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宗門大典
八方山脈，金瀾國第三大山脈，共有八座高度超過三千五百丈的主山，其中最高的一座山高度超過四千丈，是比溫靈印象中的喜馬拉雅山主峰都要高的存在。
而主峰和周圍山峰組成的低矮腹地便是八方穀的位置。
最近八方穀內，由於宗門大選的緣故，在外曆練做任務的弟子們也都回到了宗門裏。
外門弟子身穿藏青色的宗門服飾，內門弟子是月白色，背後則是用一種特殊絲線繡成的‘八方’字樣。
隻有運轉靈力時才會顯現，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嵌入高山的一個亭子中，坐著兩個正在圍棋對弈的青年人。
一人元嬰後期修為，名為空溫書，模樣看著煞是年輕秀氣，是這八方穀的宗主，元嬰後期修為。
而另一人稍顯年長，模樣有些普通，一雙明亮棕眸卻為他加分不少，這人名為景山，元嬰前期修為，是這八方穀的二長老。
“不知道今年又能出現哪些好苗子。”景山落下一顆白子，阻止空溫書破他的空。
空溫書將玄金紙扇展開，在身邊悠悠扇了幾下，旋即落下一顆黑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看來是我贏了。”
“這......”景山一愣，立刻在心裏算起棋盤上黑棋的數量。
一會兒後他向後一躺，歎道：“唉......居然被你算計了。”
“哈哈哈，兵不厭詐啊景山。”
空溫書將展開的扇麵在棋盤上一掃，這些棋子便如同活了一般，自己回到了各自的棋笥裏。
“景山，你剛才問了什麽來著？”
“哼，我什麽都沒問。”景山正懊惱著剛才的輸贏，一臉肉疼的模樣。
要知道輸了的一方可是要給對方尋一株太歲天腸的。
雖然那東西生長在八方山脈，但是數量卻極為稀少，想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怪不得你小子要找我下棋，原來是打的這種主意。”景山越想越氣，最後直接將手中的棋笥給丟了過去。
“哇啊！”空溫書猝不及防被一笥白子打個正著。
宗主正狼狽不堪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女子嬌媚的笑聲。
“哎喲喲~我這來得夠巧啊，居然看到宗主這麽狼狽的時候。”粉衣翩翩，一女子踏著紅綢施施然來到這處亭子中。
“哦，是雲丹啊哈哈哈。”空溫書笑道，絲毫沒有一個五大宗門宗主該有的架子。
而景山則冷哼一聲，要讓雲丹給他評評理。
“雲丹，空溫書這廝誆我，明知我棋藝不行，卻還用言語激怒我和他下棋！”
雲丹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景山，你這脾氣被人坑千百遍都不值得同情。”
“嘿，行！你們全都偏袒宗主吧，我要離宗出走，你攔我不攔？”景山拍著桌子站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拂袖離開。
空溫書用扇麵擋著臉，遮住嘴角的弧度，但眼裏的笑意卻怎麽都沒辦法藏起來。
“不攔，趕快走吧。”雲丹語氣更加惡劣，全然不吃景山這一套。
“好！好得很，老子偏不走了。”景山冷哼一聲，重新又坐回到位置上。
“行了吧，老娘真是不想來找你們。”雲丹不是耐心之人，撂下一句話後就又踩著紅綢離開。
“孩子們都在宗門大殿前等著測靈根呢，你們還不快去主持大典！”
——
八方穀的收徒大典就相當於溫靈大學時期的軍訓，隻有校領導發話了，軍訓才算正式開始。
而現在校領導沒來齊，所有的孩子隻能聚集在大殿前等著。
也不知道八方穀腹地是怎麽回事，明明周圍全是高山，但陽光卻還是能直射進來，照得大殿反射著白光，眾人眼睛都睜不開。
搞不懂是什麽審美的宗主才會建造這樣的地方。
“這太陽有點太曬了......”溫靈抬手擋著炙熱的陽光，耐心告罄開始抱怨起來。
