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從時光的另一頭傳來

陸河盯著蘇軟微垂的腦袋看了看,她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隨著教室裏的風扇扇出的風而動。

他和俞遠青的聲音很小,她應該沒聽清兩人在討論什麽。

蘇軟今天紮了個半丸子頭,小小的揪揪在頭頂上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下麵散落的碎發垂在肩膀上,莫名的可愛。

陸河指尖動了動,竟然想要去摸一摸她頭頂上的小揪揪。

輕咳一聲,陸河將手裏的紙條攤平,垂下眸子做上麵的題目。

題目做好,陸河踢了踢蘇軟的椅子,蘇軟回頭看他,霧蒙蒙的眼睛帶著一絲驚喜,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紙條,道了聲謝就立刻轉過去看紙條上的題目。

陸河挑了挑眉,題目的**力還挺大!

陸河將題做的很細,隻看一眼,她就茅塞頓開,困擾了她許久的題對於他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麽難題。

蘇軟嘟了嘟嘴,智商這事,還真是沒法比。

一個星期以後,迎來了第一次月考,小貓在班裏順利躲藏了半個多月。

它跟班裏同學比蘇軟還熟,到處去蹭貓糧,班裏的同學對它都很好,除了唐婉清。

月考成績出來,成績單貼在後黑板上,蘇軟站在後麵看。

陸河的名字壓在她的上麵。

蘇軟盯著看了一會,這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沒有考第一。

但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落。

成績單上陸河的名字仿佛會發光,熠熠生輝。

放學,蘇軟抱著小貓去買貓糧,順便幫它買了個玩具球。

小貓兩隻爪子抱著玩具球,抱的緊緊的。

“小軟。”

相隔許久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從時光的另一頭傳來。

蘇軟視線猛的從小貓身上移開,滿臉的不敢置信和驚喜。

“安然!”

丁安然穿了條白裙子,不再是那個假小子發型,而是及耳的短發,別在耳後。

看起來憔悴了很多,比以前還要清瘦了一些。

修身的白色裙子被她穿的鬆鬆垮垮,仿佛來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時隔兩年,再次見到丁安然,蘇軟隻覺得,她看起來和以前不太像了。

蘇軟怔怔的看著丁安然走過來,一把抱住她。

懷裏的貓被擠得喵了一聲,蘇軟顧不得搭理,盯著丁安然轉了一圈,“還是穿裙子好看!”

丁安然撲哧一聲笑了。

她笑起來整個人都變了樣,明明依舊很憔悴,卻格外的明豔。

蘇軟拉著安然回家,她媽前幾天還在念叨不知道安然丫頭怎麽樣了。

打電話跟蘇母說了一聲,蘇軟拉著丁安然的手一直舍不得鬆開。

打開門,安然坐在沙發上,蘇軟險些忘記將小貓放回臥室藏好。

將小貓藏好,蘇軟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可樂,一瓶雪碧。

雪碧遞給安然,可樂她留著。

安然喝了口雪碧,眯著眼看著蘇軟笑,“要不要混在一起喝?”

蘇軟點頭,“要。”

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蘇軟將自己瓶中的可樂倒進去一些,安然將自己瓶中的雪碧倒進去一些。

蘇軟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大口。

她愛喝可樂,安然愛喝雪碧,她們以前經常這樣混在一起喝。

蘇軟聲音有些埋怨,更多的卻是驚喜,“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當年丁安然搬家搬得匆忙,那時她還沒有手機,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蘇軟從外婆家回來,聽母親說安然搬家了。

她丟下書包就往外跑,可那時她已經離開了兩天。

安然捏了捏蘇軟的臉蛋,笑的略微有些苦澀。

“我也以為回不來了,但還好,這裏有個你讓我記掛著,終究還是回來了。”

蘇軟猶猶豫豫的還想開口問安然的母親,但剛張開嘴,蘇母拎著菜回來了。

“阿姨。”

安然站起身,伸手接過蘇母手中的菜。

蘇母笑的很慈祥,將手裏的水果遞給蘇軟,“去洗洗,你和安然在這裏坐著看會電視,我去做飯,這丫頭怎麽比以前還瘦。”

蘇軟戳了戳丁安然的背,癟了癟嘴,“一點肉都沒有,幹巴巴的。”

安然一把拍掉她的手,笑罵道:“你不也幹巴巴的嗎!”

蘇軟挺了挺胸,小下巴一昂,“誰說的!”

安然翻了個白眼,不想理她,伸手接過水果自己去洗。

不過說真的,蘇軟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但身材卻很有料,該瘦的瘦,該有肉的地方,肉一分沒少。

洗好端著水果出來,蘇軟捏起一個葡萄放進安然嘴裏,又捏起一個放進自己嘴裏,滿意的眯了眯眼,唔,好甜。

蘇母做了一大桌菜,飯桌上,蘇母問安然,“你母親現在怎麽樣了?”

蘇母問的時候有些猶豫。

但安然抬眉間眉眼滿是笑意,“我媽已經和他離婚了,沒跟我一起回來,在外麵找了份超市收銀員的工作。”

安然放下筷子,將散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後,“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蘇軟停下嘴巴,看了一眼安然,她現在過得是不錯,蘇軟能看出來她眼裏的光,那是她對未來的向往。

蘇母連連點頭,“離婚了好啊,你媽性子太軟,當初早就該離婚,這樣你們也能少受些罪。”

蘇軟替安然夾了一塊肉,低著頭聽她和自己母親拉家常。

安然就回來待這兩天,蘇軟讓她住在自己家裏,這裏隨時歡迎她。

晚上,兩個女孩躺在**。

蘇軟抱著**的蠟筆小新,安然盯著蠟筆小新瞟了一眼,笑著拿了個小毛巾扔給蘇軟,“你也不給它蓋住,萬一被別人看到了,說不定還以為你變態呢。”

蘇軟愣了兩秒,順著安然的視線低頭,蠟筆小新正光溜溜的對著她笑。

這個蠟筆小新玩偶是她小時候媽媽幫她買的,買的時候沒發現,回來了才知道現在的玩偶做的有多逼真,該有的東西它一件沒缺。

蘇軟臉紅了紅,“它的褲子洗了,還沒幹。”

本來蘇軟想找個東西給它穿上,結果安然一來她太興奮了。

一高興給忘了。

將小毛巾圍在蠟筆小新的腰上,蘇軟臉上的紅暈降了降。

安然身上穿著蘇軟的睡衣,鵝黃色的,上麵帶小豬圖案,蘇軟穿著粉粉嫩嫩的兔子睡衣,後麵還帶著小兔耳朵。

揪了揪蘇軟的兔子耳朵,安然突然笑了,她說,“蘇軟,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你有個好母親,羨慕你從小到大沒有經曆過什麽磨難,羨慕你比我招人喜歡,羨慕你走到哪都能讓人的目光不自覺跟著你轉。”

蘇軟扭頭,用手指替安然擦了擦眼角滲出的眼淚,看著她嘴角的笑意,突然有些悲傷,“你這樣笑一點也不好看。”

蘇軟看著天花板,上麵是母親特地為她掛的小燈。

一串串的星星圖案的燈,不算很亮,躺在**像是在看星星。

安然羨慕蘇軟,蘇軟一直知道。

小時候蘇軟愛穿裙子,她長得像個洋娃娃,母親給她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穿著小裙子,像個小公主。

而安然剪個男孩子發型,穿著普通的短袖和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