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正意圖

宋蘊沒有想到她這般坦誠,劍眉往上一挑,唇角也跟著上揚。他今日心情不錯,看向她問道,“本王要是猜得不錯,你今日不會告訴本王,那位名師是誰吧?”

穆容依舊笑得溫和,一雙杏核眼又大又圓,眼尾較長,而且上翹,再加上她自信從容的態度,便給人一種十分耀眼的感覺。

那是一種從內向外散發的光芒,不覺得壓迫和不舒服,隻覺得多看上幾眼,整個人都會跟著變得寧靜柔和起來。

宋蘊看得有些久,直到聽見她說,“王爺英明。”

他這才移開目光,掃一眼桌麵上早就擺好的晚飯,鬼使神差地說道,“本王今晚在此留宿。”

穆容聞言一怔,卻並沒有立即反駁他的話,而是吩咐穀雨和丹霞、丹雁先下去多準備一些吃食,自己邀了他坐下,親自給他斟了茶。

她在腹中打了幾次腹稿,都覺得不太合適。斟酌再三,這才開口說道,“王爺應該知道妾身從前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給王爺都是做戲吧?”

“做戲?”宋蘊劍眉高高挑起,“明明就是欺騙本王!你想要知道欺騙本王的下場嗎?”

欺騙他的下場?穆容目前不是很想知道。且如今也沒有比宋蘊王府更好的去處。她還想借著如今的身份進宮一趟,瞧一瞧宮裏的情形。

換句話說,她如今是要在宋蘊的屋簷下乘涼,自然不好得罪了宋蘊。

“妾身同王爺說笑呢!”她虛偽地開口,“王爺生得如此俊美,妾身從前的做法雖然有些誇大,卻也是真心愛慕王爺,想要嫁給王爺為妻。”

“幸得太上太皇太後和王爺垂憐,妾身才有這個福氣嫁入了王府。”

宋蘊斜睨她一眼,心裏很是受用,嘴上卻毫不留情地道,“虛偽!”

穆容幹笑兩聲,伸手端起桌麵上的茶杯掩飾這種尷尬的氣氛。

他竟然知曉她並不愛慕他,他對她也沒那個意思,為何要留宿她房中?莫不是為了子嗣的傳承?

這個想法剛剛冒頭,就被她給按了下去,果真在意子嗣,新婚之夜後,她也不會收到一碗避子湯了。所以,他留宿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為需要女人,而是另有所圖?

想到自己今日的遭遇,她再次開口問道,“王爺可是查到今日是何人想要暗殺妾身了?”

“你猜?”宋蘊將手中的空茶杯擱在桌麵上,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穆容無奈的歎息一聲,“果真是他嗎?”

原本她還想著他總歸是原主的親生父親,不能趕盡殺絕。卻沒有料到對方更加心狠如鐵,出手又快又狠。若不是她會武功,隻怕此時早已去了地府同原主一起喝了孟婆湯,重新投胎轉世了吧?

“他很老道和狡猾,雖然查到是他做的,但並沒有抓住他的把柄。”宋蘊說道。

穆容已經對穆承手下留情了,她雖上門討要原主生母留下的嫁妝,卻並沒有限定期限,留了時間讓穆承整理好東西,將嫁妝送入王府。

卻沒有料到穆承這般無恥!

“王爺可有辦法讓他盡快將妾身生母的嫁妝送入王府?”她心中其實早有了一個法子,卻想要聽聽宋蘊怎麽說。

宋蘊將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斜睨穆容一眼,眼神幽深又淩厲。

“當初可是你自己說自己有用,本王才讓你繼續跟著的。”

穆容當初是說過這樣的話,被他這麽一提醒,便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說道,“王爺提醒得是。妾身心中的確有一個法子,想要同王爺商量一番,是否可行?”

宋蘊眼神示意她說來聽聽。

穆容含笑說道,“丞相大人想要貪墨原配妻子的嫁妝,若是被禦史大夫知道了,定然會被彈劾。所以妾身想要請王爺幫妾身一個忙。”

宋蘊扯了扯唇角,“你想要本王將穆承侵占原配妻子嫁妝的證據交到禦史大夫手中?”

“是。”穆容看他一眼,又小心地說道,“若是此事王爺的人來做會覺得為難的話,妾身也可以自己想辦法。就是需要些時間而已。”

“本王自然不會覺得為難,但是本王為什麽要幫你?”宋蘊邪氣地一笑,“你說自己對本王而言有用,本王可等著看呢!”

穆容微愣,是她太想當然了。宋蘊雖是太子哥哥的知己好友,但他並不知道此時站在他麵前的穆容軀殼裏裝著的是端靖王府小郡主穆容的靈魂。

“妾身知道了。”她唇角雖然勾著一抹笑意,眼神卻在一瞬間冷了下去。

倒不是心中生宋蘊的氣,而是氣惱自己剛剛說了那樣的話。

她與宋蘊而言,不過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是個可以利用完畢就能拋棄的人。是她先入為主對他太過信任,這才讓她在他麵前放鬆了警惕,竟然一時疏漏,說出了那樣的話。

宋蘊一直注意著穆容,自然也看到了她一瞬間的情緒變化。他適可而止,沒有再多言。

這時,穀雨領著丹霞和丹雁進了偏廳,幾人將從廚房取來的飯菜擺放在楠木桌上,退後到一旁候著。

接下來的時間,偏廳一片安靜,穆容和宋蘊都沒有再說話,默默地用飯。

飯後,二人各自喝了一杯消食茶。宋蘊命閔九取了幾本兵法書來打發時間,一副真的要留宿的打算。

穆容偷偷瞄了一眼認真看書的宋蘊,安靜下來的他身上少了那份淩厲和邪氣,倒是有點從前的影子。不過,從前的宋蘊可沒有他身上強大的氣場。

“王爺,妾身可否去院子裏走走?”她出聲問道。

宋蘊眼睛不離開書頁,擺了擺手準了。

穆容帶著穀雨去了院子,她心裏犯了愁,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借口將宋蘊從她房中請走。最好今後都不要踏足她的院子。

穀雨則十分高興,“小姐,王爺一連兩日都歇息在東藏閣。今日他歇在引鳳閣,你可要好好的,不要再惹惱了他,像上次那樣弄得渾身是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