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是有心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駱永新無奈歎息一聲,自己母親沒有讀過書,根本就不懂朝政之事,也不懂人心的彎彎繞繞。

他看宋蘊和陶淮都守在此處的架勢,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次隻怕要栽!

不等他繼續細問,嬰孩的哭聲忽然響起,細細的,弱弱的,自廂房中傳來。

駱老夫人神色一變,“可是陶安樂生了?”

她臉上看不出喜色,反而有些慌亂。

駱永新見狀,心中早已了然。

“穀雨,彩雀,將參湯和溫水送進來。”廂房裏傳來穆容的聲音,穀雨和彩雀臉上一喜,立即去辦。

陶淮是第一個衝到廂房外麵的,緊張地扯著嗓子問道,“王妃娘娘,我家閨女如何了?”

“母女平安!”穆容說道。

一聽母女平安,陶淮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歡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他在廂房外麵手足無措地走來走去,幾次探頭探腦地想要推開廂房的門往外裏麵打量一眼,又知道於理不合,隻能生生忍住了。

“王妃娘娘,我外孫女漂亮嗎?”他歡喜地問。

他家不缺兒子,女兒生了個閨女好啊!他終於抱上了外孫女了!

他是半道上被攝政王王府的人攔路才知道自家閨女出事的,急匆匆的趕來,家裏的夫人和兒子們,還不知道此事呢!

如今陶安樂無事,他心中歡喜,使了個下人去將軍府報信。

穀雨和彩雀很快將參湯和熱水端了出來,廂房門打開,駱老太太見狀就要往裏麵衝,卻還是被閔十三給攔住了。

駱老太太不服氣地嚷嚷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是陶安樂的婆婆,她生完孩子,我還不能進廂房瞧一瞧?”

閔十三依舊是那句話,駱老太太氣急了,伸手指著閔十三就要罵,被駱永新給拉開了。

“母親,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他很是頭疼地說道。

沒有看見他嶽父大人還在這裏嗎?竟然還這般囂張的直呼安樂的名字,她考慮過他嶽父大人的感受嗎?

駱永新小心翼翼地看陶淮一眼,彬彬有禮的說道,“嶽父大人見諒,女婿的母親也是因為擔心安樂,這才著急了些!”

陶淮瞪著駱永新,“少在老子麵前裝好人,老子不吃你這一套!滾!”

“哎,我兒子好好和你說話,你怎麽還罵他呢?陶安樂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父親,才變得粗俗不堪!”

“一個女子不會繡花彈琴,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槍……”駱老夫人話還沒有說完全,被嚇得臉色發白的駱永新趕緊捂住了嘴巴。

陶淮聽見這樣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雙拳捏得嚓嚓作響。

駱老太太當著他的麵就敢如此說他女兒,可想而知他女兒在駱府過的是什麽日子。

陶淮強壓著心中怒火,冷冷地掃了駱永新一眼,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禁閉的廂房上。

廂房裏,彩雀正在用溫水給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擦拭身體。

穀雨扶著陶安樂,穆容正在將參湯一口一口地喂給陶安樂。

麻沸散的藥勁快過,陶安樂恢複了些意識,但手腳還是不能動。

穆容喂給她的參湯,她隻能吞咽下一半,另外一半順著嘴角落了下去。

彩雀尋到一塊幹淨的毛巾,暫時將小嬰兒給包裹了起來,一切簡陋又心酸。但自家主子和腹中的孩子平安無事,已經是幸事。

今日幸好遇上了攝政王王妃的馬車,幸好她沒有質疑王妃的醫術……

穆容費了不少力氣才將陶安樂和她腹中的孩子救回來,此時她的神情略有疲憊之色,但狀態還算不錯。

“彩雀,將孩子抱來給我。”穆容對彩雀說道。

彩雀立即將孩子遞給了穆容,穆容抱著孩子,先是檢查了她的五官,然後手指搭在她小小的手腕處,仔細把脈。

陶安樂的孩子是早產兒,在這個時代想要養活,並非易事。

“將孩子抱出去給陶大將軍看看,並告訴他,想要孩子和陶小姐無事,最好讓他們在攝政王王府養上數月。有我在,定不會讓孩子和陶小姐有事。”穆容對彩雀說道。

彩雀本就是陶安樂的陪嫁丫鬟,此時陶淮守在外麵,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著孩子很快出了廂房,將穆容剛剛的那番話,轉述給了陶淮。

陶淮見彩雀懷裏抱著的孩子小小的一隻,還紅紅的,皺巴巴的,看著像個小老鼠似的,比他那幾個足月出生的大胖孫子,可小多了。

他心髒緊緊一縮,也知道不足月的孩子難養,原本他心中就有此想法,不料王妃娘娘先一步提出了。

“就按王妃娘娘吩咐的去辦。你先將孩子抱進去,切莫吹到了風,我去安排馬車。”陶淮對彩雀說道。

彩雀強忍著淚水,偷偷看了駱府的人一眼,抱著孩子就進了廂房。

駱老太太見狀,又想要衝上去嚷嚷,若不是駱永新使勁拉著,她真的就衝上去了。剛剛彩雀轉述穆容那番話的時候,聲音並不低,駱府的人自然聽見了。

駱永新臉上有些不自在,他將自己的母親拉了回來,自己卻走到了陶淮跟前,先恭敬地行了個禮。

“嶽父大人,安樂是我的妻子。如今她和孩子都平安無事,哪有不回駱府,卻去攝政王王府坐月子的道理?”

陶淮此時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平安生下孩子,大大地鬆了口氣,也有閑工夫同駱永新算賬了。

於是,他看著駱永新,沒好氣地說道,“哦?那駱府可準備好了馬車以及孩子要穿的肚兜和繈褓?”

“這……”駱永新心虛地垂下眼簾,“小婿這就派人去準備。”

“哼!不用了!”陶淮冷哼一聲,“若是有心,早在你帶著你老子娘前來找攝政王王妃麻煩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大夫和馬車,以及婦人生產要用的一切。”

“即便你是男人,不懂這些,你的老子娘……”陶淮挑了挑粗粗的眉頭,掃一眼所在駱老夫人身邊的嬌媚女子,“還有你那位妾室,都不懂?”

“就沒有一人提醒你,該為你妻子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