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嫁妝單子

宋蘊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心中疑惑頓起,這與他得來的消息又有些不同。據聞這位丞相府的二小姐自見了他一麵之後,就對他情根深種,非他不嫁。

新婚之夜,她雖中了毒,卻一直用意誌力壓製著體內的毒素,並不惜自殘來克製自己。如今又乖乖地喝下了避子湯?

他倒沒有看出她對他如何情根深種了。

“有點意思。”他勾了勾唇角,對秦嬤嬤說道,“明日是她三朝回門的日子,你將禮單準備好給她過目。”

秦嬤嬤眼中露出詫異之色,“王爺明日要陪王妃回門?”

“她是太上太皇太後賜給本王的王妃,即便本王不喜,也不能讓她麵子上不好看。去辦吧!”宋蘊說道。

秦嬤嬤領命離開,房中隻剩下宋蘊同閔九兩人。閔九偷偷瞧了自家主子一眼,低著頭不敢作聲,怕被罵。

但是當鵪鶉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閔九在宋蘊高強度的冷壓下,跪地請罪,“王爺,屬下辦事不利,自去刑罰堂領罰。”

“嗯。”宋蘊神情淡淡地點頭,“做錯能改,善莫大焉。將穆容的過往一切,重新調查一遍,不得有任何遺漏。”

“是。”閔九領命準備離開。

“順便將顧白找來。”宋蘊又補充了一句。

閔九離開不久,顧白便過來了。他走到宋蘊跟前,板正地行禮,“不知王爺喚屬下來所為何事?”

“去查一查本王大婚那日,都有什麽人靠近或者進入過主臥。”宋蘊並沒有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訴顧白,畢竟被動洞房很丟男人尊嚴。

“是,屬下這就去查!”

另一邊,秦嬤嬤擬好了回門禮品單子來到穆容居住的院子。

眼下已是午後,穆容吃飽喝足,半眯著眼睛躺在躺椅上養神。躺椅一晃一晃地,她卻沒有睡意,腦子裏正在將今日從穀雨口中問出的人物關係組織一番,避免明日回門露出馬腳。

“小姐,秦嬤嬤又來了!”穀雨在一旁做著針線活,聽見院子外麵的動靜,起身走到穆容身邊提醒。

穆容睜開雙眼,院子外麵春光正好,秦嬤嬤逆著光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身後領著兩個小丫鬟,每個丫鬟手中捧著一個托盤。

“奴婢見過王妃娘娘。”秦嬤嬤恭敬地對穆容行禮。

“秦嬤嬤免禮!”穆容從搖椅上起身,在穀雨的攙扶下去了一旁的楠木椅子上坐好,“不知嬤嬤這次來所為何事?”

秦嬤嬤麵上掛了一絲微笑,“娘娘明日回門,奴婢將回門的禮單擬好了送過來給您瞧一瞧。娘娘看看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穆容接過禮單看了起來,看得十分認真。從前在端靖王府,準備禮單這些事都是母妃和嫂子來準備的,她雖然沒有親自準備過,卻也知道大概的流程,知道什麽人該送什麽樣的禮品最合適。

此時,從穀雨那裏得來的信息就起了作用。她從禮品單子上劃掉了幾樣物品,重新報了另外幾樣物品取代。

“就這樣吧!”她將禮單遞回給了秦嬤嬤。

秦嬤嬤接了過去,又將穆容的嫁妝單子遞了過去,“昨日下了一場春雨,娘娘的嫁妝已經先搬入了庫房。這是嫁妝單子和庫房的鑰匙。”

穆容接過嫁妝單子和鑰匙,客氣地說道,“有勞秦嬤嬤了。”

“這是奴婢分內之事。”秦嬤嬤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王妃娘娘若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告退。”

她彎了彎腰,帶著兩個小丫鬟離開。

穆容注視著離開的秦嬤嬤,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楠木椅子的背托。宋蘊這是什麽意思?

按照她從穀雨那裏得來的消息,原主性格刁鑽跋扈,空有外貌,頭腦簡單,粗魯莽撞……宋蘊這般容易娶了原主就很蹊蹺,再看秦嬤嬤對她的態度,並無輕視之意……宋蘊到底想要從這樁婚事中得到什麽?

還有新婚之夜,在她房中說話的兩個女子。她們為何要對她下毒?

穆容不認為那兩個人是想要成就她和宋蘊的好事才對她下毒,隻怕另有圖謀。明日的回門,很不簡單啊!

“穀雨,扶我去瞧瞧庫房的嫁妝。”嫁妝單子她看過了,除了一些綾羅綢緞,便是珠寶首飾,折合成銀子,差不多五千萬銀子左右。

另有兩處郊外的莊子和兩間京城的鋪子。原主的嫁妝總計不超過一萬兩銀子,還真是寒酸的厲害。

等到了庫房,見過那些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穆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實物和嫁妝單子上的東西根本就對不號。

以次充好,以假亂真……除了莊子和鋪子的地契是真的,其他的沒有一樣是可以擺得上台麵的。

一萬兩的嫁妝直接變成了五千兩,若仔細去算,可能連五千兩都沒有!

“小姐,夫人怎麽可以這樣?”穀雨為穆容抱不平,“您可是老爺的原配女兒啊!用這樣的嫁妝將您嫁入王府,她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嗎?”

“估計是因為我沒有命活著回門吧!”穆容笑了笑,將嫁妝單子對折收入懷中。

明日就讓她去會一會原主這位繼母吧!

“為什麽?”穀雨瞪大眼睛,“小姐,是不是夫人又做了什麽傷害您的事情了?您同奴婢說,奴婢替您報仇!”

穆容伸手摸了摸穀雨的腦袋,“放心,你家小姐既然已經想明白了,就不會讓她們母女二人繼續欺負了去!”

想到明日的回門禮,秦嬤嬤可都是照著她的嫁妝單子擬的,她後麵添上那些,嫁妝單子上雖沒有,但秦嬤嬤也沒有說什麽。

秦嬤嬤肯定早就知道她的嫁妝都是些什麽東西,沒有言明,隻怕還有幾分試探她的意思在裏麵。

她如今的身份是宋蘊的王妃,明日回門之事她若處理不好,隻怕她今後想要在王府立足都十分困難。

明日的回門,她必須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才行。

當晚,宋蘊並沒有來穆容的院子歇息,她反而鬆了一口氣,早早地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