隨後頭頂突然擋下一片陰影，溫靈納悶地抬頭看去，卻是男主擋在了她的麵前，將陽光盡數遮去。
已經十歲的路澤在這兩年間變化了很多，臉頰上的嬰兒肥消去不少，越來越露出屬於男主的豐神俊朗。
而他如今的個子，也比溫靈高過了半個頭。
天上炙熱的烈陽緩緩被一整片雲遮住，光線頓時暗下，大殿前等待的孩子們齊齊鬆了口氣。
“太陽終於沒了。”
“是啊是啊，剛才可把我晃瞎了。”
“哎，你們都是從哪來的？”
“宗門大典什麽開始啊？”
四麵八方傳來了孩子們的討論聲，比起剛才的竊竊私語，現在整個大殿變成了一個裝滿了蒼蠅的盒子，嗡嗡嗡地吵個不停。
路澤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向完全不在狀態的溫靈，心裏很清楚，是天道這一句話讓太陽不再暴曬的。
他們兩人麵對麵站在一起，相貌足夠惹眼，身上穿戴的衣物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品。
很快便有周圍的人注意到兩人，小聲議論起來。
“艾夏，你看那邊......”一女孩微紅了臉，輕輕扯了扯旁邊女孩的衣袖，很是隱蔽地衝路澤那邊努了努下巴。
被她扯著的女孩容貌清秀，穿一身上白下綠的衣裙，看著格外賞心悅目。
若是溫靈看到她，必然會聯想到書中的第三女配艾夏，是個氣質清冷，一心隻在修煉上的女孩。
艾夏順著看了過去，隨後又轉回頭，笑道：“那女孩的樣貌確實稀奇，我也從未見過。”
“哎呀，我說的不是那女孩，是那女孩旁邊的男孩啊。”
“那人也是不錯，氣度非凡，憑我修為無法看清二人，想必這次宗門大典，他們會是其中的佼佼者啊。”
艾夏認真評價道。
女孩伸手拍上額頭，對艾夏的專注點感到無奈。
唉，她說的哪是那兩人的修......等等，剛才艾夏說什麽？
“你剛才說他們的修為你也看不透？”女孩嘴巴長大，這次也顧不得避諱，直接驚訝地看向了那邊站著的兩人。
路澤低著頭，神情專注，而溫靈則從他抬起的手中不時拿起塊泥棗酥塞進嘴裏，伴隨著咀嚼，雙目露出幸福的光彩來。
她長相太具侵略性，周圍暗搓搓盯著她的男孩們齊刷刷紅了臉，有想上去直接搭訕的，卻被路澤一個凶狠的眼神嚇了回去。
艾夏點點頭，“沒錯，我本以為自己是築基初期已經能在八方穀內排上號了，但沒想到......唉，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我可怎麽辦呐。”另一女孩雙手抱著頭，崩潰道：“我應該不會落選吧，可千萬別給家族丟臉......”
“噗，怎麽可能呢。”
艾夏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你可是金瀾國第一家族，吳家五長老的女兒，就算再怎麽樣，也比那些鄉野走出，毫無修煉基礎的人強啊。”
“說的也是......”吳水櫻嘟囔著，“算了，不糾結了，能和你一起加入宗門才是最好的。”
“嗯，我也如此覺得。”
“咚——咚——咚——”三聲振聾發聵的鼓聲響過，便有一內門長老說道：“諸位想要加入宗門的孩子們，請安靜下來。”
他的聲音用靈力傳遞，能讓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
孩子們很快安靜下來，整個大殿安靜無聲。
內門長老滿意笑笑，“宗主已到，宗門大典正式開始，現在由我來講解宗門考核的內容要求。”
“首先第一個考核為靈根測試，在場有些孩子屬於家族子弟，相信在家族內都已經測試過靈根，但宗門大典需要重新測試一遍，以求得更為準確的結果。”
“這也能讓各位長老更直觀地記住某些出類拔萃的孩子，若是在這輪被長老選中，那麽下麵的測試，諸位也無需再參加。”
溫靈扯了扯路澤的衣袖，後者自覺伸出手來，無辜道：“棗泥糕你都吃光了。”
“哎呀，我難道滿腦子都是吃的嘛！”溫靈鼓起腮幫子，毫無威懾力地瞪了路澤一眼。
路澤笑了笑，“當然不是，你除了吃，還會想著偷懶。”
