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嫁人了

陶安樂嫁人了!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便是,她嫁給了誰?

當初她追在拓跋烈身後的時候,陶安樂也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個寒門書生,有些迂腐,卻待陶安樂還不錯。

但陶安樂是將軍府嫡女,那人是寒門書生,二人身份懸殊,想要成親,隻怕很難。

陶安樂可是如願以償,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

穆容看著陶安樂從她的身邊走過,她卻不能叫住她問一問。

而此時陶安樂也感受到了穆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微微蹙眉,回頭看了穆容一眼。這位丞相府的二小姐,她從前並未同她有過任何交流,今日為何直愣愣地盯著她看?

這種感覺有些怪異,但她並非放在心上,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遠了。

穆容落後陶安樂少許,隔得不遠地跟著。

前往華興宮的道路旁有一條小道,從這條小道可以繞過去皇帝的禦書房,也可以去東宮。穆容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沒有輕舉妄動,乖乖地跟著人群去了華興宮。

宮殿中分開兩處席麵,男子席麵可以由夫人陪著同坐,安排坐在主位左手邊的位置。女子席麵則被安排在右手邊,皆是世家未出嫁的小姐們。

穆容進入華興宮,一眼就瞧見左手邊第二位置坐著的宋蘊。至於第一位置上的人,她也不陌生,是從前的七皇子慕容祁。

宋蘊已經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瞧見緩步走來的穆容,他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不予理會。

穆容根本就不介意宋蘊的冷漠,她微笑著走向宋蘊。隻是經過拓跋烈的座位旁邊時,她的腳步略微頓了頓,餘光可以掃到他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藏在袖子裏的手用力握緊,這才控製住了自己起伏的情緒,麵不改色地走向了宋蘊,並在他身邊坐下。

“王爺,你怎的也不等等妾身?”她小聲說著,有點撒嬌的意味。

宋蘊卻根本不理她,隻顧自己喝酒。

穆容自討沒趣,伸手從果盤裏取出一顆葡萄咬了一口,因是一路走進華興宮地,她覺得口渴,便用一旁的空杯倒了酒水解渴。

她知道宮裏宮宴一般都會準備兩種酒,一種容易醉人的烈酒,一種濃度不高的果子酒。她伸手取來的便是果子酒,倒了一杯捧在手裏聞了聞,這才喝了一口。

一旁的宋蘊看似目光沒有落在穆容身上,實則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注意著。

他想要知道,她執意要進宮,到底有什麽目的!

宮宴很快就要開始,該來的人都來齊了。這時,有太監唱道,“太上太皇太後到!”

“皇上到!”

一時間,在座的眾人紛紛起身來到殿中對著門口的位置行跪拜之禮。

“參見太上太皇太後!”

“參見皇上!”

而有爵位的超品階王爺和侯爺,以及皇室公主和皇子們則留在位置上,雖無需行跪拜之禮,卻也要行半禮。

穆容是宋蘊的王妃,也無需行跪拜之禮,她站在宋蘊的身邊。等太上太皇太後以及皇上走近的時候,才行了半禮。

“平身吧!”太上太皇太後柔聲對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穆容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端端正正地坐下,不敢多看一眼台上主位上坐著的太上太皇太後以及小皇帝。雖然早就猜測到,但親眼見到,卻是不同的。

她此刻內心各種情緒翻湧,特別是見到才八歲的慕容玄淵坐在那張寬大的寶座上的樣子,她內心的負罪感就越強烈。如果不是她不聽勸告,非要追著拓跋烈不放,她的父兄就不會被害死,太子哥哥也不會受到牽連被廢除。

還有皇祖母,父王和兄長們因她而死,皇祖母若知曉,隻怕恨極了她吧?

若不是她,父兄和太子哥哥現在都會好好的。

慕容玄淵不會小小年紀就擔起大乾王朝的重擔,皇祖母也不用痛失愛子和孫兒……

她顫抖著手拿起麵前小桌子上的酒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順著喉嚨下滑,火辣辣地燒灼著她的喉嚨。她被嗆得咳嗽了兩聲,雙眼頓時染上了水霧,掩蓋住了她的真實情緒。

宋蘊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接連喝了好幾杯烈酒,因受不住烈酒的酒勁,她一雙好看的杏核眼盈滿了水汽,仿佛隻要她一眨眼,便有一顆好看的淚珠子會從她眼眶中掉出來。

他好看的劍眉微微往上挑了一下,聲音清冷,“不會飲酒就不要多喝!”

穆容聞聲扭頭看向他,一雙水眸裏盡是懵態,似乎已經醉了。

宋蘊蹙眉,見她轉回頭去繼續取酒壺要喝酒,還是烈酒。他伸手按住酒壺,不給。

穆容扯著酒壺把柄不放,用力拉扯了幾下沒有拉動,她抬頭依舊發懵地看著他,那雙水眸似乎終於盈滿了淚水,一眨眼,大顆大顆的珠子掉落了出來。

那一顆接著一顆砸下來的水珠子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一般,明明他對眼前的人一點感情都沒有,但他的心就是微微抽著痛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

自從他無端端就會失憶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極其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所以他眉峰蹙得更緊了一些,直接將酒壺搶了過來,轉頭不再多看她一眼。

“阿蘊,可是酒水不夠?”出聲的人是座位排在左手第一位的慕容祁。

從前的七皇子,如今的常安王,也被稱為文攝政王。

如今的大乾朝堂上,他和宋蘊被稱為一文一武兩位攝政王。

宋蘊看向慕容祁,冷聲說道,“並不是。”

“那你為何要搶自家王妃的酒?”慕容祁麵帶微笑,態度十分溫和地問道。

“常安王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多管閑事。”宋蘊冷冰冰的說道。

慕容祁卻並不生氣,對著宮人招了招手,吩咐道,“給攝政王那一桌再多送兩壺酒過去。”

宮人立即應下,很快送了兩壺烈酒擺在了宋蘊跟前的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