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後差異
拓跋烈挑眉,按照常理,他第一反應應該是丞相府為何要殺穆容,但他的第一反應卻是,“穆容為何會去永寧街?”
端靖王府占據了半條永寧街,因王府被封,附近也沒有什麽人居住,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人會從永寧街經過。
無論穆容要去何處,都沒有必要繞道從永寧街經過。
“屬下打聽得知她要去購買一些東西。附近最近的市場就是東市。”安延說道。
拓跋烈長長的睫毛垂下遮蓋住眼中情緒,或許是他多心了。
“你下去吧!”
書房頓時安靜下來,拓跋烈整個人放鬆下來,懶懶地靠著椅子,一隻手輕輕地揉捏著自己的眉心。他想起從前,每每他露出疲憊之色的時候,總有一個人會給他送來醒神湯,又或者用她那雙柔軟的小手替他按摩消除他的疲憊。
他想得有些久了,迷迷糊糊地好似睡著了。夢裏,那個人從未離開,依舊喜歡跟在他身後,笑容燦爛地告訴他——拓跋列,本郡主就是喜歡你,你躲也躲不掉!
下一瞬,畫麵一轉,她躺在血泊中雙目泣血,“拓跋烈,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猛地睜開雙眼,按著胸口大口地喘氣。
“阿羽……”他低聲輕喚著她的名字,柔情似水又苦澀難耐,聲音沉悶又壓抑。
但是,她永遠都聽不到了。
穆容今日出府遇襲,宋蘊下了早朝回來就聽說了。
“查清楚是誰做的了嗎?”他問閔九。
閔九回答道,“是丞相大人找了江湖上的殺手。但是,丞相大人此事做得十分隱蔽,我們雖然查到了蛛絲馬跡,卻沒有證據證明此事就是他找人做的。”
“嗬!”宋蘊冷笑一聲,“穆承那個老匹夫年齡越大,臉皮便越發厚了。為了原配妻子的嫁妝,竟然連親生女兒的命都可以不要。”
“王爺,閔十三說王妃娘娘的武功不低,且手法十分快準狠,應該自幼就練武,且有名師指導。”閔九說道。
宋蘊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閔九,“本王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閔九立即將自己派人調查來的穆容從小到大的經曆遞給了宋蘊,“屬下看過,上麵的內容同咱們第一次調查的並沒有什麽出入。這一份更詳細,更仔細。連王妃娘娘小時候幾時不尿床都寫得一清二楚……”
“屬下實在沒有從中發現王妃娘娘到底是如何藏拙的。還有一點,王妃娘娘在繼母和繼姐的影響下,自幼就不愛讀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就愛濃妝豔抹和到處惹是生非。”
閔九感覺自己很委屈,明明他之前查得就沒錯,卻因為王妃娘娘與從前變得不一樣了,他被罰了十鞭子。
宋蘊翻著手中的紙,一頁接著一頁,好看的薄唇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他對他的新王妃越來越有興趣了!
“王爺,王妃前後差異如此之大,會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派人假冒了她?”閔九擔憂地問。
宋蘊搖頭,回門之日許清漪試探她,他看在眼中。若是穆承那老匹夫讓別人假冒了自己的女兒,許清漪不可能不知道,還去試探。
而其他人讓人假冒穆容也不是不可能。但許清漪那日試探過她,並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拆穿她。而她若真是人假冒的,卻沒有刻意模仿過去的原主,回門之日就拿回了屬於直接的嫁妝,惹來丞相府的人懷疑,豈不是很蠢?
所以,比起穆容被人假冒,他更願意相信她自幼都在藏拙。
“那王妃娘娘也藏得太深了吧?”閔九感歎道。
宋蘊起身,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紙丟給了閔九,閔九立即接住,他追上宋蘊,“王爺,你去哪裏?”
“不是說王妃今日出門遇襲了嗎?本王去看看她。”宋蘊邊走邊說道。
閔九抱著一疊紙愣在原地,他怎麽覺得哪裏不對?
換作從前的王爺,他或許還能說王爺是端方君子,待妻子就是這樣體貼的人?但自從太子出事後,王爺整個人都變了,除了不會主動挑事,但凡送人頭過來的挑事者,紛紛被他用各種陰損手段打壓下去。
有的甚至生出了心理陰影,從此以後見到他就繞道走。
從前對待女子,他都是端方守禮的,卻也拒絕得委婉。太子出事之後,凡是湊到他跟前的女子,他都簡單粗暴一個字,滾!
盛京城內不知道多少女子因為他的轉變而暗自落淚,從此以後見到他,再也不敢上前偶遇,隻能遠遠地行注目禮。
閔九搖了搖頭,反正自太子出事後,主子的心思就變幻莫測,他也猜不透。不如不猜,好好當差!
另一邊,宋蘊出了自己的書房徑直去了穆容所在的院子。
他下朝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過到引鳳閣正巧遇上穆容擺晚飯的時間。
“王爺。”穆容如今寄居在宋蘊府上,對他十分客氣。
因宋蘊是她太子哥哥的知己好友,雖不清楚他為何轉變如此之大,但他並不是她的敵人,或許還有可能是盟友。所以穆容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友好坦誠的。
至於新婚之夜發生的事情,穆容極力說服自己不要去多想。那件事並非她的自願,一切不過是媚歡所致。她重生而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不能將時間浪費在兒女私情上。
且她上輩子就是吃了兒女私情的虧,所以重生這一回,她發誓要斷情絕愛,再也不能讓自己栽在情愛二字手裏。
“本王聽聞你今日出門不久就遇襲了,可受到驚嚇?”宋蘊跨步入了偏廳,不過隨口一問,並不需要得到穆容的回答,他一雙好看的瑞鳳眼朝穆容身上掃了一下,“完好無損,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穆容溫和笑道,“王爺說笑了,妾身自幼有名師教導,會幾招自保的功夫而已。否則,妾身此時也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王爺麵前。”