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她的底線
一下課，走廊上立馬站滿了人，宋思喬拉著蘇軟，“走啊，出去看雪。”
蘇軟望了眼教室外麵，走廊上那些說話時都帶著霧氣的同學，又看了看教室裏的空調，使勁搖搖頭，“你去吧，外麵太冷了。”
來了大姨媽，肚子一陣一陣的疼得她頭腦發昏。
身上冰涼，像是整個人身在冰窖裏。
宋思喬知道她不太舒服，也沒非要拉著她去，準備出去的時候想到什麽，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倒杯水暖暖？”
蘇軟擺手，“不用了，就十分鍾，你再磨嘰一會就要上課了。”
話音一落，宋思喬立馬朝外衝去。
蘇軟有些好笑，趴在桌子上神情蔫蔫的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
突然轉頭想要看一看陸河，結果發現他的位置是空的。
蘇軟想，大概也是出去看雪了吧。
快上課的時候，陸河從門口進來，路過蘇軟的座位時從懷裏掏出一個熱水袋。
小小的，淡粉色的，上麵帶著海綿寶寶。
蘇軟驚愕抬頭，對上他一雙寒涼的眸子。
他抬眸，示意她接過。
蘇軟木訥的接過，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溫熱的感覺瞬間從小腹蔓延，一路暖到心髒。
原來他剛剛出去是去替她買熱水袋，蘇軟臉紅紅的想，他對於女孩子的事情還挺了解。
雪沒下太久，地上剛剛白了一層就停了。
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操場更是在太陽的照射下已經完全看不出雪的痕跡。
體育課前麵是一節自習課。
舅舅去她家了，蘇母做了些菜，舅舅喝的痛快，再加上前天勝了比賽，一直拉著她絮絮叨叨。
所以來的晚了些。
剛走門口就聽到立馬吵吵鬧鬧的聲音。
耳朵裏傳來唐婉清嘲諷的聲音，“跟我有什麽關係，這是蘇軟的座位，又不是我的，你找我幹什麽！”
聽到自己名字，蘇軟已經走到了班裏。
宋思喬臉色慘白的捂著自己的大腿，指著唐婉清氣的顫抖，“趙墨言都看到了，就你自己朝蘇軟這邊來了，這種事情除了你還有誰會做！”
唐婉清看到蘇軟走進來，很是無所謂的擺擺手，“嗬，清者自清，隨你怎麽想，再說，誰都知道趙墨言跟你們關係好，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誰能知道。”
趙墨言扶著宋思喬臉上滿是怒意，“那你說，你到這邊來幹什麽，還在這邊站了那麽久？”
蘇軟看了眼宋思喬，問趙墨言，“怎麽回事？”
大概是因為之前蘇軟幫過她，趙墨言一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眼眶立馬紅了。
“我來的比較早，來的時候看到唐婉清在你座位那裏不知道幹什麽，也沒在意，結果宋思喬一來，跟旁邊人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就坐到你的位置上了，凳子上有顆釘子，紮在她腿上了。”
陸河也從門口進來，剛睡了午覺一頭黑發格外淩亂。
看到哄哄鬧鬧的人群時頓了一下，走到位置上坐下。
他一坐下俞遠青立馬給他普及剛剛發生的事情。
聽到蘇軟座位上有釘子時陸河的眉眼能結冰。
清冽的視線看向蘇軟，兩人視線對上一秒，蘇軟立馬移開。
唐婉清見人越來越多，距離上課時間沒幾分鍾了，有些失了耐心，“教室又不是你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們管的著嗎？”
說完邁著悠閑的步伐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趙墨言氣的臉蛋通紅，論吵架，她還真吵不過唐婉清。
蘇軟看了看宋思喬不知是氣的還是疼得發抖的嘴唇，“傷的怎麽樣，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幸虧老娘今天穿了棉毛褲，除了紮的疼些應該沒什麽問題。”
宋思喬惡狠狠的盯著唐婉清，怒道：“丫的不要臉，這種陰損事都能幹的出來！”還好她沒完全坐到蘇軟的座位上。
俞遠青輕咳一聲，低聲道：“不是我說，這種陰損事唐婉清還真能幹的出來。”
陸河眼睛猛地掃向他，俞遠青興致來了，立馬繼續道：“你忘了之前初中的林楠還有高一時的季涼白了嗎？”
陸河有一瞬間的茫然，恍然記得似乎是有那麽兩個人。
看他印象不是很深刻，俞遠青替兩個可憐的女生哀悼了幾秒。
喜歡了人家那麽久，還被別人當成情敵欺負的慘不忍睹，結果就是心上人壓根沒記住她是誰。
還真有些可憐。
“林楠和季涼白，長的還都挺漂亮的，那時間追你追的轟轟烈烈的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陸河：“有一點印象。”
他的一點印象，真的就是一點，甚至連兩個女生的長相都沒怎麽想起來，隻是恍惚記得是有這麽兩個人。
