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是人非
從前的穆容是大乾王朝最尊貴的羽凰郡主,深得太後和皇上的喜愛,連公主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
而如今……物是人非!她的父皇和母妃,大哥和二哥,都被她害死了!
“奴婢見過王妃娘娘。”一個嬤嬤端著一碗湯藥出現在房中。
穆容聞著藥香就知道碗裏裝的是避子湯,她示意穀雨扶她起來,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實,這才伸手接過那碗避子湯。
“有勞嬤嬤了。”她沒有絲毫猶豫,一口氣將避子湯喝完。
對於她平靜的反應,似乎在嬤嬤的意料之外,她眼中劃過少許驚訝之色,很快又恢複平靜,將空碗收回,她恭敬地告退,準備離開。
“嬤嬤!”穆容卻出聲叫住了她。
嬤嬤看向她,語氣依舊恭敬,卻透著幾分疏離,“不知王妃娘娘還有何吩咐?”
“還未請教嬤嬤貴姓?”穆容雖然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但談吐卻十分從容不迫,根本就不像傳聞中那般無禮。
“王妃娘娘抬舉奴婢了。奴婢姓秦,王妃娘娘今後喚我秦嬤嬤即可。”秦嬤嬤壓下心底的情緒,依舊疏離守禮的道。
“原來是秦嬤嬤。不知嬤嬤可否安排人送些熱水和藥膏過來?”穆容含笑說道。
秦嬤嬤微微一怔,隨即心中了然,“王妃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吩咐人送來。”
不一會兒,就有藥膏送來。
隻是送來的藥膏並非穆容想要的那種,而是……她一張小臉微微泛紅,強裝鎮定地將藥膏收了起來。
雖然秦嬤嬤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但送來的藥膏也不是無用。畢竟,她的確也需要。
穆容身上青紫的地方不少,穀雨見狀又開始哭了起來,穆容十分頭疼,便說道,“你同我說說丞相府中最近發生的趣事吧!”
她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想要從小丫鬟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穀雨抹了抹眼淚,“什麽趣事?小姐都傷成這副樣子了……要奴婢說,小姐當初就不應該聽了大小姐的話,算計攝政王。”
“算計攝政王?”穆容笑著搖頭,宋蘊可是京城第一公子,那麽好算計的嗎?
穀雨聞言偏頭看穆容一眼,“小姐,你今日說話怎麽怪怪的?”
“大概是知道錯了,忽然就看明白了很多事情。”穆容苦笑道。
她是重生成為了別人,而不是回到過去可以拯救自己的家人。她死的時候,宋蘊還不是攝政王。
按照宋蘊目前的年歲推算,應該是她死後三年的樣子。
“如此真是太好了!奴婢一直知道,小姐本性不壞,隻是一直被夫人和大小姐教唆這才成了外人口中刁鑽跋扈的德行。”
“奴婢一直盼著小姐哪一日能夠自己看明白,不要再上那二人的當……嗚嗚嗚……如今小姐終於想明白了,奴婢心裏替小姐感到高興……”穀雨又哭上了。
穆容無力扶額,原主身邊跟著這麽一個哭包,沒有被打死,還一心為原主著想,也是奇跡。
“對了,我的嫁妝單子可在你那裏?”她繼續說話,分散穀雨的注意力。
“小姐的嫁妝單子應該在王府的管事嬤嬤手中。按理今日會有人送來給小姐過目,並將小姐的嫁妝收入庫房。”穀雨雖然抽抽搭搭的,但說話還算清楚。
聞言,穆容看了她一眼,小哭包雖然愛哭了些,卻並非真是個包子。若真是包子,隻怕她問起,她也什麽都不知道。
可見這小丫鬟雖然愛哭,對原主倒是忠心耿耿得很。穆容有些理解她能一直留在原主身邊的原因了。
穆容沐浴完畢,先將穀雨給支開,自己小心翼翼的上了藥,這才穿上衣服走出了淨房。隻不過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一瘸一拐的。
穀雨從外麵找到紗布和傷藥進來,正巧瞧見穆容如此模樣,趕緊放下東西,上前扶住她。
“小姐,奴婢幫你上藥吧?”
穆容坐下,露出大腿上的傷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皮開肉綻,十分恐怖,且還有些發炎了。這更加落實了穀雨心中的猜測,自家小姐定是受了攝政王的虐待了。
“你會?”穆容問道。
穀雨拍著胸脯,“小姐從前在家挨罰受傷,都是奴婢替你上的藥。熟能生巧,奴婢的手藝雖比不上醫館裏的醫女,卻比一般奴婢更懂一些。”
穆容聞言,便沒有再阻止。卻也從言談中知道原主在丞相府的繼母和繼姐手中並不好過。因為自幼被蒙蔽了雙眼,隻怕到死都將那對母女當作愛她之人看待吧?
思及此,穆容不免為原主默哀了幾秒鍾。想到自己前世,又何嚐不是被人的表象蒙蔽了雙眼,眼盲心瞎,連累父母和兩個哥哥身亡……
“小姐,你怎麽哭了?可是奴婢弄疼你了?”穀雨緊張地問。
穆容搖頭,“隻是想到一些傷心事罷了。”
聞言,穀雨眼睛一紅又要開始掉豆豆,穆容立即岔開話題,“對了,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問,你答。”
穀雨眼中含淚,沒能跟上自家主子跳躍的思維,頓時愣了愣,還有這樣的遊戲?
她還來不及疑惑,穆容已經接連提出了問題,“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來的我身邊?”
穀雨一一作答,心中正覺得奇怪,又聽見穆容說道,“本小姐之所以問你問題,是為了檢測你的應變能力。明日本小姐就要回門,可不能出錯!”
接下來,主仆二人開啟了一問一答的模式。當然都是穆容在問,穀雨在答。
穀雨總覺得有些不對,小姐問的這些問題,明明她自己就知道,為何還要再問她一遍?真的隻是檢測她的應變能力嗎?
但小姐是主子,她說是什麽,便是什麽。
另一側的東藏閣,秦嬤嬤正在回話。
“她果真沒有鬧?乖乖地將避子湯給喝了?”宋蘊挑了挑好看的劍眉,一雙細長的眼睛淩厲地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低下頭,“是。王妃娘娘不僅沒有鬧騰,還主動喝了避子湯。奴婢瞧她的樣子,仿佛知道那碗湯是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