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昏色芳濃暗藏潛機上

亂世佳人 零四 昏色芳濃,暗藏潛機(上)

幾縷碎發因為薄汗而黏在了靜之的臉上,她伏著身子把頭靠在柳潭的肩處,深深的呼吸,藉以平息方才的激情,杏眸中卻是略有所思。

柳潭一手扣在她的肩上,看見了她肩上淡淡的淤痕,怕弄疼了她,暗自歎息了一聲,便把手往下移了移。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靜之以為他還要做什麽,連忙抓住他的手,驚慌又羞澀的看著他。

揮開了她的手,他的手繼續往下移著,他記得方才依稀看見了她腰間的異樣,於是手便往她的腰間撫去。

她臉色微紅,幾欲製止他的動作,卻也無能為力,隻好咬著下唇由著他在自己身上放肆。

柳潭半起了身,一頭黑發與靜之散落於軟鋪的發絲糾纏著,是如此美麗得驚心動魄。

微微的掀開了錦被,露出了她纖細的腰,靜之連忙縮起身子,不禁微微的顫抖著,青絲在她的背上遊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看著她左腰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若是細看並不難看清那是一個”喬”字他心中有異,以指腹輕輕的撫摸那火紅色胎記,許久後才問:“這是怎麽回事。”

她愣了愣,腰間那酥麻的感覺讓她無法好好的說話,連忙拉開了他的手,掩上了錦被,這才回答。

她默默的低下頭。“小時候就有了。”

斂了斂眸,這才發現他躺回了自己的身邊,錦被下以一手扣在她的腰間,另一手在她腰間的胎記上帶著幾分不經意的誘惑輕撫著。

被那曖昧的感覺刺激得她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隻能無助的搖頭。

見她如此,他便止住了手上的動作,一手仍扣在她的腰間,另一手卻移到了她的腦後,撫著她一頭柔順的青絲,冷冽的眸中竟帶著若有若無的溫柔。

聽他沒有再說話,靜之感覺有點奇怪,便輕聲喚道:“駙馬……”

柳潭撫著她長發的手微微使勁,把她的腦袋扣到了他的頸邊,強硬的霸道中卻帶著那隱約的溫柔,低聲道:“睡吧。”

“哦。”靜之輕輕地應了一聲,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有馬上睡去,靠在他的懷中靜靜的想著那火紅色的胎記,久久不能入睡。

柳潭則是看著她沉靜的臉,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新房外已經有不少的奴仆等候著伺候新婚的主人了,眾人一字排開,手上皆捧著錦盒或錦盤。

屋內兩人也早早地起了身,換上了內衫的靜之親自替柳潭換了衣裳,動作雖是生疏,但是那種感覺就像兩人是多年的夫妻一般和睦相敬。

最後替柳潭扣上了玉帶,這時候靜之才開口向門外喚道:“都進來吧。”

房門被緩緩地打開,一名中年婦女走進了屋子對兩人行了一禮,便走到了軟鋪邊,撩起了幔帳,一把抽出了昨日鋪到軟鋪上的白絹,看到了上麵如梅花般大小的血印子,把白絹仔細的疊起,回過頭對靜之笑了笑。

靜之的臉倏的紅了,不敢再看向那女人,昨晚上的一切仍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唐易瑤帶著幾名女侍進了屋,帶著她們向兩人行禮。

“郡主,駙馬,早安。”

幾名女侍分明是訓練有素,動作整齊,即使是低頭行禮動作也是一絲不苟。

靜之點了點頭,走到了鏡台前坐下。“不必多禮了,易瑤先來替我梳妝吧,待會兒還要去見見柳……大人還有母氏呢。”

唐易瑤連忙回頭對女侍吩咐著,其中兩名女侍點了點頭,便走到柳潭身邊為他遞上簌口茶以及打點一切。

洗臉,換裝,梳頭,畫眉,點唇,貼花鈿,皆在唐易瑤的巧手下迅速的完成,一頭烏黑的長發被她綰成了嫵媚的回鶻髻,簪以一支華麗的步搖,又加飾一雙黃金鑲琉璃釵鈿,更顯韻味。

接過唐易瑤遞來的簌口茶簌了簌口,而後把茶水吐到另外一隻杯子裏。

一切完畢後她便轉過頭看向柳潭,隻見他早已整理完畢,手上拿著一跟紅色的發帶。

正是詫異之時,柳潭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冰冷的雙手微微使力扳過她的頭,讓她麵向鏡子,而後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發帶纏上她的發中。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倏的傳到了她的心裏,猶如帶著電一般,這種感覺跟當年李倓替她梳頭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當李倓這個名字在她的心中出現的那瞬間,她心中猛的縮緊,而後迅速的抓住了柳潭的手,眸中迸出冷冽的光芒,蒼白著臉道:“駙馬,我們走吧。”