林楠是她們初中的文藝委員，喜歡陸河那是一點都不掩飾，整天往陸河麵前湊，班裏競選班長，陸河自己都沒拉票，她請班裏所有人吃飯，幫陸河拉票，結果票倒是拉來了，陸河直接拒絕，不當班長，理由是，懶。
結果初三那年，林楠被人舉報偷東西。
舉報的人赫然是唐婉清身邊玩的極好的朋友。
並且在她的抽屜裏搜到了髒物，人證物證皆在，林楠根本沒辦法解釋，也沒人給她解釋的機會。
那時候他們都沒想太多，現在想想，林楠家境上乘，用的，吃的，哪樣也不比別人差，何至於去偷別人的一個不怎麽值錢的手表？
那時被打上小偷烙印的林楠直接辦了休學，一直到中考，也沒人再見過她。
而季涼白則比林楠幸運一些。
季涼白喜歡陸河相較於林楠稍稍含蓄一些，但小女生的心思再如何掩飾也藏不完全。
好像是因為同學下課打鬧時不小心撞翻了她的桌子，從抽屜裏麵掉出來一遝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是陸河。
煩躁時皺眉的陸河，認真做題時的陸河，喝水時的陸河，甚至走在路上麵無表情的照片都有。
她像個跟蹤狂一樣近乎病態的關注著陸河的點點滴滴。
當時看到那遝照片的還有陸河，俞遠青記得，陸河當時就撿起那些照片撕碎了扔進垃圾桶裏。
後來季涼白總是被一些社會上的小混混糾纏，被學校裏喜歡陸河的女生圍著罵。
說她比林楠好一些的原因是因為她有一對比較開明的父母，沒有責怪她錯誤的情感，而是帶著她去辦了轉學，聽跟她還有聯係的同桌說，她好像去了南方，在南方繼續上學，成績還不錯。
俞遠青說的嗓子有些幹，斜眼感慨，“人家都是因為你才倒的黴，你竟然一點都沒記住。”
聽他說到照片時陸河就差不多想起來了。
冷嗬一聲，“跟我有關係嗎？”
喜歡一個人，若是連理智都做不到，隻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蘇軟的耳朵猛地被捏了下，嚇得她一激靈。
回頭就看到陸河有些好笑的眼睛，“聽得如何，還精彩嗎？”
偷聽被抓包，蘇軟瞬間尷尬，但依舊沒忘了狡辯一下，“我才沒有聽你們講話。”想到什麽，趕緊晃了晃手裏的書，“我在看書。”
陸河嗤笑，“是嗎？”
“當然！”
“書拿反了。”
“……”
尷尬過後，蘇軟轉過去不再回頭。
看著宋思喬還在揉自己的大腿，臉上的紅暈消了消，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體育課上了一半，唐婉清不舒服請了假呆在教室。
蘇軟來了大姨媽，本就不想運動，體育老師一說解散，自由活動，她立馬朝教室走去。
到教室時唐婉清正翹著二郎腿看課外書。
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是她笑了笑，格外嘲諷，“怎麽，來替你的好同桌找我報仇嗎。”
蘇軟抿唇不語。
就在唐婉清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耳邊傳來她有些軟糯的聲音，“報仇不至於，頂多算是警告。”
哈，唐婉清冷笑。
她真是討厭死了她的聲音，有種讓她想要撕碎她的聲帶的感覺。
“警告？就你？”
不是她懷疑蘇軟，實在是她這副小身板，看著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蘇軟一點沒惱火，聲音依舊不慌不忙，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今天紮了宋思喬的那根釘子，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做的，但我希望你以後不會做這種幼稚又智障的事情，畢竟，真的很弱智！”
唐婉清眼裏滿是不屑，“幼稚不幼稚，能發揮作用就行。”她朝蘇軟一步步逼近，眼神狠曆，“我也勸你，最好離陸河遠一點，不然，估計下次放在你凳子上的就不隻是一顆釘子了。”
蘇軟挑眉，聲音微微上揚，“哦？我還就不喜歡離他遠一點呢，畢竟，他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太好聞了，哦，我忘了，你估計不知道他衣服上是什麽味道吧？”
一番話說出，蘇軟震驚於自己的伶牙俐齒，原來她竟還有這個天賦。
唐婉清眼裏幾乎噴出火來，恨不得將蘇軟撕碎。
真是個賤人！
唐婉清一巴掌打上來，指尖正對著蘇軟的臉。
抓花了她的臉，看她還拿什麽去勾引陸河。
看到她眼底的瘋狂，蘇軟眉眼冷了冷，一把攥住唐婉清打過來的巴掌，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到牆壁上。
“我勸你，最好善良一點，畢竟，你身邊，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人，不是嗎？”
掐著她脖子的手緊了緊，唐婉清有些呼吸困難，心裏湧上恐懼。
蘇軟善良，但有底線，誰踩到了她的底線，她便會豎起全身的刺，像個刺蝟一樣去反擊。
唐婉清是，王宏偉也是。
他們都踩到了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