溫靈將手放上，不過眨眼功夫，測靈石發出了璀璨耀眼的白色光芒。
“這、這光！”
“是天靈根！”
“竟然是天靈根！”
吳水櫻和艾夏齊齊張大了嘴巴，她們有猜過溫靈和路澤的靈根，但怎麽也想不到，溫靈竟然會是罕見的天靈根。
天靈根是隻有一種屬性的單一靈根，修煉速度比普通靈根快很多倍，結丹沒有瓶頸，和單靈根唯一的不同是天靈根的先天靈氣充裕，在出生之初便可以自行吸收靈氣，引氣入體。
大殿內，眾長老盡數站了起來，目露狂熱之情，仿佛忘記了剛才是哪一夥人頭疼這女孩的加入。
空溫書笑了笑，“哎呀呀，居然是天靈根啊~搞得我都想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