柳潭沒有說什麽,見她臉色驟變,斂了斂眉,卻是沒有說什麽,握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手中的寒意逐漸的滲入靜之的肌膚,靜之心中甚是驚訝,這天氣並不冷,而且對一個習過武藝的人來說手是不會如此冰冷的,為何……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竟學會了關心自己的夫了。

隨著柳潭走到了粼昭苑,昨日沒有機會觀賞這苑中的景致,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假山流水,叢花簇擁,樓閣雅致,雖無金雕玉砌,倒也蓬萆生輝。

粼昭苑外早已有幾名女侍候著,一看見靜之跟柳潭兩人攜手走來,便連忙傾身行禮,語氣一致地道:“參見郡主,駙馬。”

一名年紀稍長,容貌端莊,打扮略為不同的美麗女子站在眾人前,恭敬地對靜之行了一禮,笑道:“郡主,回雪是柳府中的女侍總管,往後有什麽需要的您大可派人來通知回雪一聲,回雪自當竭盡全力為郡主辦到。”

“好的,我記住你了。”

靜之掀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麵露幸福之色,偶爾還看向柳潭,外人隻道兩人情深意切,更是羨慕。

她頓了頓,才問道:“大人與母氏在屋裏嗎?”

回雪點了點頭,認真地回答。“是的郡主,屋中除了老爺跟二夫人之外還有澄郎以及秦國夫人在裏麵呢。”

“好。”靜之側過頭看向身邊的人,隻見他緊抿著唇,也不多說話,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而後悄悄的握緊了他的手,麵帶微笑的跟他一起走進了粼昭苑。

聽著屋中傳出來的歡笑聲,靜之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不少,想必柳府中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柳潭一般的吧。

華氏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相攜而來的兩人,連忙叫道:“恒郎快看,是靜之跟潭郎來了!”

“放肆!”華氏話聲剛落,隻聞柳恒語氣嚴肅地說:“你怎麽可以這樣稱呼郡主!還不快去請罪!”

“這——”華氏一時語塞,竟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靜之見狀,連忙走上前笑著解圍道:“大人這是靜之的意思,既然靜之已經嫁入柳家那麽你們便是我的家人了,那麽喚我一聲靜之也不為過。”

柳恒連忙站起身,對靜之躬身行禮,一臉嚴肅,果然是一付身為太師的模樣。“這怎麽行,郡主就是郡主,我們又怎麽能直呼郡主的字?尊卑有別。”

靜之挑眉看了柳恒一眼,略帶嚴肅,卻是笑意不減。“難道是您不願意讓靜之喚您一聲大人?”

“這……”柳恒無奈地看著靜之,一時間竟是再也沒有說話。

堂中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隻能聽見眾人輕淺的呼吸聲。

就在靜之覺得奇怪之時,一把熟悉爽朗且熟悉的男聲帶著幾分無奈在屋中響起。

“好了大人,您就別耍靜之了,您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成天玩這些無聊的遊戲好玩嗎?”

這一看,說話的正是柳家長子柳澄,也就是昨日柳潭拒絕眾人戲婦時替柳潭解圍的人。

靜之這才有機會去看看這人,隻見柳澄跟柳潭有幾分相似,隻是他總是帶著幾分笑意,那種笑容讓人看了覺得很舒服,就如同沐浴在陽光中一般,跟柳潭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澄郎怎能這麽說父親呢,這可是不敬。”一旁的美婦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抬起嫵媚的眼看著微愣住的靜之,輕輕地笑了。

靜之怔怔的看著堂上數人,又回過頭不解地看向仍是冷著一張臉的柳潭,好奇地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待柳潭開口說話,華氏便走了上前,一把抓住靜之的手把靜之帶離了柳潭。

那冰冷的手鬆開了她的手,有那麽一瞬間那踏實的感覺消失無蹤。

“哎喲,潭郎怎麽能一個霸占著靜之!”華氏握著靜之的手把她帶在身邊,拉著她坐下,拍著她的手背溫和地笑著。“靜之往後有什麽不知道的盡管來問我,或是問回雪,我們定會告訴你的……若是潭郎把你給欺負了,可一定要告訴我!”

“夫人你這是什麽話,潭郎怎麽會欺負靜之!”柳恒順了順自己的胡子,而後坐回了位置上,對一旁的靜之笑著道:“靜之呀,往後你便是我們家人了,有什麽事情大人一定會幫你!”

靜之明白柳恒話中有話,意有所指,看著自己的丈夫,溫柔地笑了笑。

柳潭自然是看見了她的笑容,可臉色仍舊沒變,是踱步走到了左邊,在一張花梨太師椅上坐下,冷眼看著堂上眾人,卻是無法掩飾那逗留在靜之身上的溫和。

柳恒眼睛半眯,滿意的看著柳潭,心中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