“路澤！”溫靈瞪著他，小聲喊了一句。
“噓噓噓，我開玩笑的。”路澤伸手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俯身將耳朵靠在溫靈嘴邊，聲音飽含笑意“你剛才要說什麽？”
溫靈的氣來得快去得快，立刻對路澤道：“參與選拔的人也太多了，不會要一個個測試吧？”
“那得多少年啊。”路澤直起身來，“大宗門最不缺的就是人了，隨便找一千個一萬個弟子過來打雜工不就好了。”
“一萬個也太多了吧？”
“我開玩笑的。”
兩人小聲低語的時候，大殿內裏，用一麵巨大水晶壁觀察下麵一眾孩子的空溫書突然用出靈力，將畫麵放大到兩人身上。
“這兩個孩子......”空溫書思忖道：“十歲就有築基後期巔峰修為，我不會看錯了吧？”
“哦，築基後期巔峰？”雲丹挑了挑眉，定睛一看後臉色頓時一變，“確實如此，他們的骨齡是對的嗎？”
“能上來就說明弟子的檢查通過了，但是......”空溫書用扇子打了打下巴，說道：“算了，先看看他們的靈根吧，或許是天靈根呢。”
“這女孩的樣貌有些過於紮眼了。”景山雙手抱胸，他的話也贏得了大殿內其他內門長老的讚同。
“這金眸讓我想起一個古老神秘的家族。”一位長老麵色凝重，“你們覺得她會是其中一員嗎？”
“你是說......”另一位長老嘴唇翕動，竟是完全不敢說出那家族的名諱。
“若真是如此，那她來我們八方穀幹嘛？”景山皺起眉，“八方穀在金瀾國是五大宗門之一，但放在全大陸，隻是個中下等的宗門，那樣的大家族不可能把孩子放到咱們這裏。”
“算了，此事之後再提，先看看今年孩子們的天賦吧。”
空溫書一開口，便使得這探討聲無疾而終。
“每千人一組，第一輪考核隻是為了篩選各位是否有修真者的天賦，也就是有無靈根，現在測試開始，請大家自覺排隊，切勿發生衝突，違者同樣會失去加入宗門的資格。”
長老話說完，便有一千位外門弟子來到殿門前，手中捧著一顆測靈石，而他們身後，還有負責登記合格孩子的姓名、靈根的弟子。
眾孩子立刻朝靠的最近的弟子湧去，一時間場麵開始混亂起來。
“小心！”路澤手握成拳，伸手將溫靈攬到懷裏，“冒犯了，免得我們分開。”
“嗯嗯，這麽多人很容易走散。”溫靈拍了拍路澤的胳膊，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以她現代人的思想，勾肩搭背還是能接受的，更何況他們已經相處了兩年，溫靈在心裏早就把路澤當成了弟弟。
路澤眼神微暗，帶著溫靈往人群相反的相反走去，很快便站到了隊伍末尾。
“你說他們什麽關係啊？”吳水櫻挽著艾夏的胳膊，好奇猜道：“兄妹？好像也不像啊，關係很親密的樣子。”
“你好像很在意他們兩個。”
艾夏不解，“他們雖然修為奇高，但我們還是要更認真的關注自身修煉，萬不可嫉妒人家，忘了人家背地裏的努力。”
吳水櫻嘴角抽了抽，“和你說話好費勁啊，我根本不在意他們的修為。”
“啊，那你在意的是......”
“當然是八卦啊，多有意思，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哦~原來如此。”艾夏這才恍然大悟，“但還是修煉更好玩一點。”
“唉，修煉狂魔，真是的。”
——“第一組測試開始！”
那一千個孩子走上前，各自將手放在測靈石上。
有人麵露忐忑，有人胸有成竹，還有人連怎麽用測靈石都不知道，還是在外門弟子的教導下將手放在了石頭上。
一時間，測靈石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這一組孩子裏，僅有一個水係單靈根，有近六百人的測靈石毫無反應，被告知沒有修煉天賦後，有人崩潰大哭，有人失魂落魄，還有的直接昏了過去......
這是每次宗門大典都能看到的畫麵，在周圍待命的外門弟子們來到場上，將沒有靈根的孩子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